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瘟神的黑袍
魏它静静靠近他,红衣的压迫感让魏谆浑身紧绷。
忽然魏它的黑发散开,文衍昌的头颅被魏它托在掌心移到了魏谆眼前。
一股股源自红衣的血气从充满死意的血腥中穿透,魏谆被她的气息包裹,看着那颗缓缓挣扎的头颅,魏谆表情僵硬。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仿佛是在回应魏谆的话,魏它托着头颅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将文衍昌的头塞进魏谆的怀中。
不好让魏它一直这么等待着,虽然魏它已经从山酣村出来了一段时间,但从没有开口说过话,少有的交流也只是用发丝留下简单的字样。
魏谆伸手从接过头颅:“既然魏它执意要交给我,文衍昌的头一定有用处。”
这是一个厉鬼的头颅,很棘手,魏谆第一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厉鬼想要带在身上就必须要有一个寄托物品,比如魏它的无面神像,唐顺的鬼咒伞……
“不过,看文衍昌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必要弄这些。”魏谆想了两分钟没有头绪,干脆直接装进了背包中,和魏它的无面神像放在一起,不怕他会跑掉。
这一次,魏谆终于能够安心的打开那个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秘密的储物柜。
带着斑驳锈迹的钥匙向锁孔伸去,那黑暗的锁孔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魏谆的手,极力欢迎他的将钥匙插入。
魏谆晃神,好奇怪,“文衍昌极力阻止我打开这个柜子,可这个柜子却吸引着我去打开它。”
看了眼肩膀上黑色的书包背带,魏谆有些拿不准。
被精灵还有陈葭坑了这么多次,魏谆现在犹如惊弓之鸟。
阻止他的是文衍昌最后的意志,还是文衍昌的阻止只是陈葭用来迷惑他的手段?
“真相到底是什么!?”
连续身体上的疲惫疼痛,还有精神上的持续紧绷思考,魏谆现在已经是拉扯到极限的棉绳。
他已经彻底陷落进陈葭的设计好的棋盘中,即便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无法摆脱。
脸上僵硬的肌肉扯动:“他一直在看着我行动,他是想拖住我,让我把时间浪费在辨认真假上……”
钥匙被魏谆紧紧攥在手中,他干脆转身要离开。
而关上的鬼咒伞中淅淅沥沥流出黑色的死咒,在他身侧汇聚成一个流淌着的粘稠类人形。
缠绕上魏谆的手,带着他的手再一次伸向柜子。
咔哒——
锁扣打开,柜门自行敞开。
“黑袍……”
不大的四方柜子里只空荡荡的摆放着一件黑色的袍子。
魏谆急切的将叠的整齐的黑袍扯出,抖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并且这件黑袍是全新的,没有任何穿着过的痕迹,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味道与不祥的气息。
完全没有被会场浸染过的,一件全新的黑袍。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文衍昌的柜子里会有一件全新的属于竞选人的黑袍?试炼场地里特殊的奖品?”
上次在榆柳街中魏谆从主教口中了解到,并不是竞选人拥有黑袍。
而是拥有黑袍就是竞选人。
“在榆柳街的时候我没能通过前往颤栗城区的门,或许是以为那件黑袍原本并不属于我。”
魏谆将黑袍穿在身上,长度刚好,并且形制也有些细微的改变,右边裁开增加了布料,比外层布料稍短,手臂下垂的时候被外层布料隐藏起来。
如果魏谆拿着太平斧右手垂下时完全看不出来,增加的布料让他手臂肩膀活动顺畅,稍短的内层布料能够将太平斧的斧头露出,只将斧柄与手臂遮盖。
既不影响太平斧的使用,又能完美的隐藏住,即便太平斧体积不小也能做到出其不意。
手中抓着材质特殊的黑色长袍,魏谆隐隐担忧着。
蛇尾巴的黑袍格外宽大,垂顺,染血的破损黑袍则在左前侧岔开,几乎布料全都堆在右侧。
如果每个人的黑袍都根据拥有者的特征而存在设计上的不同。
那么这件黑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这件黑袍,是竞选者弄来的,还是会场给予我的。”
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证实蛇尾巴当初所做的一切是在帮助他,而骑士又在前不久发送给了他忠告,还有主教。
“不论前提条件,目前为止我所接触到的黑袍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恶意,无论是会场还是在暗中的竞选人,他们这么做所表露出来的信息就是邀请我前往颤栗城区。”
从主教口述他成为往生者的原因能够感觉到,竞选人之间和候选人不同,他们已经或多或少意识到了什么,非必要的时候他们不会浪费其他竞选人的生命。
给了他这件黑袍的目的绝对不是引诱他前往颤栗城区送死,而会场传递的信息就是,他已经通过了候选人的淘汰筛选。
谨慎一些来考量:“他们认为我已经有了在惊悚城区生存的能力。”
另一个可以暂时确定的:“我已经具有了成为竞选人的资格,候选人淘汰名单中已经将我的名字划掉了。”
他不需要再担心候选人之间的角逐,只需要一心一意的提高实力,活下去。
这是个好消息,但魏谆并没有感到太多的高兴。
没有弄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魏谆想要尽快进入惊悚城区,但他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候选人所在地。
“我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当魏谆走出宿舍的时候,整个宿舍楼已经无限放大,如出一辙的昏暗楼道似乎无休止的复制,拼接,形成一个没有边界的迷宫。
背包将黑色长袍顶起一个弧度,魏谆大步疾驰在昏暗的楼道中,犹如一个驼背暮年的老人,当靠近他时,他就是在阴暗中收割死亡的使者!
鲜红的血色与黑暗交织,盘踞在魏谆周遭,随着他在楼道中不断调转着方向,在他不知道转到了哪一个方向的时候,那颗厉鬼的头颅突然奋力的挣扎起来,在黑袍下破碎的嘶嚎,无比凄惨,又像是死亡最后不甘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