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时间长河的尽头】
“哗啦啦”的水浪声中，忒修斯之船破浪前行。
在这一段漫长的航行当中，继飓风主宰之后，
火焰、雷霆、大地、黑暗、狩猎、生命、空间、海洋、光明、死亡，
一共十位自然神，相继被罗兰送入诸神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治疗。
在经过一整套治疗流程之后，祂们被投放到斩神世界各处。
可惜，
威廉只与自然神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
失去圣杯的指引，他无法找到被镇压封印的信仰神只。
如今，
十二位自然神当中，只剩下时间主宰，还未曾找到。
忒修斯之船一路逆流而上，追根溯源地朝着时间长河的尽头航行。
时间，会有尽头吗？
曾经，蓝星的科学家曾有过断论。
当宇宙大爆炸的瞬间，就产生了时间。
如果宇宙不断加速膨胀，达到一个极值，最终将有可能导致时间的终结。
换句话说，
当宇宙还是奇点时，时间为零。
空间产生了时间，由此衍生万物，时间才有了其存在的意义。
越是逆流而上，时间长河越是浑浊不堪。
甚至，
时间长河已经成为污染本身。
就连世界之喰煞子嗣，都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
河面上，浮现出一张张痛苦面孔，包括形形色色的种族。
他们睁大双眸，怨毒地凝视着过往的忒修斯之船，以及船上的人。
他们嘴巴开合，发出碎语般的诅咒。
强烈至极的污染和诅咒，徘徊在罗兰的头顶上方，化作乌泱泱的一片血云。
当血云从量变引起质变的刹那间，罗兰伸手一指。
提取！
【众生之恶】
血云消散的瞬间，所有痛苦面孔神色凝滞。
他们嘴巴夸张地张开，几乎能吞咽下一条黄鳝。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罗兰双手背负身后，笑吟吟地看着河面上的众生面孔。
“再来一个！”
众生怒了！
在极致的愤怒之下，他们怒了一下。
然后，
众生面孔隐入河面下，顷刻间消失不见。
罗兰咂了咂嘴。
这么珍贵的稀有材料，就在眼前离去，真是令人心痛！
可惜，
罗兰无法提取时间长河的水，以及河面下的存在。
因为，
他们看似距离很近，实则相差遥远的时光。
众生面孔，受到时间长河的庇护。
假如它们消亡，必定会造成时间上的悖论。
这是时间长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除非，
它们主动从河底下跳出来，失去时间长河的庇护，罗兰才有办法提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一天？
一个月？
还是一年？
视线的尽头，出现一座巨大的青铜门，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一名白袍老者，蹲坐在青铜门前，手持着一根钓鱼竿，似乎是在时间长河中垂钓着什么。
真?钓鱼佬！
威廉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确定。
“祂是……”
“时间主宰？”
“祂怎么没有被镇压封印？”
即便相隔甚远，白袍老者仍旧听到威廉的喃喃自语。
白袍老者一捋胡须，长叹一声：
“时间是不会被镇压的。”
“我是自愿自我封印在此地，看守时间的尽头。”
忒修斯之船缓缓靠近，停泊在青铜门旁。
唯有临近眼前，才能发现这是一座庞然大物，一眼望不到尽头。
罗兰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青铜门。
忽然，
一只苍迈的手掌，搭在罗兰手腕上，紧紧地倒扣着。
白发老者朝着罗兰摇了摇头，劝说道：
“后生，我知晓你拥有神级天赋无限合成，能够提取万物为材料。”
“听我一声劝，这里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被人一口道破自己隐藏至深的秘密，罗兰顿时汗毛倒竖。
甚至，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恶意，想要将所有知情人除掉。
似乎知晓罗兰心中所思所想，白发老者轻声解释一番：
“在时间面前，这世间万物，都没有任何秘密。”
罗兰挣脱时间主宰的束缚。
这位白发老者似乎洞察万事万物。
如果，
祂没有撒谎的话，
过去，现在，未来，
在时间长河中发生的事情，祂全都知晓。
罗兰决定采用激将法，试图从祂口中打听一下消息。
“既然你这么强，”
“那么，尘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令自然神和信仰神集体被镇压封印？”
“难道，你是一个懦夫，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白发老者驼着背，略显沧桑。
祂再度蹲坐在青铜门前，
一甩鱼竿，一物落入罗兰手中。
【时间本源】
“这东西就代替我，融入你的第二世界吧。”
“然后，”
“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了。”
罗兰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
下一瞬，
白发老者身上，冒着大量黑烟，散发着极致的污染。
一身白袍，肉眼可见地渲染上一抹极致的黑。
黑得浓郁，黑得绝望！
原本慈祥的脸庞，也随之变得扭曲和狰狞。
超凡失控！
这竟是超凡失控！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污染时间主宰？
白发老者身上，唯有一双眼眸，保持着清明。
祂深深地看了眼罗兰，意味深长道：
“你不负世界，”
“世界也不负你。”
时间主宰一扬袖袍，时间长河倒卷巨浪。
浪尖拖动着忒修斯之船迅速后撤，飞速返回罗兰原本所在的时间节点。
伴随着船舷两侧的场景飞速倒退，
罗兰脑海中有关时间长河尽头，以及时间主宰的印象，逐渐变得模糊，及至消失。
就像是，
一块橡皮泥在试卷上擦拭笔迹。
只剩下手中紧握着的【时间本源】，证实着此事曾经发生过。
二人返回尘世。
罗兰和威廉，面面相觑。
不等威廉反应过来，罗兰将他拉入诸神精神病院。
不管你有病没病，来了诸神精神病院，那都是有病！
随后，
罗兰将【时间本源】投入斩神世界。
一道流星从天而降。
一尊面容和身形极其模糊的雕像，落到一片山林之中。
火焰、雷霆、大地、黑暗、狩猎、生命、空间、海洋、时间、光明、死亡、飓风。
十二祖神的诞生，令斩神世界隐隐约约产生了某种深刻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