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不详的双生子06
用过晚膳,彦信有半个时辰的空闲,他出了宫门就向东北角而去,一直走了很久,才走到记忆中冷宫的位置。
越是靠近冷宫,人烟越稀少,感觉越荒凉,连路边的杂草都格外高些。
小太监有点不安,
“太子,这个地方不吉利,有很多冤魂,我们还是离开吧!”
彦信抬头看着高高的宫墙,没有理会胆小的小太监。
他沿着墙根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听到里面传来笑闹声。
仿佛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彦信一怔,
“这里面住的不都是妃子吗?”
小太监来了宫中没多久,并不知道大家都讳莫如深的十九殿下彦白,也不知道他住在冷宫,所以也很奇怪,
“对呀,许是服侍的太监不守规矩,大声喧哗?”
彦信驻足,看到从墙里面伸出一棵杏树,上面结了不少果子,只不过果子还很青涩。
里面的笑闹声还在继续,
“哥舒志,接着!这个红了!”
“十九殿下,不要摘那么多吧?”
“吃不完回去泡酒,你好好兜着,不要磕碰坏了。”
彦信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他只知道有十八位公主姐姐,五个公主妹妹,他小声问身边的小太监,
“十九殿下?”
小太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回去打听打听。”
彦信没再说话,安静的站着倾听里面的声音。
彦白摘了一堆的青杏,挑了个红的,随意在身体上擦了一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结果被酸的面目扭曲。
勉强吞下去,彦白看着树下的哥舒志,心念电转,换了一副表情,又咬了一口杏子,脸上全是惊喜,
“哥舒志,特别甜,你吃一个!”
哥舒志衣服的下摆已经兜了十几个青杏,听了彦白的话,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却酸的牙都要掉了,
“哎呀!为什么我这个好酸!”
彦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傻子!骗你的,全都很酸。”
哥舒志……
墙外的彦信忍不住勾唇,仿佛也觉得有点儿快乐。
小太监忍不住小声提醒,
“太子,我们该回去了,洗漱的时间到了,万一回去晚了让皇上知道,又该责怪您了。”
彦信又站了片刻才离开,回去的路上脚步匆匆,越走越快。
他每天的时间有严格的规定,若是回去晚了又是一番麻烦。
终于紧赶慢赶,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东宫。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正等在这里,彦信气喘吁吁,大总管恭敬的提醒,
“太子殿下,时间刚好,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快去洗漱吧。”
彦信皱了眉头看他,
“总管怎么过来了?父皇可是有什么交代?”
“并无,皇上让老奴来查一下是否有蚊子,是关心太子,怕您今晚又睡不好。”
彦信有些自嘲的笑了。
父皇担心的未必是他是否睡得好,而是担心明天是否会影响他的学习进度。
有时候,他想不明白自己出生的意义。
他仿佛出生就被套在一个套子里,没有半刻的空闲,透不过气,呼吸不得。
彦信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层层帐幔被关上,他又睁开了眼睛。
眼前闪现的是那棵杏树,耳边响起的是一直叫“哥舒志!哥舒志!”的愉快清朗声音。
哥舒志又是谁?
彦信这个晚上失眠了。
早上,他状似无意的问在他身边年纪大一些的老太监,
“十九殿下是谁?”
老太监正在帮他整理腰带的手一顿,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
“哟,太子殿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您面前提起他?真是皮子紧了!”
彦信眉头微皱,
“怎么?在我面前,他提不得吗?”
彦信一旦严肃起来,还是十分具有气势的,老太监顿时有些战战兢兢,
“不是的,太子殿下,只因为十九殿下的母族犯了大罪,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不待见他,所以平时没有人敢提起他,恐惹皇上不痛快。”
彦信开口,
“你跟我说详细一点,到底怎么回事,以防我在父皇面前言语不当。”
老太监这才快速解释,
“十九殿下的母妃是贞妃,结果她哥哥勾结外族,意图谋反,这还了得?
皇上查出来之后,将他们满门抄斩,而贞妃一下子就疯了,之后就被打入冷宫。
可是没想到,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也就是十九殿下。
但是皇上当时怒气未消,交代不许十九殿下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十九殿下在冷宫出生,在冷宫长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上。
他的存在几乎成了宫里的禁忌,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太子您之前才不知道他。
彦信这才明白原委,但他却有些不解,也有点替十九殿下委屈,
“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太监回忆,
“说来也巧了,他与太子殿下是同年所生,好像时间也差不多,今年应该也是十五岁,叫彦白,但他既然是十九殿下,排行比您小,应该是比太子您晚出生几天。”
彦信点头,没再言语,收拾停当,他例行去皇后宫里请安。
他的母后长得十分美丽,就算如今已经并不年轻,却也保养得当,更加的端庄贵气。
见他来了,皇后笑意温柔,
“信儿,今天厨房做了八宝粥,不如留在这儿一起用早膳吧!”
彦信也正想和母后聊聊天,于是两个人一起用膳。
这也是难得他可以略微放松一点的时间,比起严格的父皇,母后更心疼他一些,见他吃的香甜,皇后笑意更加温柔,
“最近很辛苦吧?”
彦信放下手中的碗,擦了下嘴角回答,
“还好,不过是平常那些。”
皇后长叹一声,
“母后知道你累,可你父皇就你一个儿子,自然把所有的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别怪他。”
彦信抬头,
“不是还有个十九皇子彦白吗?他母妃家族犯的错,与他何干?”
皇后脸色一变,这个名字太过久远没有被提及,像尘封的一潭死水,如今突然被提起,又涌起层层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