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城防军拿人
汪伦抿嘴一笑道:\杨兄弟,若论价值,你这每件灵宝确实不比这铜炉差,但若论稀有程度,可就大大不如,这炉火独一无二,物以稀为贵,你一辈子用这一个炉子就够了,这灵宝天下间多的是,这笔账按你的算法我们岂不是吃亏至极,不划算呐!\
杨琼做惯了买卖,可也不傻,嗤笑一声道:\酸秀才,你这说的可不恰当,这炉子到我手中才叫炉子,在你手里不过是废品一个,毫无价值可言,既然你用不上,何不废物利用,换了给我可好,你要重新定制法宝都可以商量。\
汪伦哈哈笑道:\虽然这炉子对我确实是无用之物,但我就要囤货居奇,偏偏不卖与你,你又能奈我何,嘻嘻,莫非你也想强买不成,做生意岂能这般伤了和气,我这东西若是同心之人分文不取,若不是同路之人千金不卖。\
杨琼无可奈何,手臂撑在大腿之上,双手托腮沉吟不语,以往客人上门都是慕名而来居多,自然都是他开口论价,他倒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没见过这般耍赖议价的,双手一摊,无奈道:\这炉子如何卖,你们划出道儿,能买就买,不卖送客。\
汪伦搂须笑道:\杨兄弟勿恼,我们万马寨求贤若渴,你正是我们山寨渴求的拼图,若你能入我寨中愿将三寨主之位让与杨兄弟,一起逍遥自在,岂不快活哉,好过在这里孤苦伶仃求生,各类琐事自有寨中其他兄弟处理,岂不轻松哉。\
杨琼摇头道:\三寨主的心思我一直有所觉察,只是我心所向,只想独处钻研,炼就绝世神兵利器,不枉我师父之期望,至于逍遥自在,我不喜与人共处,怎有逍遥之心,自在之感,我这儿虽是方寸之地,亦可藏卧龙,展我心中抱负。\
秦风一改这粗陋汉子劫匪观感,不觉得这人迂腐沉闷,倒是觉得那执着的模样相当可爱,首次对这个始终坚守自己原则的汉子产生好感来,初到之时,偌大的铺子里,只有杨琼一人挥汗如雨,独自一人守着火炉锻炼刀胚,守得住寂寞已经殊为不易。
秋生是个直性子,一遇到拒绝便耐不住脾气,不等三弟回复,接口道:\杨大师这就片面了,高人雅士只知道埋头苦干,既然是为了扬名立万,留名器流传百世,也须找个好的平台,莫要埋没在这不知名之地,浪费一身才华。\
杨琼眼神睥睨,讶然道:\你们一介草民山贼,何来的如此底气,入了贼窝为你等贼兵打制些粗鄙兵器,祸害乡民就能扬名立万,可笑至极,虽然我只是靠手工定制,但渐有薄名,现今这灵宝也算价格不菲,以此成名之道,岂不好过于你等邪门歪道。\
秋生反驳道:\此言差矣!近年来正值多事之秋,实乃百年来光景最差的时候,外忧内患,东南西北皆有战事,帝国本应同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岂料数月前,王朝柱石秦王无端无由被那昏君猜忌,以莫须有的谋逆之罪屠杀于皇城之中。\
秋生说到此处,忍不住潸然泪下,秦风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眼眸深处泪花闪动,秦王一生为国为民,却在中年之时惨遭横祸,枉受刀兵之灾,出事之后,秦风流落江湖,见到诸多义士缅怀秦王,更知秦王府血案乃是冤案。
秋生哽咽难言,汪伦接口道:\我本是局外之人,什么秦王楚帝谁当权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吃饱穿暖,乡民过上好日子,谁当都一样,后来大哥二哥在万马寨山下百姓家中养伤,我下乡筹粮,被大哥武功所慑,被迫让出大当家之位。\
\后来与大哥接触日久,才知道大哥实乃当世豪杰,义薄云天,山寨在大哥二哥带领之下,日渐壮大,附近府县义士望风来投,如今万马寨才是名副其实,跑马场终现万马奔腾壮观场面,山中精兵数万,战将百多员,与易亲王相持不落下风。
此话说完,秦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听了半天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小瞧人了,本来以为这些山贼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几十人的小山寨,听秋生这么一说,明明就是一支数万人的叛军,难怪这么急着找杨琼,这得需要多少兵器装备才够用。
杨琼听到更是目瞪口呆,言语都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们…莫非是想造反不成?\秋生毫不迟疑接口应道:\正有此意。\话音刚落,后院大门一声厉喝:\大胆!你们这群小小山贼好大的口气,竟然在这煽动造反,是不是嫌命长了不是。\
随着雨声缓缓传来,后门\嘎吱!\一声响动,门后闪出数人,看衣着打扮,正是贼人克星,城防军中人,为首一人气宇轩昂,背负一柄长剑,剑穗飘飞,一袭青衫,说不出的威武,脸容不怒自威,颌下三缕长须,龙行虎步,踏步而来。
沈万福眼中寒光闪闪,讶异道:\独孤行!\那人入内环视一周,正好落在沈万福脸上,同时讶然回应:\沈万福!\两人反应同出一辙,实难预料在此郊区作坊铁匠铺中遇见熟人,这独孤行在城防军中鼎鼎大名,名气仅在独孤三杰之下。
杨琼见独孤行不按约定提前推门而入,屋内顿时剑拔弩张,独孤行身后四人早已经抽刀拔剑在手,谋逆之罪岂同寻常,人人得而诛之,以秦王之尊,安上谋逆之罪,即刻都得满门抄斩,王朝一向对此无可容忍,众人一听造反两字,便一起闯了进来。
秋生见后院有埋伏,城防军一拥而出,顿然大怒,拍案站起叱道:\我等好意过来相邀,你倒藏了埋伏来暗算我们,真没想到你这老实外表背后是只白眼狼,京都城防军好威风么?比易亲王亲卫相比又如何?一样杀得你有来无回。\
汪伦颇感意外,以前数次来访,都没有见过铁匠铺中另有他人,不知今晚他们是有备而来,还是碰巧在此,这杨琼不善结交,性喜安静,若不是提前约定,后院中怎会有城防军在此守候,看来今夜计划已被识破,精心策划之局要付之流水。
当即上前念诀收起铜炉与桌面上的玄铁膏,杨琼眼巴巴看着铜炉被收,也不阻拦,沈万福在秦王府当差的时候就与孤独行颇多磨擦,那时秦王得势,一直压制独孤王,此刻局势逆转,场面在孤独行控制之下,汪伦一行已有撤退之意。
孤独行见是沈万福,忍不住哈哈大笑,畅意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沈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几个月前,沈兄意气风发,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竟沦落为山贼,真是令人慨叹,世事无常,今日见到沈总之窘境,令在下深感同情。\
秋生怒,黝黑脸庞涨红,伸指怒道:\独孤小子,瞧你以前恭敬有礼,出了事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的人,现在出息了,敢还口了?\秋生这暴脾气上头,立马抢过秦风放在桌子上的茶碗,振臂直扔,茶水满杯,纹丝不溢,与炮弹直冲独孤行面门。
孤独行志得意满刚开了个头,秋生便被激怒暴击,哈哈一笑,伸手划道圆弧,那茶杯在面前一尺之处顿止,满杯茶水滴水不漏,秋生也没想要以此伤敌,只是想泼他一身以图他出个洋相羞辱一下罢了,独孤行知其意故意卖弄功力,这一手倒是玩得漂亮。
秋生一动牵动全局,城防军余下四人分两头包抄至众人身后,汪伦收起扇面,转身与四人对峙,身后孤独行傲然道:\你不行,还是让沈兄上吧。\伸指在茶杯杯身一弹,茶杯折转,速度更在方才之上,回敬秋生直冲而来。
秋生挥拳击飞茶杯,心中不忿,正待上前火拼,沈万福怕他吃亏,忙叫道:\二弟且慢,让我先来会一会独孤家重剑吧。\伸手拦住秋生,顺势在耳边低语:\准备撤退!\满城尽是城防军,在京都城中与之争斗实是不智之举。
沈万福取出随身兵器,乃是一长一短双鞭,甚是沉重,长鞭足有五十斤重,短鞭轻便,约莫十斤重量,一重一轻,正是沈万福使用多年的趁手兵器,军中猛将多用重兵器,沈万福也不例外,这种长鞭势大招沉,利于冲锋陷阵。
独孤行缓缓拔出背后重剑,孤独家重剑,天下知名,所使铁剑重量堪比重刀,独具一格,独孤行与沈万福以往交手不过浅尝辄止,知晓对方乃军中猛将,尤以臂力见长,与自己风格相近,以前不敢得罪秦王府,今日再无顾忌,便欲分出高下。
秋生冷哼一声,退后一步,为大哥守住后背,沈万福不喜多话,既然已经翻脸,当下也不客气,长鞭直劈独孤行,鞭行疾速,带着残影呼啸如冬日寒风,瞬息席卷而至,孤独行大喝一声:\来的好!\重剑如风,斜撩直上,与长鞭撞个正着。
\铛!\一声闷响,剑鞭相交,火星四溅,重鞭对重剑,双方势均力敌,各自退后数步,热血冲涌,这次针尖对麦芒重击,双方未尽全力,小心试探,估计对方此时实力,以图找到破绽,寻出破敌之策,甫一交手,便各自心惊,暗呼对方神力过人。
两人皆为一流高手,对自己力量本就十分自信,实力如何,一试便知,此时知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收了自傲之心,独孤行不服道:\果然是功力深厚,再来试下沈兄招式如何?\便不再硬碰硬,蛮力对撞,一柄重剑,挥舞如风,丝毫不觉滞慢。
沈万福见他将重剑舞得如此轻灵,心中也不觉暗赞一下,自己却丝毫不惧,长鞭势大招沉,伺机对撞,孤独行剑锋绕行,透过鞭影,直刺沈万福胸口,被短鞭候个正着,将之崩退,独孤行重剑灵巧,重新划一弧线,疾刺沈万福大腿。
重剑飘飞,其速竟似不在短鞭之下,沈万福短鞭刚触剑刃,那柄重剑又舞动几朵剑花,数虚一实划向沈万福面门,甫一交手,独孤行便携重剑冒进,沈万福素来不好面子,不慌不忙疾退数步,长鞭划圈,将重剑封在圈外。
独孤行逼退沈万福,豪气顿生,长啸一声,重剑重又大开大合,舞动风雷滚滚,如一面重墙迎面压迫而来,沈万福长鞭触及,亦被崩飞,暗中凝集真气,瞅准刀势,一鞭反劈,正中重剑剑身,两人陡然声震,飞退数步方才止住。
沈万福蹬地跃起,改守为攻,长鞭霍霍,直刺中庭,独孤行重剑向来攻强于守,轰然将长鞭劈退,沈万福步法奇快,一个滑步已然近身,短鞭如毒蛇出洞,青蛙吐信,划向独孤行胸口,独孤行寸步不让,竟左手重拳轰向鞭身。
沈万福未料独孤行如此强悍,轻咦一声,短鞭撞肉拳,反正是兵器占优,你愿碰那边碰,鞭拳对撞,短鞭轻盈,被独孤行一拳震开,随后长腿直踹,沈万福旋身躲过,长鞭顺势反撩,独孤行重剑横挡,剑刃划过鞭身,火花四溅。
两人正逢对手,眨眼之间便各自攻守十数招,一时间鞭光剑影,满屋皆被两人真气气浪席卷,狂风大作,铁炉炉火受激,燃烧更旺,直照的铺中红光通明,亮如白昼,门口风灯受强风所震,\哐啷!\一声掉落在地,被烛火点燃,瞬间烧成一团。
隔壁铺子听到声响,有人提灯欲来查看究竟,杨琼早已望见,遥声叮嘱道:\王叔,回去待在屋内,这里无论发生何事,不用过来帮手,这里有城防军在此拿人,勿用担心!\说完,眼神又望着秦风,挥手指向门口处,示意秦风出门躲避。
那边四人见孤独行动手,朝着汪伦、秋生围攻而来,秋生正欲交手,杨琼早已上前拦住,叹了口气道:\城防军过来帮手,我这个做主人的若只是缩在后头躲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只好勉为其难打上一架了,谁让我竟弄出这样一桩祸事来。\
秋生恼怒道:\要打便打,哪有那么多废话,你若打输了就跟我们兄弟去万马寨,坐把交椅,我们若是输了,以后便不来打扰你就是,如何?你这里也就罢了,城防军与我们早有纠葛,今趟又来此坏了我们好事,这个与你无关,勿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