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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初中

她后来上了高中,两人仿佛形成了默契,和平美好地渐行渐远。毕竟生活轨迹差得太多,共同话题也慢慢消失。

她对秋海棠的感情比起林彩,要复杂得多。

甚至拿她成了读书上进的最佳反面案例。

看吧,书读得差是要万劫不复的。

若非与其在燕京偶遇,并有了交集,昔年的情谊被唤醒,秋海棠注定是她生命里的一片吉光片羽。

反过来来说,她亦如是。

“只是要求你来见我吗?”喻姝蹙眉道。

秋海棠垂头丧气,恹恹道:“这是我自作主张的。他们问了我好多初中时的事儿,还有沈莲沁。”

喻姝心里有点震惊,她能理解放长线钓大鱼的逻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大鱼边的虾米会有如此待遇。

“她初中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吗?“郁拾华的语气淡漠却强势,开口便给喻姝定了罪。

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大张旗鼓。

这话一听便不好,喻姝在心底给自己点了根蜡烛。

秋海棠连和她串供的机会都没有,顶着看似冷淡实则深沉的视线,一贯灵敏善变的语言系统竟然失灵了,她啧了啧嘴,只觉一阵酸麻无味。

“我听不得吗?“郁拾华直接侧脸看向了喻姝,眸色平静,神情漠然。这时候吧,给喻姝多少个胆子也是不敢点这个脑袋的,她这老板向来沉得住气,又打小修炼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功夫,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最讲究个高深莫测,喜怒不明。

以她经验和直觉,男人相当恼火。

“海棠,你说吧。”喻姝冲她一笑。

反正她透露过口风的人,世上不出三人,秋海棠不在此列中。至于其他芝麻谷子的事儿,都是小节。

秋海棠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垂眼道:“自杀住院说了。”那是她们相识后不久发生的。

那会儿的喻姝远不如眼下气定神闲,举手投足有着莫名的沉静,十来岁的少女,浑身上下满是苍白和鲜血淋漓,交织在她身边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场。

也就是成绩好,要不然多半会被霸凌

仅管早有准备,可听到如此确切简练的叙述,郁拾华心上还是抽了一下。喻姝眼神微微扑闪:“谁办的手续,没说吧?”她没告知父母,谎称是都在外地,托秋海洋出面做的‘监护人。

“没有。”秋海棠有点懵,她不懂这难道是关键吗,很重要?

喻姝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妄图缓解她出卖自己的沉重心情。“其他呢?”

“你未成年打工抽烟也说了。”

唉。

喻姝心如止水。

这也就是在学生时代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放到社会上来说,屁都不是。

“还有吗?”

秋海棠这回也苦苦想了会,半晌才低声道:“他们后来有问自杀的缘故,我说是你外婆过世的缘故,你接受不了,再加上青春期闹矛盾,-时想不开。”

“你说的确定是我外婆去世对吧?”喻姝语调平平,口吻渗出丝丝寒意。

“是的。”老人家上了年纪逝世还能咋说?

喻姝再次和她确认:“我与家里的关系?你有透露吗?”

“我可能提过一两句,但他们好像没放在心上,重点问了我你的自杀和男女关系。”秋海棠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到底有点生存脑子,早上和他们通话时装作一副口不择言的畏惧样儿,说话都特意带了结巴,其实心里是有杆秤的。

不说喻姝帮她多少次,就算只权衡利弊,她也不愿踩到喻姝底线的,万一惹急了,她人可在燕京,她的初中好友又是豪车保镖又是通天手腕的,这才是真神。

且看郁拾华,都肯纡尊降贵地坐在这破落包厢里。

不是陪喻姝,不能是看上她吧?

“我有什么男女关系?”喻姝茫然,又给旁边那强烈求知欲的男人解释了句。

“是没有。但是他们不信,所以我”秋海棠咬牙道,“我编了个。”其实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她人虽神经大条,有时粗疏地不像话,但作为自小谈男朋友的经验型选手,第六感是靠得住的。

“怎么编的?”喻姝绞尽脑汁地排查,也不觉得男女关系上有什么值得非议的地方。

“说你每月会去港城,好像是有个朋友。”秋海棠这方面挺有天赋,也是社会上行走惯了,说话真假掺半,留有很大余地。

鹏城港城天然相依,两地来往便捷异常,各种轮渡地铁车辆皆可过关。

不少人都选择了两地生活的方式,港城挣钱鹏城花。

喻姝也是自小往港城去的。

“其他的没编?他们信了?”喻姝皱眉。

她中学时候往港城跑得确实勤,仅管年龄受限,但只要拿到香港读书的证件,加上人脸指纹尚未开发的前提条件,操作空间很大,浑水摸鱼是容易的,不像如今处处受阻。

“我说了你那个舅妈表弟的情况。”

喻姝眼里荡起一些涟漪,虚拿着筷子的手定格成了奇怪的角度。郁拾华本就一心一意在她身上,见此眸色愈深,下颚渐渐紧绷起来。“不碍事吧?”秋海棠见她不语,小心翼翼问了句。

喻姝嘴角一动,喝了口温水后道:“没事。他们也信?”港城和鹏城是两种意识形态,能在鹏城混得开的,不代表在港城有路数,秋海棠这祸水东引的不会被怀疑吗。

“我不知道,你又没其他的,我实在说不出来了。”秋海棠这点上相当佩服喻姝,从来对异性的示好视若无睹,小小年纪一心扑在学业,对情爱不屑一顾。

他们所在的初中,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其中学生家境的参差也是天上地下,啥档次都有。

她和喻姝都算下层阶级。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后来怎么想通的。”可能是回忆太有青春气息,喻姝曾经石破天惊的言语还历历在目,恢复能力堪比小强的秋海棠冷不丁好奇了起来,他们这两人,谁先主动的?

喻姝被问得一头雾水,又不敢多问,以免牵连到其他。

谁知她这心肺都有点缺的好友不怕死的很,刚还凄凄惨惨戚戚的,这会儿血量回升,挤眉弄眼:“你咋谈恋爱了?肯定是郁总太帅太多金吧?”

喻姝:???

一边男人的思绪也被摁下了极短的暂停键。

恋爱?

秋海棠确实神经粗大,却也是粗里有细,擅于算计的市侩之人,她私心里巴不得喻姝和郁拾华天长地久,也好让她能沾沾光,抱抱佛脚。

“如你所见,郁总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喻姝在最初的大脑宕机后给出了无懈可击的回答,嘴角扬起了尺子量过的笑。

被她誉为龙凤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他微微拧眉扫了眼喻姝,又双手交叠轻轻打着拍子,不为所动的清贵样子。

“我知道郁总高贵,但你能变通才是重点啊。”秋海棠忽的好像换上了副面容,眉眼贼亮,几乎能发出光来。

变通?

郁拾华琢磨了会这个词。

结合下前后语境,似是和他有关?

“海棠,你别胡扯。”喻姝都不敢去瞄某人了。

秋海棠嗔了她一眼,要不是顾忌旁边的正主在场,她都恨不得揪着喻姝的耳朵问一问当年的具体情况。

比如谁先动的手?

“我没胡说,你当年自己大言不惭的,说是不会恋爱,不会进入婚姻。”看吧,青少年时期是脑子最容易进水的时候。

男人似是被触动了什么,眼神凝在喻姝身上。

“都多少年了。难为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吗?”喻姝也不恼,却郁闷话题怎么转成了这个方向。

“自己的肯定得别人来记啊,年少轻狂,说错话不碍事的。”秋海棠看着两人都淡定无比的模样,牙竟有点酸了。

喻姝稍稍正色:“怎么处理有想法吗?”

“能拜托我的初中好友,看在当年大恩大德的份上,借助下郁总的力量帮帮忙吗?”秋海棠早早想出了解题思路,靠自己是不可能的,靠喻姝也是杯水车薪,甚至起到反向作用。

郁拾华冷冷睨她一眼,目光落回自家秘书,漠然问:“是他们要求你的?”

秋海棠笑靥如花:“是我突发奇想。”

嘿。

看着挺有戏的。

“时候不早了,看你没什么大事。还要喻姝陪你去医院吗?”他似是吸了口气,看向那浑身透着古怪的女人。

果然,生物多样性诚不欺他。

他还是比较习惯自家秘书的温良恬静,言行举止像个正常人。

“用不着用不着。您贵人事忙,赶紧带阿姝走吧。”秋海棠当然听出他言语里的不耐与冷淡,忙不迭起身道。

话到这份上,多讲就多余了。

喻姝随着郁拾华上了车,等车子一动,男人便睁开了眼,先上下审视了她一番,又思考了下切入方向。

“你想帮她?”

想字用得有趣。

“只论想不想的话,我是想的。”喻姝诚实答。

“什么大恩大德?将你从自杀边缘拉回来吗?”郁拾华言辞直白,紧紧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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