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花神大赛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薛慕童本想来个背后蒙眼猜人,没成想喻姝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地出了声。
她拉过宁挚元打抱不平:“挚元哥哥,你听听,太不像话了。”
喻姝差点没捧住茶杯,嘴角抽搐:“难不成幕后老板是你们两家?”
薛慕童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身边白色西装的宁挚元。
“喻小姐想岔了,这仅仅是个单纯的游戏。之所以请了那么多网红和模特,是为了餐厅的热度考虑,算是炒作的一部分,让你见笑了。”宁挚元说话一贯得体,甚至含了莫名的歉意,令恶意满满的喻姝如坐针毡。
“你们很熟?”卫杉口吻不善。
宁挚元早早往这位纨绔气息比程善北还张扬的年轻公子哥身上掠了一眼,只觉有点眼熟,薛慕童是完全拿他作空气。
“这是盛宁集团的宁总。”为免卫杉言语随意,喻姝起身介绍,“她是长宏兆业的薛二小姐。”
卫杉翘着二郎腿的姿势无半分改变,反而大大咧咧地把两人扫视了遍。
尤其是对喻姝彬彬有礼的宁挚元。
直觉告诉他,这位有情敌的潜质。
“这位好像在游艇上也有过一面之缘……”宁挚元温和地看向奚燕。
“嗯,是我朋友。”
薛慕童仅管有些缺心眼儿,但在男女关系的敏感度上不输任何普通姑娘,她感觉地到挚元哥哥对喻姝有种别样的情愫。
“你们这桌不过三人,我订的包厢空位多,不妨一起坐吧。”宁挚元不动声色地垂眸瞥了眼薛慕童紧紧挽住他的手。
“这儿座位宽敞,没必要换。”卫杉最是厌恶这类把笑纹在脸上的翩翩君子,直接替人拿了主意。
喻姝不懂事情怎么演变成这种鬼样,郁诗诗怎么还不来?!
宁挚元连个眼角都懒得给卫杉,只浅笑着看向喻姝。
“郁小姐还没到,我们今日是四人用餐。”喻姝搬出郁诗诗,就是知道宁挚元这群人顾着郁拾华,向来不与后妈生的郁家小姐来往。
薛慕童闷闷算着座位,发现居然刚好。
宁挚元脸上划过意外之色,却依旧和颜悦色:“正好呢,拾华也在,他们兄妹可以联络下感情。”
屁嘞。
郁拾华对这个便宜妹妹是什么嘴脸,连门卫大爷的狗都不如。
喻姝心里腹诽不已,面上还要牵出淡笑:“不了吧,我们四人一坐,太挤了。”
这时有用餐的顾客陆续走过他们这桌,先是对花圃里的照片品头论足一番,再是看见喻姝本人后的惊讶和艳羡。
“姐姐,这摄像师给你拍得不好诶。你真人好高好漂亮。”一个娇俏玲珑的年轻女孩主动和她搭了话,她骨架小,虽显得人纤细小巧,却为了高度和比例常年踩着高跟鞋。
薛慕童脑子转得飞快,眼神微动:“姝姐姐难道想坐在这里被参观一顿饭吗?”包厢里有喻姝的狗老板,挚元哥哥就算对她有好感,也没什么搭话的机会了,而且蒋芹实在蠢钝到惹人厌。
索性,大家一起修罗场呗。
“那边有两个男的在拍你。”奚燕附在喻姝耳边提醒。
如果这些小打小闹不能令喻姝下定决心的话,那么宁挚元的存在堪比最后一根稻草。
他五官线条柔和,神态温润平和,极受女性青睐喜爱。一小会的功夫,已经围了一对与宁家有来往的姐妹花,这俩姑娘同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会模样出挑、清丽婉约的喻姝,好在不曾出言相询。
“咱们走吧。”喻姝拿过手包,轻轻扯了扯薛慕童。
薛慕童正想上前扞卫挚元哥哥的所有权,闻言喜上眉梢,亲热地挽上喻姝:“老程估计也到了。赶紧的吧。”
卫杉眼见喻姝起身,急切道:“你真和他们一起?”
“你也来啊。”薛慕童满不在乎。
喻姝则望向同样看过来的宁挚元,目光撞了个满怀。
宁挚元在礼数上从来不缺,眉眼清和:“卫公子请吧。”
喻姝朝卫杉落落大方一笑:“来都来了,我实在不想被人当面评价。”
卫杉早在心里把主办方骂了个狗血淋头,喻姝这种级别的美貌,但凡眼睛不瞎,谁能不识货?
刚刚一个喝得微醺的男人路过,看她的眼神不仅露骨,还深藏许多男人才懂的情绪,甚至是欲望。
“你们……”郁诗诗从一捧艾文杜鹃盛放的角落转出来,看着这一行男男女女,不免怔住了。
她今日打扮精细,光是头发就弄了一个半小时,顶上头发被好好盘起,用细碎的粉钻发卡点缀,额边以编发收拢,十分完美的公主头。
更不用说华贵漂亮的衣裙首饰了。
不过这份用心良苦到底没能压过浑然天成。
“你都没穿高跟鞋诶。”郁诗诗细细看了喻姝两眼,微微叹气。
喻姝:“平跟鞋也有几公分呢。”
“甭安慰人了,越解释越心酸。”薛慕童和郁诗诗打过几次照面,不算太生疏。
包厢门一开,喻姝便看见了上座的郁拾华。
男人身上是一件墨蓝条纹马甲配着纽扣齐整的白衬衫,左手戴着宝珀的巨匠,抬手便有深蓝色的金属反光逼人眼球。
不知为何,他今日除了一如既往的矜贵疏离,还有极强的禁欲气息。
喻姝静默,马甲包裹的效应太强大了。
程善北难得独身前来,神色略沉,只往他们一行人上落了一眼,便仰头灌下了一口酒。
“好久不见。”郁诗诗神色如常。
郁拾华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无一字回应。
喻姝坐在他的对面,为免四目相对的尴尬情形,她掀开面前的小盅,舀着银耳汤慢慢吃。
蒋芹居然没严防死守着郁拾华,不知忙什么去了。
薛慕童则兴致勃勃地说起喻姝入选的花神活动,刚巧包厢里的屏幕也开始轮放今日十位花神候选人的现场视频。
“你这衣服加分。”郁诗诗赞道。
喻姝则越发心虚,记忆没有差错的话,这条款式熨帖的连衣裙是刷郁拾华的卡买下的。
几句话的功夫过去,蒋芹推门而入。
毫无掩饰的敌意落在她头上,喻姝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缓缓舀着银耳汤。
“我要去给姝姐姐添金粉。”薛慕童坐着无聊,扭头看向宁挚元。
宁挚元巴不得给她找点事做,颔首表示赞同。
“一起去吗?”郁诗诗是打从心底怵她亲哥,又不想错过这个和薛慕童打交道的机会,顺势起身。
“走吧。”薛慕童是个行动派,虽一心想和宁挚元多有交流,但也不拧巴。
她又不是那种连上厕所都要人陪的性子,不去就不去呗。
席间飘荡着诡异的静谧。
气氛组的薛慕童给喻姝添粉,另一成员程善北则悠悠地品着酒,全然没有往日的到处嘴贱。
蒋芹粉墨登场了。
与薛慕童的社牛属性不同,她纯是凭着本能四处放火,只管点,不管灭。
喻姝并不和蒋芹过招,对方也不想叫郁拾华的注意力挪到前情人身上,喻姝悄悄地转着圆盘,夹起自己爱吃的菜。
席上和她同样埋首干饭的还有奚燕。
“怎么说话不过脑子,看你那狗老板,脸都快绿了。”她小声嘀咕着。
喻姝将银耳汤喝得近乎见底,没良心地道:“脸绿了怕什么,头顶不绿就好。”
蒋芹不知什么居心,一个劲儿的撺掇郁拾华喝银耳汤。
偏生郁拾华向来不待见这类黏糊糊的女性补品,眼看对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又拧眉细想了片刻。
这一想,便猛地抬眸看向了对面。
哪怕从他的角度,也依稀可见那盅银耳羹的碗底。
他阖上了眼,极有节奏地在桌面上反扣了两下,静观其变。
一直在播放广告的电视屏倏然响起标准的播音腔。
是花神评选活动的结果。
“各位尊敬的来宾……”
喻姝压制着全身上下的躁动,平心静气地端坐。
“第一名居然是那个锥子脸!”薛慕童惊怒交加地拍了下桌子,竟然有点愤愤不平。
蒋芹奇道:“薛小姐认识?”
“何止呢,就差打起来了。”薛慕童轻哼道。
她瞟着面容姣好的喻姝,一时咬牙起了身,不由分说地拉过她往外面走。
身体的异样被突然的拽动猛然放大,喻姝终于能确认这体内隐隐的不适不仅客观存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还是人为导致的。
可问题是……
谁会处心积虑地给她下药……
桌上的菜,她每个最多夹了两筷,简直对所有菜都是无差别攻击…她脑子里一片浆糊,身子已被薛慕童扯到了大厅。
草木环绕、花香四溢的厅堂中,两位靓丽的小姐正在彼此攻评撕扯,她俩周边各自有一堆拥护者为之加油打气。
“一张蛇精脸也好意思自认花神?这满大厅的花都得以你为耻。”这显然是第二名的姑娘在进行物理层面的攻击。
“私底下诋毁我就罢了,你倒是勇得很,真敢当面和我争么?”第一名气势非凡,浑然不怕旁人对她脸型的侮辱。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的脸可比你天然多了!”第二名不知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为了十万元,气得咬牙切齿,“我连你常去的整容医院都一清二楚,上个星期你才刚打了两针玻尿酸。”
喻姝笔挺挺地站着,发呆地盯着面前的一盆兰草,以期转移自身的注意力。
包厢中的其他人陆续随着她俩走了出来,一道灼热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了她的后背,仿佛丛林里觅食的猛兽盯上了自己的猎物,炽热而专注。
她毛骨悚然起来,郁拾华难道和她一样……
争吵还在继续,从外在上升到了人品。
“本来看你落败,还想着给人留些脸面,不过你上赶着找死,我肯定成全你。”甭论脸蛋是否名副其实,喻姝真心觉得这位锥子脸的心智足够强大,“不光给韩氏林业的副总当三,还勾引过我的男人,脚踩几只船,你要脸吗?”
第二名的脸立刻扭曲了,喻姝随意瞄了两眼,暗道这位的人工痕迹也不少。这款小翘鼻她看在场不少姑娘都有同款,做得比她成功的也大有人在。
“你的男人!你和他又不是男女朋友,他还会娶你不成?少五十步笑百步。”
“承认自己是百步就好,矮中取长,我可比你这种货色强。”第一名气势愈发盎然,毕竟在比人品上,她险险胜出。
围观的顾客里不乏有韩氏林业的高层和合作方,窃窃的私语声越来越大,而被嚷嚷开的整容医院有不少同病相怜的姑娘站出来指指点点,还有和第一名一同住过院的病友出来打招呼,什么都瞒不住了。
一个知三当三,一个加工痕迹过重。
“第三名呢?”卫杉看完了戏,不知想到什么,凉凉问着司仪。
“对哦,给第三名呗。”人群里有人起哄。
司仪朝旁边的工作人员问了几句,眼神逡巡一圈,停在一身白的喻姝身上。
众人的视线宛若海中嗅到肉味的鱼群,齐刷刷地呼啸而来,迅猛又急促,好在喻姝近墨者黑,跟着郁拾华学了一身的养气功夫,又因为浑身上下的燥热悸动强迫自己放空出神,万众瞩目之下,她仍恍若隔世、神态自若。
十足的一个花中仙子,空灵脱尘,气质非凡。
第一名抿唇不语,伸手摸了摸自己脂粉浓厚的脸颊。
第二名早因他人的小声议论而羞愧万分,将自己隐蔽在了人群中。
“你们这活动不行啊,要不是人家狗咬狗,这位美人岂不是要成沧海遗珠!”
“误,你说话用词注意点,哪来的狗?你么?”
“这操作6啊,第三名还是全身照呢。”
“有黑幕!主办方奖励翻倍,仙女值得二十万!”
‘仙女’此刻回过神来,带着些许茫然看向一应观众。
卫杉吹了记口哨:“恭喜你了,喻花神。”
“花神姐姐好。”薛慕童在一边笑盈盈地恭喜她。
喻姝人难受得紧,全身细胞都处于崩裂的边缘,还没想好推辞的话语,便有人质疑道:“就算外在相符,没什么人工凿刻的痕迹,谁又知道她是不是知三当三,品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