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以自由换命的交易
何立新慌慌张张的又跑回了衙门,衙门的大门被在里面插上了,要是一般人是肯定进不去的。
可,何立新是内部人。
他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出来,这才敢搬了墙边的长条凳过来,站在凳子上伸手在大门的屋檐下拽出来一根绳子。
这么轻轻一拉,大门的门栓就被拉了起来。
他火急火燎的把长条凳放回了原位,迅速的进了衙门里,反手回身又赶忙插上了大门。
他加快了脚步,跑到了后衙的一个杂物房门前。
那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杂物房,里面除了堆了一些农具筐篓和坛子缸罐之外,还有一张板子搭的破床和一个很是破旧的衣柜。
何立新敲了敲门,“疤老,是我,何立新。”
一个脸上布满了疤痕看不出长相的老头打开了门,很是不耐烦的呵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影响我休息!!”
这人是住在这里的。
何立新因为着急已经满头是汗了,他怕他再晚去一步,他爹说的那爷俩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讨好的对这个疤老点头哈腰说:“刚才忽然想起来有笔账算的不对,要赶紧跟大人说一声。对不住了疤老,回头给您送下酒菜赔罪。”
疤老嘬了一下牙花子,笑得面容扭曲,轻哼了一声,“算你小子懂事,去吧,自己去敲门,我躺下睡了,这几天可把老子熬死了。”
说完回手关上了杂物间的房门就躺下了。
何立新看他躺下了这才走到了那个破衣柜的跟前,轻轻叩响了衣柜的门。
“咚!咚咚咚!咚!”这是暗号。
衣柜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惊讶的问:“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何立新还是刚才那般回答。
那人一听,让他赶紧进去,说大人还没走,让他脚步快点,别耽误大人的事。
说实话,此时何立新的心跳比他的步伐还要快,这才跑了没多远就已经感觉口干舌燥了。
隧道不是很长,且越走越宽,最后走到一个巨大的门跟前,守卫看是他,问都没问就给他开门了。
进了大门之后又要上一段楼梯,这才进入到一个大山洞。
大山洞的四周有好多的出口,每个出口都有人把守着,每个洞也都是通往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
何立新直奔正中间把守最多的那个洞去了。
还是那个理由,把守进去通报了一声,何立新就被放行了。
这个洞进去之后里面装修是很不错的洞庭宅院,头顶上有个天井,阳光从天井洒进来,让这里的景致别有一番与众不同。
小厮婢女零零散散的在四处忙碌着,有打扫灰尘的,有修剪花卉的,有端茶倒水的,有洗衣煮饭的……
俨然是一个正常的县令家该有的样子。
何立新被小厮带到了书房,县令大人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服,这会儿为了等他而解开腰带坐下喝茶。
如果这时候何立新不来,这位大人应该是已经走了的。
这位大人今年四十多岁,体态高大威猛,但是长得慈眉善目。
他有些愠怒的问何立新,“怎么能这般粗心,竟然算错了账目?你可从来没犯过错!哪里错了?赶紧改了!”
何立新窟嗵一下子就跪下了,说了实话,说自己不是算错了账,是来找人的。
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跟县令大人讲了一遍来龙去脉。
县令大人更加愠怒了,“何立新!!你这说的什么鬼话?!你不是不知道,进了山洞的人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的!”
何立新冷汗直流的说:“大人,也许他们还没看到这里的情况,请大人开恩,命人去看看,若是他们还麻着没开麻袋没被带去后面矿洞,就请大人放了他们吧,不然我那年迈的父亲恐怕也会活不下去的。”
县令一个茶杯甩出了手,砸在了何立新的脑门子上。
怒喝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啊?!”
何立新磕头说:“小的不敢,大人息怒!请大人念在小的这十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求大人开恩放了我大伯和三哥吧。”
县令沉思了一下,抬眉突然笑了,“你不是何家人吗?不是跟何家不友好吗?这会儿倒是认起个外姓的亲戚来搞得情真意切的……这样吧,若是麻袋没开,那我就开恩放人,不过我也有条件,不然没得谈。”
何立新心说,我这还有资格说不吗?只能说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同意。
县令阴沉沉的说:“你刺上我们家族的刺青,从此就是我的仆人,大燕再无你的容身之处,以后跟着我做事。还像以前一样,我不会亏待你老爹和你妻子。
不过要是麻袋开了,那你可别怪我,这俩人就必须杀,我也算是为你破了一次例,正常来讲进了山洞只有累死的没有活着出去的。
所以,你想好了,不管那俩人的死活,你都要同意我的条件。”
何立新一口气差点就哽在了喉头喘不过来。
他想了几息,“大人,若是麻袋没开,只要您放了他们,让我爹跟着他们离开,我保证按您说的去做,我跟您走,从此以后,小的就是您身边的忠犬。
可若是他们死了,那就请大人让我们一家整整齐齐的死在一起吧,或者像现在这样也行,这十年,我不也一直是大人一条听话的狗吗?”
这话说的很卑微,但是在县令那却很受用。
他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扶起了何立新,大喊一声:“蒙威,去看看那两个新抓来的人是不是还没开麻袋。要是没开,就把人扔到山上去。”
说完又拍了拍何立新垮了的肩膀说:“等一会就有消息了,要是人放了,你今天必须得马上刺青,之后,我给你半天时间打发那两个人离开边县。
你和家人这次就跟着我一起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亲。”
何立新无力的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县令指着椅子让他坐下等,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一屁股就瘫软在了椅子上,满脑子都是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县令轻抿香茗,目光沉稳地凝视着他那萎靡之态,心中暗喜。
往昔,凭借其妻子来掌控他,为己效力,此计已用十年,甚是顺手。
他一直很欣赏何立新的才华,能写能算,会规划懂管理,他做的账细致详尽且让人一目了然。
何立新还帮着他带出来不少的做账先生,但是这些人只能做账,不懂变通,脑子都没有何立新那般灵活。
何立新可能因为是何家人的缘故,很有经商的天赋,他只是坐在屋子里就能把县令大人在外面的生意分析的条条是道,且提出来的许多经商之道都能让县令赚的盆满钵满。
但,每每县令想让何立新彻底臣服于他,何立新都说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大燕,有时候县令用他妻子和老爹的命相逼,他也会笑着说,那就让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去吧。
所以县令只是把他困在了这边县,总是用救了他妻子的性命来挟恩图报。
何立新对县令的猜疑也只局限在他是想占着连云山的金矿发财而已,其他并不多想。
直到刚才,县令说让他刺上他们的家族徽记,以后大燕再无他的容身之处这句话之后,何立新突然脑子里就炸了。
县令,他,不是大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