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康熙八年四月初六，拂晓。
还在以正红旗汉军佐领自居的萧念恩站在城头，神色冷峻，目光紧紧盯着城下。
海澄公府的五百骑兵正在城下等待。
可能是因为等了太久，让这帮狗汉奸手下的走狗有点儿不开心。
骑兵队列看起来有些松散，还有杂乱的吵闹声。
不用说，肯定是没什么好词儿。
萧念恩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在他的命令下，漳州府城的大门缓缓开启。
沉重的门轴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即将迎来的变故。
伪装成绿营兵的新军整齐地排列在城门两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这帮新军士兵都是第二批招募的，每天在军营里听那些比自己早入伍不到一个礼拜的“老兵”们吹牛逼都听烦了。
不就是早入伍两天，打过一次仗吗？
那些小旗官和百户还好说，人家起码早就是和清狗打仗的义士。
你们丫的以前不也是平头百姓吗？
好家伙，这踏马给你们得瑟的。
就差这点儿资历，摆尼玛谱呢啊！
训练场的成绩还不一定咋回事儿呢！
新兵们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
非得找机会和清狗干上一架！
到时候看那帮所谓的“老兵”还好不好意思跟自己耍威风。
而海澄公府的走狗，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城门处的百名新兵守军心头都有些炽热。
心里祈祷着萧副司长能下令让自己和这些骑兵好好干一架。
只可惜萧念恩并不想让战斗发生在城门处，这些新兵注定要失望了。
随着大门的完全打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海澄公府的五百骑兵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来。
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趾高气昂地踏入了府城。
街道上起早出门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他们纷纷退避到道路两旁。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这些百姓们的生活好不容易重新平静下来，何曾想过又要见到如此阵仗。
孩子们紧紧地依偎在父母身边，小声地哭泣着，老人们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场变故不要给他们带来灾难。
至于那些已经明白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的百姓们，则是默默低下了头。
用来掩饰自己眼神中带着的那抹挥之不去的畅快。
漳州府城已经被朱三太孙占了，这帮清狗进来不是找死吗？
而面对趾高气昂的五百骑兵，身穿正四品武将官服的萧念恩也走下了城门。
一脸冷意的开口道。
“海澄公府的麾下真是好威风啊！”
“见了本官无人问好不说，就连下马都忘了吗？”
“还是说本官这个朝廷正四品佐领，在尔等看来就是这么无足轻重？”
海澄公府的骑兵这才反应过来，漳州府城做主的人可是旗人，还是佐领官儿。
虽然身份和地位都和自家老公爷相差甚远，但是也不是他们这些奴才惹得起的。
一众骑兵立刻下马，为首的军官也赶忙上去拜见，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
“见过佐领大人，小人是……”
还不等军官说完，萧念恩就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本官对你姓字名谁没兴趣！你也不配和本官对话！”
“记住了，漳州府城禁止纵马狂奔，所有战马都给本官交出来，出城再还你。”
“海澄公府那边儿没人动过，需要尔等自行查验。”
“嗯？后面那个商车队是干嘛的，还没开城呢，谁让他们进来的？”
“来人，把本官城门给本官关上！”
萧念恩找了个理由，直接转头离去。
海澄公府的五百骑兵则是被收缴了几乎所有马匹，在绿营兵的带领下，一脸郁闷的径直朝着海澄公府奔去。
当他们来到海澄公府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本繁华热闹的海澄公府此刻却变得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府中的庭院里，血迹斑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花草树木被践踏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海澄公黄梧的副将立刻下马，警惕地四处张望。
虽然他们已经知晓了漳州府城的公府发生了意外，但是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踏马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萧念恩也随后赶到，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俗话说落叶归根，海澄公府养的狗，和自己的主人埋在一块儿也是挺合适的。
萧念恩将这些骑兵引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
“来人啊！听我命令，进府！”
“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打头的海澄公副将大手一挥，对周围的骑兵命令道。
已经失去战马的骑兵们立刻鱼贯进入公府，开始在府中各个角落搜寻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扇房门，查看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府中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不过财货居然没有损失。
这和漳州府城给海澄送去的信件好像不一样啊……
那个萧佐领不是说，海澄公府被反贼攻破，公府被屠戮一空，财货损失甚巨吗？
眼下这样的情况，明显对不上啊！
就算是像老公爷猜测的一样，这事儿本就是八旗汉军搞的鬼也不合理。
以八旗汉军的贪婪，走到哪儿不是天高三尺？
公府里的各种财宝，对方没理由放着不动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梧的副将一脸懵逼，自言自语道，就在这时，一名骑兵匆匆跑来报告。
“大人，我们在老公爷的书房发现了一封书信。”
副将闻言立刻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瞬间大惊失色，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因为书信上只有几个大字。
“杀人者，人恒杀之。”
“海澄公府走狗，今日殒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