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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属于女性的黑袍

不,面前的死人脸和他在井口看到的不同。

仿佛窒息而死的肤色,与那些苍白的脸截然不同,又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浮肿尸体。

噗呲——

腐烂的体液从眼眶的缝隙挤压喷出,溅进魏谆的眼睛里,粘腻湿滑的恶臭液体顺着皮肤流动。

在接触到液体的一瞬间,魏谆清晰的感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内脏中翻涌着。

“呃……啊呕……”

黑色的斑驳网状紧紧附着在黏膜上,从喉咙向外钻出,那是比黑夜更加浓郁的黑色,魏谆感觉自己仿佛在向外呕出一块寒冰!

他想起来就在前不久唐顺曾逼迫他吃下一只人形鬼咒,那个鬼咒挣扎尖嚎的声音好像还萦绕在他耳边。

从他口中伸出的鬼咒聚拢成一双手的形状,十指像锋利的黑色尖刀直直钻进死人脸的脑袋之中。

咚。

腐烂的软肉被挤向四周,那颗向外喷溅着体液的脑袋与魏谆相撞,掉落在鞋面上,咕噜噜的滚动了几圈。

剩下的那副躯体歪斜着,关节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堆砌在一起。

一时间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的强烈气味弥漫开来。

那双手在黑暗中消散。

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一瞬。

魏谆疯狂的揉搓着眼睛,溅入他眼睛中的液体像是硫酸一样,强烈的剧痛防让他想把这只眼睛从眼眶中拿出来清洗一番。

“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和那只多出来的瞳孔有关?”

愿望之神希墨洛斯从始至终都和眼睛有着分不开的联系,魏谆不得不往这方面多想。

即便他有信心能够分辨清楚真实和幻象,也不想在这方面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消耗不必要的精力。

而相较于这只眼睛,他抬头怒视着与漆黑走廊相融的唐顺。

她此时仍然展露出那副狂热的笑脸,兴奋的用每个房间中的诅咒为自己编织着惊悚可怖的外衣,丝毫不在意魏谆向她投来的愤怒质问的目光。

只是一个被诅咒驱动的组装而成的尸体,根本不具威胁,魏谆所吃下的诅咒比其强上数倍。

虽然结局还算理想,但魏谆依然不太喜欢突发‘状况’。

疯女人将他带到一间由科室改造成的临时病房,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肉类腐烂的气味就向两人袭来。

饶是魏谆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用衣服捂住口鼻稍缓了一会儿才走进。

那股气味比死人脸所散发出来的还要浓重数倍,无关是否能够接受,而是这个气味刺激的鼻腔生疼,那个疯女人就这么面不改色的钻了进去。

掩上房门,这个房间中的阴影非常多,魏谆打开手电筒,很快就明白这些味道从何而来,和其他房间相比,这里相当肮脏。

地上的花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干燥的排泄物一层层堆叠,干燥到变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肮脏的布料干燥堆砌像一个摆件扔在角落。

混乱无序的房间隐约还能够看到一些区域划分。

暴力断裂的锁链和被撕成一块块的床单能推测出来女人最开始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思维尚且清晰,一直到她挣脱了锁链的禁锢时还没有完全疯掉。

并且至少在她挣脱锁链之前都有人在照顾她。

即使挣脱了锁链的禁锢她也没能立即离开这个房间,相应她的一切生理需求也都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解决。

这个时候开始,那个照顾她,也可能同时是囚禁她的人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房间门最终是如何打开的,但当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疯了。

一进入房间女人就像只小狗蜷缩在墙边一个稍微干净些的角落,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随时在抵御着外界要袭来的伤害。

来到这个房间后魏谆已经很清楚那些一切都是女人的幻觉,已经不会有人再殴打虐待她,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最开始欺负你的人去哪了?”

晃动手电,整个房间堆砌着许多杂物,诊疗桌,用来休息的病床,小推车,四五张叠在一起的椅子……

光线透过缝隙照进里面,什么都没有。

最后魏谆走向绑着锁链的角落,两条断裂的锁链中央有一块被污渍浸染的变了颜色的破布。

上面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靠近就能闻到上面散发出来的气味比房间其他地方更加浓郁。

斧头的尖端伸进被单掀起的缝隙,尝试了一下,整个被单已经变成了一块硬纸板,被干涸的液体或是什么其他的污渍与地板紧紧黏贴在一起。

斯斯啦啦的声音随着魏谆手上发力接连响起,扬起许多黑色的颗粒和灰尘,有了刚才死人脸飞溅尸液的阴影,魏谆不禁眯了眯眼睛,防止这些东西进入。

尘埃落尽,被单下遮盖的是一具完全腐烂的尸骨。

后脑有一处破损,四肢也被粗暴的砸断,如果后脑的冲击没有让他直接毙命,那他在死前一定承受了大量的痛苦。

尸骨下压着的正是一件黑色的衣物。

虽然经过了尸体腐烂的侵蚀,但布料和被单的状况截然不同。

将黏连在上面的骨头拨到一边,魏谆将布料拾起,抖开,确认这就是属于竞选人的黑袍。

形制独特,符合会场根据竞选人自身的特点制作的特点。

整体比他见过的黑袍都要紧瘦一些,里侧有一块多出的布料和腰间的绑带,想象一下上身的效果,比起袍子,应该更像是一件长裙,这件黑袍属于一位女性。

可惜女人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他一手拎着黑袍,这代表着竞选人的身份,对于在会场中求生的人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如果女人还能对重要的名字有记忆,说不定对黑袍也一样有反应。

转过身却发现女人一直紧紧盯着墙缝的眼睛已经在蠢蠢欲动的看着他手上的黑袍了。

“啊,有意思。”

“从候选人成为竞选人,你那一届有多少人坐在12号房间?最终又有多少人从那里活着走出去,踩着他们尸体走过来的路即使变成了疯子也无法让你忘记吧,现在来看,有些痛苦深深刻进灵魂里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这些痛苦能让你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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