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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深渊的顺位愚者

那些同学的眼神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看到怪物的眼神。

老师也在,正要拨通报警的电话,看到魏谆恢复了离职后转而打给了他的母亲。

最伤害他的不是老师同学,也不是那个失去控制的自己,而是母亲眼里一闪而过的陌生、

即使他们从没有责备过他,对他依旧温柔,但魏谆依旧知道他们内心的怀疑,他们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怪物,疯子,或许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孩子。

就算让魏谆自己来说,他的家庭也绝对没有任何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父母都是温柔善良的人,十几年的婚姻生活过的温馨甜蜜,连架都没有吵过。

当魏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最后的归属感也消失了,这个家庭被他挂上了虚假的标牌。

休学的一年里他不断的接受着心理医生的治疗,得出的结论是先天缺陷,就是说,在这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中,降生了一个残缺的怪物。

这种情况很难治疗,尤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型。

或许是医生的能力超群,也或许是魏谆自身配合治疗,只用了半年医生就判断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甚至魏谆本人都表示不相信,因为在魏谆的记忆中,那种身体轻盈大脑空白漂浮的感觉出现过很多次,但诡异的是他无法将这种情况标明发生的时间。

他问医生,医生只说这是治疗,反正他本身没有任何不适,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疯狂的行为,所有人都相信了,只有魏谆自己。

他知道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每次露头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其笼罩,在短短经历过那种意识漂浮后,躁动就会被平复。

一直到连续吃完三年的药物,这种症状才完全消失,但三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母亲失踪,父亲坠楼身亡,最后魏谆才知道,表面上美丽富裕的家庭其实并没有多少积蓄。

他拿着剩余的钱,勉强读完了普通大学,靠近市中心的房子被他租了出去,而自己则在郊区租了套便宜房子,这样每个月的收租也勉强够生活。

已经过去了七八年,魏谆都快要忘记了这些事,是怜兰的出现让他回忆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魏谆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再去看以前的那些事就开始令人在意。

譬如那个医生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治好的他,所有人的面孔他都记得,唯独那个医生,他的脸是一片空白。

“之后如果有机会再去找那个医生聊聊天。”

将戒指戴在手上感觉了一会,没什么变化:“是我使用方法错误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人窥伺我?”

试炼兑换的另一件物品是一包果冻,使用尸体胶质制作的果冻。

这个在兑换完戒指后唯一能够兑换的东西,反正是白来的中品,不要白不要。

果冻后面的介绍非常少,只说这个果冻受用于活人,死人和鬼。

其中对于死人的描述最详细,可以将尸体在三小时内恢复成鲜活的状态,对于鬼则是可以让他们获得躯体的直观感受,换种说法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鬼感觉到温度,痒,心痛,等等任何只有躯体才能拥有的感受。

对于活人服用有什么用处并没有说,或者这个果冻从出现开始就从没有活人吃过。

一个个颜色不同的莹润果冻封在梅花状的塑料壳子中,从外观看去和外面超市卖的普通零食果冻没什么区别。

“要不,我自己尝尝?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以后遇到坏人再试。”魏谆立刻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数了一下,一共十三个,用途也不多,这是十三个能用很久。

收拾完东西之后霍格尔还没有回来,他瘫在床上决定好好休息一天,经历了这么多,回过神来发现才过了两天。

“现在觉得以前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啊,有的吃有的喝,还清净,想奋斗就奋斗一下,也不用拼了老命想着怎么活命。”看着复古花纹的天花板魏谆身心彻底放松下来,慢慢找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双目放空看着天花板,山酣村试炼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魏谆脑海中播放。

瞳孔渐渐放大,魏谆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我杀了一个人……我杀了一个人!”

强烈的背德感慢慢将魏谆笼罩,粘腻不可分割,任凭他挣扎包裹的越来越深,二十几年的教育与遵纪守法不断刮挖着他的心脏和认知。

慌乱和窒息的恐慌迅速蔓延,魏谆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但手腕指尖使不上一点力气,他浑身发软,但又紧张的绷起。

陌生的感觉不断折磨着他找不到任何发泄的突破口,犹如一个下沉海底的气球,膨胀与挤压扭曲着他的身体和思想。

“她可以不用死,是我逼死了她……我为什么要逼死她,我可以事不关己那都是董婉自己的事情,只要我不去管那些人的生死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董婉死亡的样子在魏谆眼中不断重放,一遍遍加重着魏谆心中背离道德的恐惧,牵引出那些被他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自私,胆怯……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无声的打开,在一片混沌的光明与黑暗中,刺骨的寒意毒蛇一般缠绕上他的身体,将他在心中的炼狱中拉扯。

那些黑色的丝线穿透布料在魏谆的身上留下了交错狰狞的青紫,像是书写下了最恶毒的诅咒,而这些诅咒将魏谆从崩溃消亡的边缘拯救回来。

霍格尔从魏谆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张不属于他本人的邀请函,而魏谆也惊醒过来,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水中打捞出来,嘴唇发紫皮肤苍白,还有遍布全身的狰狞紫纹,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当他挣扎起身看到房间的情况,整个人完全呆住了,虽然他也提前设想过,但是也不及亲眼所见震撼。

霍格尔站在桌边,纤细白皙的指尖将一封布满血红细线的邀请函从包中拿出,悬在半空,整个房间全都缠绕垂挂着源自霍格尔的黑色丝线,而霍格尔原本的长裙也变成了齐膝的西裙。

没有任何喷薄的情绪,霍格尔不是没有生命的沉寂,此时的她是坠亡深渊的顺位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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