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愿为妾
偏偏顾云琛此时还面无表情的,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微微敞开的小麦色胸铺上带着几道可疑的红色抓痕。
春夏瞬间整个人都麻了,脑子一片空白。
此处只有她和三少爷,那这些抓痕到底是谁留下的,简直不言而喻。
可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春夏脸色反倒是愈发的白,隐隐还泛着些许红晕,最后连声音都不敢再吱一声。
她这次,怕是要彻底完了……
顾云琛穿戴好衣物后,见到的便是如同个鹌鹑一样跪在地上的春夏,脑海里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神色一变再变。
乍一看,倒还挺有意思。
他眼底划过一抹兴味,还故意问道:“昨晚发生的事……你是不记得了?爷可是被你折腾得不轻。”
春夏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唇瓣颤颤,“……三少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她重重叩首,绵软的嗓音似乎都带上了几分惶恐。
顾云琛不经低笑。
可眼见着春夏表现得越来越害怕,他又觉得有些烦闷,干脆将手一挥,大发慈悲的告知了真相,“你慌什么?昨晚你只是被烧糊涂了,发了一阵疯而已,爷看你可怜,就让你暂时在这里睡一宿。不过这事除了你我,也无其他人知晓。”
听了这话,春夏脑海里紧绷的一根弦才骤然松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当即叩谢道:“谢三少爷出手相救,奴婢今后必定会报答三少爷。”
可不知为何,春夏这样的表现反倒是令顾云琛感到愈发的郁沉,微微拧起了眉。
他没再说话,而是倏然走到春夏跟前,眸色沉沉的睨着她,看着她纤细的腰身和明显退缩的姿态。
分明昨晚还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今儿一早却又是这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着实令人觉得很不爽。
“怎么,知晓没跟爷发生点什么,让你觉得很高兴?你就这么讨厌爷?”
春夏一愣。
没料到顾云琛竟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向不近女色的三少爷,不是该最厌恶被女人给攀附上关系的吗?
不过她也并未多想,垂着眼赶忙回话:“奴婢并未讨厌三少爷,只是奴婢出生卑微,又怎敢亵渎了三少爷,更是不敢对三少爷有半点妄想。”
“奴婢心知,奴婢就算是讨得了三少爷的欢心,也不过是低贱的妾室罢了,而奴婢,也不愿为妾……”
这几乎是她的肺腑之言,因此表现得尤为诚恳真切。
她此生唯一所求,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恢复自由身,离开侯府。
只是可惜……
想到昨天所发生的种种,春夏眼眸不经暗淡,跪在顾云琛面前也愈发规矩。
她虽然惧怕三少爷,却也是真心感激救了自己一回的三少爷,因此对其也更甚以往的尊敬。
顾云琛面色却是愈发的冷。
不敢,不愿为妾?
说白了还不是不肯留在侯府。
再回想先前春夏总是不愿承认那一夜的事,顾云琛又怎会还不明白春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当即就歇了原本想要坦诚布公的心思。
“算了,你退下吧。”
语气也一下冷淡了许多。
春夏并未察觉到异样,只觉得莫名惆怅,却也迫不及待的应声:“是。”
可就她即将退下时,房门却忽地被人从外边一把推开。
“表哥!”
只见秦安玉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甚至连一旁的春夏都没能顾上,凑到顾云琛面前就慌忙哀求道:“表哥你放过李嬷嬷吧,李嬷嬷可是从小将我给看大的,相当于亲人一样的存在,你怎么能将她给发卖了出去……”
原本正松了一口气,准备悄声离开的春夏一听这话,当即停下了脚步。
还倏然朝顾云琛看了过去。
李嬷嬷竟然要被发卖了?
因为期间一直在昏迷,春夏自然也就不知道昨天事情的后续情况。
不过看秦安玉此时的模样,顾云琛显然是并不打算姑息。
而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也不知是不满于李嬷嬷的不安分,还是为了……她?
春夏不敢深想,却又实在好奇顾云琛的最终处理结果,便垂眸站在角落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云琛则是冷淡的看着秦安玉在自己面前落下,丝毫不为所动。
“秦安玉,奴才犯错了就该惩戒,这是府中的规矩,又岂是你求情就能开恩的!”
秦安玉呼吸不由一滞,心中感到又气又恼。
她分明是顾云琛的未婚妻,以后这府中的女主人,可顾云琛竟然不给她半点颜面,对待与府中的奴才们都没什么差别。
凭什么!?
暗暗恼气了许久,秦安玉最终还是不敢在顾云琛面前闹脾气,揪着帕子想了想,余光忽地就瞥见了墙边上的春夏。
她眸子一亮,立即将春夏给拽了出来,“春夏,李嬷嬷对你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帮她求求情,如何?”
暗中还使劲掐了春夏好几下,眼神阴冷的警告着。
毕竟虽说李嬷嬷将所有的事都已经揽在了自己头上,但作为与秦安玉有过肮脏交易的春夏,必定能够猜到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指使。
别说求情了,春夏没将一切都揭露出去,都还是顾及着如今不知在何处的娘。
她闷不作声的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都极为木讷,显然是并不打算配合。
秦安玉顿时心中恨极了,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见她还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倏然又冷笑了声,看向顾云琛,故意询问道:“既然要按照规矩处理李嬷嬷,那这贱……丫鬟的娘——李彩霞,也应当是要一起处理吧?”
“表哥可想要该怎么处置李彩霞了?也一样发卖出去?”
原本装聋作哑的春夏闻言,倏然就抬起头,语气有些急切的辩解道:“娘如今的卖身契已经不在府中,是自由身,不能再随意买卖。”
秦安玉还真忘了这一回事,听春夏这么一说,才回想了起来。
心中顿时更为恼怒了。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拿这下贱的母女俩没一点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