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道不公,何其无辜
“碧茶之毒,竟让你武功不输。”
“区区一个碧茶之毒,又怎能困得住我相夷太剑。”
李莲花神情冷冽,不复往日温和无害的模样,属于李相夷的锋利之色显露。
方多病被他身份真相镇在原地,瞳孔闪烁不定,一时不知如何处之。
角丽谯最是看不惯他这副嚣张自傲的模样,只道苦练十年武功,定要打败她。
可即便残血的李相夷,也不是能任她随意轻看的存在。
不过一个照面,角丽谯便败下阵来,实在难堪。
“今日我先不与你斗,来日再找你算账。”
角丽谯嘴硬王者,打不过便借雷火珠掩蔽,带着笛飞声溜之大吉。
直至看到角丽谯彻底离开,确认了当前情形安全,李莲花才终于放下警戒。
刚一放松,那强动内力导致的毒发便抑制不住,他眼眸微垂,昏沉之象尽显。
浑身无力,胸口血气上涌,忽而单膝跪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晃晃悠悠,已是支撑不住,扑通侧摔倒地,彻底昏死过去。
“花花!!”元梦刚出现就瞧见这副画面,吓得她心神震颤,飞奔向前。
“砰”地一下,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反弹飞出狠狠砸落地面。
元梦瞬间判断出,是天道故意设的结界阻拦。她不在意,只想能去到花花身边,为他疗伤止痛。
她一次次冲撞,又一次次被弹回。也不知多少个来回,她浑身遍布砂石划开的细小伤口,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却有如天堑,断绝了他们的世界。
“打开啊,这破结界,打开。”
“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元梦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伸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可怎么都碰不到他。
他受那么重伤,他肯定很痛,若不能及时疗伤,他该如何难熬。
【时间未到】
既然时间未到,为何要让她提前出现在此刻,亲眼看着他如何受伤吐血。
不过是之前罔顾天道,杀了一次云彼丘,便要这般报复她。
知道如何能让她最痛,要让她亲眼看着花花受苦受难。
“花花~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
元梦趴在地上,泪如雨下。
她抬头定定望着那被放在树底靠坐,昏迷不醒的身影,自厌的情绪不断上涌。
若是她能再厉害些,何必受此方天道如此压制,又怎会看着他重伤却无能为力。
怎会看着他被方多病声声逼问。
他救了人,却被冤枉,被误解。
他何其无辜。
这该死的天道,该死的原定剧情。
元梦又怒又恨,真想让这个世界都一起覆灭,全都去死。
“他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这样对他。”
“天道不公,人间不值得。”
李莲花目送方多病远去,不置一词。
哪怕被冤枉,重伤被独自丢下,李莲花也没有丝毫抱怨不满。
元梦看着方多病不顾他重伤昏迷刚醒,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质问控诉,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是如此面目可憎。
若她行动自如,在方多病拔剑对准花花那刻,她会直接废掉他。
李莲花心善且包容,他不介意方多病对自己的误会,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和方多病争辩什么。
误会与否,决裂与否,都无所谓。
将死之人,早已万事看淡。
只是,多少还是会有点失落。
他蹲下身,捡起被折断的长笛,拿上一旁的刎颈剑。
一如年轻时那般,单手背剑,孤身独行。
可年轻时的李相夷,单手背剑,背影挺拔步伐稳健,潇洒走江湖。
而今的李莲花,背影佝偻脚步虚浮,重伤残躯,蹒跚走不到家。
他伤太重了,走没两步就会趔趄不稳,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元梦抹掉眼泪,眼底恶意滔天,面上却格外冷静。
“时间到了,让我出去。”
只要这段剧情过去,她就可以出现在花花身边。
天道大概是感知到了她澎湃的负面情绪,闪出两道惊雷警告她。
天雷劈落在她脚边,暴烈的能量扑面而来,威吓着元梦。
“放心,除了救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既然别的都不让做,她宁愿多为花花疗伤几次,让他不至于那般痛苦。
“都被拿捏住了命脉,我再是恨,又能做什么呢?”
这话总算是说服了它,终于放她离开这结界之内。
元梦一刻都不敢耽搁,向李莲花离开的地方追去,她是最好的大夫,自然看得出花花的状态有多糟糕。
果然,刚刚追上人,就看到他倒下的模样。
她突然感谢自己当年学了一身好武艺,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还有婆娑步这等绝顶轻功能让她快快去到他身边。
明明已经走到了莲花楼前,却连走进屋都做不到,径直晕倒在门外,可见他如今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何等境地。
元梦接住倒下的身体,打横抱起将人带入屋内。
刚一进门,就被这屋里简陋的模样浇了个透心凉,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顾不得这么多,快步上前将人放在床上。施针稳住状况,加上内力治疗内伤,一点点将他的痛楚压下。
元梦有条不紊烧水,擦洗,换衣。
直到把他整个人弄得干干净净才将其塞进被窝里,那套在石寿村里染了满身血的蓝色外衣被她一点点清洗干净,晾在了二楼。
哪怕伤势已经控制住,他也不会醒的。
按照原剧情,他就是要整整昏迷三日。
哦,还有个叫苏小慵的姑娘不多时就会找来,悉心照顾他三日。
想到此处,元梦真想直接赶着莲花楼远远避开。可惜,苏小慵会带来重要消息,是解开花花疑惑的关键存在,她带不走人。
她看着时间熬了一锅药,是能温养他身体的方子,让他昏迷三日也能保持安稳状态,至少不会碧茶复发,折磨他。
另外包了好几副药摆在桌上,又拿来纸笔将药效、服用说明一一写上,摆在明显的位置。
这些药虽只能有一时之效,但总比一点无用的好。
只要痛苦能减轻一分,她做的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