第十五章 臣还要
“贺行简。”
林清染突然抬头,他不得已停下动作。
“你到底会不会划船!”她厉声质问。
“回殿下,臣也没说过自己会划船啊……”贺行简有些委屈。
林清染从他怀中挣脱,本想叫那船夫回来却被贺行简制止,“殿下稍安勿躁,容臣再试试。”
闻言,林清染也只好暂时坐回去,好在贺行简虽手生,学东西倒快,拿起船桨划了几下便逐渐掌握诀窍,带着林清染缓缓向河中心靠近。
片刻后贺行简放下浆,拿出火折子点燃林清染手里的孔明灯。
“殿下要许个愿望吗?”他问。
“我不信这些。”她拒绝。
贺行简便也不再强求,只是自己蹲下身来用手指沾水,以水代墨写下:愿端阳殿下千秋万岁,平安顺遂。
字迹消失得很快,林清染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习惯了。”他答:“自从父亲走后,母亲每年都会带着臣放灯,母亲说将希冀写在灯上再放到天上去,父亲便会看见,会庇佑我们。”
“这样吗?”林清染笑了,“那我就先谢过你父亲的庇佑了。”
说完,林清染拿过他手里的灯,在侧面用同样的方式写下:祝贺大人仕途坦荡,位极人臣。
写完后,林清染将孔明灯缓缓放飞,并在心中默念:母亲,如果他说的这些是真的话,也请您庇佑儿臣,让儿臣一步步打败那些恶人,为您报仇!
“殿下的愿望是这个吗?”
在林清染没注意的地方,贺行简眸色暗了暗。
“是啊。”林清染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的母后也会庇佑你的。”
“如此,便多谢皇后娘娘。”贺行简很快收起情绪,朝天边行礼。
正好此时有卖酒的商船驶过,林清染便提议让贺行简去买两壶酒来。
贺行简买完后坦然表示:“臣不会饮酒。”
“那怎么行?”林清染已然拿起酒杯为二人满上,“你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日后结交朝中官员不会饮酒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贺行简见她那幅熟练的模样不由得有些不悦。
“那殿下日后结交朝中官员也需要这般饮酒吗?”贺行简没好气地问。
“那是自然。”林清染还没听出他的意思,“下月又来朝见的突厥使臣便极善饮酒,贺大人到时候可不要给我朝丢人才是。”
她记得前世赵泽川便被那些使臣喝趴下了,贺行简这小身板……
林清染在心中默默摇头。
算了,到时候还是她自己上吧。
贺行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呛得他直咳嗽,“咳咳……殿下放心,臣不会给大晟丢脸的,也不会给殿下丢脸。”
林清染瞧他被呛的面色潮红,只当他在说客套话。
但很快贺行简又为自己满上一杯仰头饮下,“至于那些朝中官员,臣也可以自己去结交。”
不知怎的,林清染总感觉他在跟自己赌气,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又怎么他了?
贺行简还要再倒第三杯,林清染连忙抬手拦下,“好了好了,别喝了……”
“臣要喝!”贺行简第一次反驳她。
这次林清染确定了,他就是在跟自己赌气。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贺行简又给自己灌下了第三杯,他只觉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情不自禁地唤她,“殿下。”
“贺行简,你喝醉了。”
怕他再耍酒疯,林清染干脆拿起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臣没有,臣还要……”贺行简开始少有的胡搅蛮缠起来。
“没有了,我已经全部喝完了。”林清染晃了晃两只酒壶,证明给他看。
谁知贺行简竟突然扑了上来,贪婪的舔舐着她唇上残余的酒。
“唔!”林清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那模样……活像一条小狗。
算了,他只是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林清染在心中念经。
而贺行简很快便觉得唇上这些远远不够,于是他伸出舌头试图撬开她的唇齿,贪婪的向她索取更多。
“贺行简!”林清染大惊失色,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贺行简的头撞到船檐上,当即便晕了过去。
……
她手劲那么大吗?
但林清染此刻也顾不上他,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船划回去为妙。
可当她第三次尝试划船失败后,林清染终于站起来忍无可忍地踢了贺行简一脚,“都怪你,没事喝什么酒,这下好了吧,本宫等会可以自己游回去,贺大人还是等酒醒了再自己划回来吧。”
她赌气般的放完狠话,可看着贺行简难受皱眉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了。
“算了,左右你是被本宫拉上船的,咱俩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本宫便勉为其难努努力,让贺大人平安下船。”
她重新坐回船桨处,于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船终于重新靠岸,林清染雇来一辆马车拜托船夫帮忙将贺行简扛上去,二人坐着马车回到公主府。
……
第二日贺行简起来后只觉头痛欲裂,尤其是后脑勺那一处,待他缓过神来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公主府的客房。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没等他想清楚,林清染便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醒了?”
“殿下?”贺行简依稀想起昨晚的片刻记忆,他只记得自己多喝了几杯酒,之后的事情就……
“臣怎么会在这儿?那早朝岂不是……”
“我已经帮你告了假了,否则你这副模样去了也只怕是殿前失仪。”她自然而然坐到他身边。
“多谢殿下,只是昨晚的事……”贺行简欲言又止。
“你不记得了?”林清染笑着问他。
“臣不太记得了。”贺行简如实回答。
林清染一瞬间收了笑意,带着怒气吻了上去,“那本宫就帮贺御史好好回忆回忆!”
“唔!”贺行简猝不及防与她唇齿相依,连带着扯出许多羞于启齿的记忆,他好像……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