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间
又是丁渔?
她下意识抬手抵挡,这才发现寒蝉已不在她手上。
“我没有伤她……”
“住口!”
黎清话没说完,就被赶到的宿白打断。
“她的伤口分明是被寒蝉伤的,这是我亲眼所见!”
他召唤出摇光琴,凌冽的灵气在他掌心盘旋,仿佛下一瞬就会落在她身上。
黎清擦去嘴角的鲜血,冷冷地看向众人:“寒蝉不在我手里,我根本没有伤她!”
“执迷不悟!”
林怒烽大喝一声,四道雷电锁链瞬间困住黎清的身体,将她牢牢困住。
黎清指尖颤抖,锁链带来的痛感让她脸色苍白。
闻声而来的符兰见状一脸诧异,惊疑不定:“发生什么事了?”
“丁渔受伤了,被寒蝉一剑刺入腹部……”宿白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愤怒,即便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也没有丝毫减少。
符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黎清心中冷笑,她倒是对自己够狠。
林怒烽的锁链能克制人的灵力,即便她有灵力,如今也不是他的对手。
锃!
她眼前掠过一道寒光,侧身躲了下,奈何被锁链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入身体。
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上,如同白雪上的红梅,让人触目惊心。
景沐失声:“师弟住手!”
肩上的伤口散发着寒意,黎清长睫微颤,顺着剑看向来人,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
邰不凡握住剑的手一抖,看着她脸上的血,他几乎是仓皇地收回了剑。
鲜血涌出,黎清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血染红了她身上的法袍,她目光无神地落在虚空中,碎发飞舞。
她的样子恍惚间让众人回到一年前的苍炎林。
“你……”景沐看着邰不凡皱眉,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沉沉地看着黎清。
黎清耳畔轰鸣,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她怔怔抬眸。
曾在将来将宗门拱手相让的人,都在这里了。
景沐、宿白、符兰……还有——来迟的黎千城。
昏沉间,她只能看到黎千城的嘴一张一合,不过一瞬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黎清清醒过来时,率先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她撑着身躯起身,抬眸扫过周遭。
这里是寒涧,专门用来惩戒宗门里犯了错的罪人。
寒涧温度极低,灵力枯竭,昏暗无光。
锁住她的锁链是由林怒烽亲手炼制,不仅能限制灵力,挣扎时还会被上面附着的雷法所伤。
“唔!”
肩上的伤口没有处理,她靠在石壁上,垂眸思索。
既然丁渔用寒蝉陷害她,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要如何推翻她的谎言……
寒涧中沉静下来,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朝她靠近。
黎清看向来人,眸中闪过诧异。
怎么会是他。
景沐站在不远处,法袍掠过遍布尘土的石壁,他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眼睛盯着她。
“你来做什么?”
黎清移开目光,心头难掩烦躁。
她已经被丁渔陷害的够惨了,他还要来落井下石吗?
“你受伤了。”景沐松开剑柄,似叹气般开口。
他缓缓走到她身侧,目光落在她伤口处。
血肉翻飞,结着寒霜,邰不凡的心法倒是阴差阳错帮她止住了血。
黎清倒是没想到他是来帮她处理伤口的,她偏过头不看他。
“丁渔的伤及时处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师父有令,让你在此静思己过,若是你知道错了……”
“我没有伤她。”
景沐看着黎清的侧脸,闭口不言,将她伤口处理好之后,放下丹药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忍不住提醒道:“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宗门,你若是不愿认错,不会有好结果。”
黎清指尖微缩,她前几日才用宗门规训教训过符兰。
可现在丁渔已经坐实了她伤害同门,她在弟子前树立的形象顷刻灰飞烟灭。
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景沐从寒涧离开后,直接去找了黎千城。
“师父,她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闻言黎千城点点头,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景沐犹豫开口:“您既然担忧她的伤势,为何答应林堂主,将她关在寒涧里?”
如今她刚开始修炼,寒气侵体绝不会好受。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去看看丁渔吧。”
见黎千城不想回答,景沐只好先行离去。
床榻上,丁渔脸色苍白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她靠在枕头上,垂眸听着宿白的琴声。
一曲落,她脸色好转了些。
“多谢师兄了。”
宿白轻笑摇头:“不必客气。”
“师妹,这是我特意给你调制的天元丹,你试试。”符兰捏着一瓶丹药塞进了她手中,笑眯眯地看着她。
丁渔轻声道谢,收好丹药后,目光微动:“怎么没见大师兄?”
宿白神情一凝,垂眸:“师父有事找他。”
“提起他我就生气!”符兰抱胸愤愤不平道,“明明是黎清伤了师妹,师父居然还让大师兄去帮她处理伤口,都不能来看小师妹……”
“符兰!”宿白警告般看了他一眼。
符兰只好勉为其难地闭上了嘴。
丁渔眸色暗下,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黎千城居然还想着黎清,真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了?
不行!她要再想个办法。
“幸好小师妹伤的不重,否则将来该如何修炼。”符兰叹息不满,“那个黎清真是恶毒,比起……”
他话音一顿,看了丁渔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几人都明白,符兰说的是曾经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女。
丁渔红着眼垂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告诉她,她和师父的女儿相貌和名字一样,她都已经是先天剑骨天赋非凡了,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话音落下,她轻声啜泣,眼眶落泪楚楚可怜。
“还能为什么?”符兰哼了一声,“不就是仗着天赋极高,随意欺负人。”
宿白沉默着,罕见的没有回应丁渔的话,只是想起女子虚弱倒下的模样,心头闪过不安。
他闭了闭眼,现在最重要的是丁渔,其他人都不重要。
吱呀!
门被推开,露出景沐俊朗的面容。
丁渔撑起身子,笑着喊道:“大师兄,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