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牢里的团建
熠王站在大殿上看着那个又宽又大又精美无比的龙椅,心里感慨万千。
这个龙椅让他的哥哥们为之疯狂,三十年间,这把龙椅的魅力让他们都为之丧命,也把大燕摧残得体无完肤。
他这一路走来,见识到了太多的民间疾苦和怨声载道。
失了民心,那这龙椅的意义何在?
他一直站在那里思考,没有人上前去打扰他。
随后,他命人关闭了大殿的门,不想看了,心堵。
他住在了他小时候住的那个麒麟殿,这里原本住着好多的皇子。
后来他们都陆续的出去开府,再后来这个殿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因为他是最小的皇子,跟燕照差了十六岁。
也正是因此,燕照没有把他当一回事,毕竟是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屁孩,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大哥当年也曾在这里手把手的教他写字,也曾跟他一起用过晚膳……
邺都的夜并不平静,城门再次关闭,一队一队的官兵四处巡逻搜查叛党。
第二天,挨家挨户都要重新进行人口登记。破败的地方也要重新修缮,血污的地方也要抓紧清理。
那些还忠于国家的老臣也都被诏唤到了一起,商量着如何快速的把瘫痪的朝政机制运转起来。
他们都是被曦辉帝抛弃的官员,因为他们说话太直接不会拍马屁,还有就是嫌弃他们太老了,怕他们拖后腿。
那么老人家开会,就会……比较磨叽。
不仅磨叽,还容易激动,动不动就要以死明志。
说完了也不真的去死,就在那喊,给自己喊的脸红脖子粗,喊的直咳嗽,更有甚者,直接给心脏喊撂挑子了。
熠王这个愁啊!
人才!他现在十分的缺人才!
于是就想起了徐焕说的那个科考制度,于是他开会就溜号了。
这天晚上,他的斥候送了情报回来。
那个金矿的事解决了,还有后续的事情还在审查中。
这回熠王心里有底了,因为有钱了嘛!
没钱谁给他干活?谁给他打仗?靠这些忠诚的老头嗷嗷喊?有用吗?喊了一下午都没喊明白一件事。
他又收到了宋道从雁门关发来的诉苦信。
“王爷啊,属下盼着您尽快出一个关于雁门关战乱后重新建设的条款,我现在每天看着满城的牛羊有时候特别的恍惚,我怕我有一天醒来之后自己也变成了一只羊。”
都给熠王看笑了。
这宋道以前挺沉稳个小伙子,现在画风怎么就变了呢?谁给带歪的?
宋道:还记得上个月那个小妮子教全军说脏话吗?她就是我的星星之火,我就是那个时候被点燃的。
熠王跟朱文山合计了一下,给燕铄那边去了信。
让他弄些钱给宋道那边送过去,把各地流民都送到雁门关安置。
让他们在雁门关外向外拓开十里,建一个瓮城,先用来养牛羊。
徐丫头不是说了嘛,她爱吃牛羊肉,她要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把边关的牛羊拉到中原这边来养、说什么混血,改变什么音的。
咱也不知道为啥改变牛羊的叫声,还能让它们吃中原的草不拉稀啦?
反正没听懂,爱啥啥。
反正回头让她去研究吧,不操这心。
燕南那边还在打仗,流民只会越来越多。总归有这么个空城安置流民总是好的。那可不是小数目啊,最起码在路上的就得十几万。
武邙真的很忙,他又要走了,他的大公子还很需要他,他为自己总是这么的被需要而感到自豪。
这一次,他带着好些的好东西走了。
熠王来邺都的时候带了不少的手雷、炸药包和火药材料,还有一百个火器营的人。
这就是等于把设备和技术员都带着了。
要说忙,徐焕比武邙还要忙。
她就住了一天院,第二天说啥也不住了。
口口声声的喊着: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老板都还在拼命加班,打工人怎么能不卷起来?
给徐老太都听懵了。
“啥玩意拉不出来屎就要窜稀的?这是啥话啊?”
燕铄都要笑不活了!昨晚那什么忧愁啊,伤感啊,都让奶奶这一句窜稀给窜稀碎。
最后徐焕被允许走了,不过……她要背着一兜子大药丸子走。
这大药丸子,一个能有牛眼珠子那么大,一顿吃一个,一天吃三顿。
徐焕嫌弃的问洛老:“您是不是故意的啊?那就不能搓的小一点吗?一顿吃十粒不行吗?
小一点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吞进去,你搞这么大个头,我就得嚼着吃,你是要苦死我吗?”
洛神医摇头晃脑的很得意,“对啊,故意的啊,谁让你不听话,非要走!
再说了,你走得那么着急,我有足够的时间搓那么小的丸子吗?
我跟你说,你这丸子都是我亲手搓的,别人搓的药效没有我搓的好,你还不领情,切~”
徐焕给他鞠了个躬,一句话不说的走了。
问这世间谁最不能得罪?那就是大夫。
县衙的大牢里。
赵统和他的小伙伴们好像在这搞团建似的,情绪整的跌宕起伏的。
小伙伴们哭喊着说:“大人,咱们是不是彻底的完啦?”
此时赵统还很冷静说:“外边还有一千多人,应该能来把咱们劫出去。”
然后小伙伴们就开心的说:“大人,我们就知道您有后手。跟着你准没错!”
赵统说:“咱们被抓进来一天了,也没人审咱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何立新突然走进了大牢。
哇~~整个监牢沸腾啦!
“何师爷是来救我们的吗?何师爷真厉害!这么轻易的就混进来了!”
当初跟何立新一起被抓进来的那六个人已经被送去龙城关挖矿了。
这要是他们在这,一定会鬼哭狼嚎的告诉各位:“何立新就是个骗子!他跟抓我们的人是一伙的!”
何立新的战损妆还没有卸,他的头还被包着。
他假装贼眉鼠眼的四处看了看,然后蹲在了赵统的身边小声说:
“大人,我们那天在保安堂谈的好好的,正好赶上流民哄抢药材。
那六个人因为打死了好几个流民被带去哪我不知道,我当时被砸了头,晕了两天。
后来因为我说我是何家人,县令让我赔了保安堂一些银子就放了我。
我得知大人被抓了,特意花银子买通狱卒来看看您。
大人这事该怎么办?需要给西秦那边报信吗?”
赵统内心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的相信他,可又忍不住想要赌一把,但天人交战一番之后,还是选择再等一等。
他说:“你先给我们这些人弄点好吃好喝,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何立新带着好几个食盒进来。
“大人,我这次回了何家,族长很高兴,说等我伤好了之后要让我回族里做事。
那以后大人的生意,在博州应该能开起来了。”
赵统高兴啊,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啊。
随后,铃医尝了每一道菜和每一壶酒,点点头,示意赵统没有毒。
赵统这回心里舒坦了,认定了何立新是自己人。
随着他一声高亢的祝酒词响起,来自西北的汉子们都喝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最后各个撑的大肚溜圆,酣然的睡去。
何立新笑着离开了,走在了去往保安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