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悲凉
就在两人朝着出口的方向行进之时，他们面前的空间忽然裂开了一道豁口，而后，李沙尘的声音响起，
“可可还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们两个若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搜寻什么东西，就先回到小世界。”
小龙与无底洞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齐齐的踏入了空间裂痕之中。
自成世界内，李沙尘慵懒的坐在一块巨石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成世界内那不断浮动的法则雏形。
感受到了空间闪动之后，李沙尘便转移了目光，将目光放在了无底洞与小龙的身上，他拿出一缕焚天之火的气息，然后对着小龙说，
“这缕焚天之火的气息，是你就两个阶段所能承受的极限。”
“现在我将它交给你。”
“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帮你压制它的气息，怎么吞噬，怎么压制它……皆由你自己来。”
小龙点了点头，而后便接过焚天之火，看了一眼无底洞之后便跨越向自成世界的深处！！
他不傻，他自然知道尊上是有些话想要对无底洞说，而他自己暂时并不只是听到这些内容。
小龙走后，无底洞看着李沙尘率先开口，
“主人，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
说到这里，无底洞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沙尘。
有关那两个字，还有那一场动乱的事情，他暂时不打算跟李沙尘说，因为现如今自己家主人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在此刻说出这两件事，那么无疑是在给自己家主人增加压力。
更何况，这两件事情其实对自家主人的影响并不大，它能影响的是整个仙界，但却不能影响自家主人证道为帝。
而在无底洞看来，自家主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证道为帝，其他的事情都要排在这件事情的后面。
他想与李沙尘所说的是有关第六之初帝，以及烛龙残魂还有那名老者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与那一场动乱以及那两个字没有关系，只与天命之争有着些许的关联。
听到无底洞这只有半句的话，李沙尘笑着说道，
“难得啊，什么事情能让你觉得是你不该知道的？”
“天塌了？”
听到李沙尘略带调侃的话，无底洞神色认真的说道，
“主人，我与小龙在天元秘境内行走的时候，先是遇见了烛龙残魂，从烛龙残魂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天命之争还有第六之初帝的事。”
而后，无底洞便将烛龙残魂与小龙说的那些话复述给了李沙尘。
当然，有关那两个字以及那一场动乱的事情，他却并没有提。
怎料，李沙尘在听完这些话时，却笑着说道，
“那烛龙残魂就只说了这些？”
无底洞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刚要开口回应李沙尘，便听见李沙尘继续说着，
“你所隐瞒的那一场动乱……我知道。”
“而那两个字，其实并不准确。”
“小家伙，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你能从烛龙残魂口中得知的事情，我便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
“事情啊，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但并非是我一个人在背负，而是有很多人在一起背负。”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我。”
“不过……龙族巅峰时期竟然拥有一皇五帝，这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但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到这，李沙尘笑着看向无底洞，然后说道，
“当年妖帝强大无比，可谓是当时仙界的第一人，但是他却并没有干预证道契机的事情………这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妖帝本身就不屑于帮谁夺得那缕契机，因为他的性格如此，他从来不是一个想着专断的人。”
“当然，这个原因的占比并不大，因为他是十方妖域的霸主，是龙族的大帝，即便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后世之人考虑。”
“而这第二点，才是迫使他没有干预新帝出现的最重要的因素。”
“那便是龙族的气运……已经无法再支撑另一位大帝出现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些不明白，强横的龙族竟然无法容下第二尊妖帝出现。”
“龙族传承如此之久，按道理来讲，气运应该是无比恢宏才是。”
“可是在妖帝那个年代，龙族的气运却近乎枯竭，很多人都说妖帝证道近乎消耗了龙族半数气运……的确是这样，可却并非半数气运。”
“妖帝登临帝位的那一刻起，龙族的气运，便注定无法再次腾飞，即便直到如今天，也依旧如此。”
“本来我也想不通这一点，但是今日听到你的这些话，我心中的这个疑问便也解开了。”
“六帝共存，的确强横，但却也在冥冥之中断了自己那一脉后世之人的路。”
“若非如此，妖帝那老家伙的实力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闻言，无底洞沉思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主人，倘若妖帝退位，龙族可否有人有机会证道为帝？”
李沙尘淡淡一笑，
“你是想问我，若是妖帝退位的话，小龙有没有机会接替他的位置，对吗？”
无底洞点了点头，
“虽然我知道机会渺茫，但却还是想问一问。”
李沙尘微微摇了摇头，
“即便妖帝退了，下一个的妖界之主也并非是小龙，而是山君。”
“我说过，气运这件事情不是人为能够更改的。”
“九千万年的时间内，龙族共出现了七尊大帝。”
“他们消耗了龙族太多的气运，即便是妖帝退位，龙族也没有机会拿下再拿下妖帝的位置。”
“可是山君一脉不一样，山君一脉传承至今，积攒了无数的气运，只要山君能够站在妖帝的位置上，那么他将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但妖帝那老家伙应该不会退。”
“毕竟现在龙族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他若再一退，那么龙族就真的难了。”
而后，李沙尘与无底洞便展开了一场漫长的交谈，直到无底洞说出那名老者以及他对那名老者身份的猜测之时，李沙尘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流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他问道，
“你觉得那老者是什么身份？”
无底洞微微摇头，
“我隐约能猜测到他是当年在天命之中当中，败方大帝的一缕残魂，但是至于他究竟是谁，我并不知道。”
“不过那老头曾经跟我说过，在天元秘境内有着七道残魂，能被他称为残魂的，肯定都是同阶。”
“主人，一个时代不是只允许六尊大帝存在吗？”
“为何那里会有出现七尊大帝的残魂？”
“听烛龙的意思，当年的天命之争，龙族并没有大帝陨落，那么，那多出来的一缕残魂会是谁的呢？”
李沙尘没有回答无底洞，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会是谁呢？”
无底洞思考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道，
“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但是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第六之初帝？”
李沙尘呵呵一笑，
“为何你猜测那多出来的一缕残魂是第六之初帝的呢？”
无底洞语气凝重的开口，
“或许当年根本就没有那一场动乱，或者说那一场动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续上龙族的气运。”
虽然无底洞说的很简单，但是李沙尘却明白了无底洞的意思。
无底洞的意思是说，他并不相信会出现一场比天命之争还恐怖的动乱，所以他认为，那一场动乱是第六之初帝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龙族迎来灾难，让龙族在最鼎盛的事情因灾难而涅盘，从而打破盛极必衰的道路，一皇三帝陨落，虽然会导致十方妖域的整体实力大大削弱，但是却可以让龙族的气运从另一个地方升起。
这样一来，龙族便可以迎来再兴！！！
更何况，天命之争已经结束，仙界也迎来了和平，所以即便十方妖域失去了一皇三帝，却还有两尊大帝坐镇，所以龙族还是仙界最强大的种族。
用这种方式涅盘重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再简单点说，李沙尘懂气运这东西，龙皇他们一定也明白，而之所以明白还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当时要开启天命之争，而在当年除了龙族之外，别的种族并没有人有证帝的资格，所以，六大帝才会皆出自龙族。
天命之争已经胜利……那也就到了该为后世之人谋福的时候了。
退位，延续气运！！
李沙尘表情错愕的看着无底洞，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
“你这猜测的确够大胆。”
“但是却并不正确。”
“那一场动乱的确爆发过，但却并非是龙皇故意为之。”
无底洞眉头紧皱，
“难不成那一场动乱真的与那两个字有关系？”
李沙尘微微摇头，
“不，与那两个字也没有关系。”
顿了顿，李沙尘继续说，
“那一场动乱……其实是人族联合了仙界其他种族，向龙族发难所导致的。”
无底洞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当年龙族如此强大，人族与其他种族又怎么可能有实力向龙皇他们发难呢？”
刚说到这，无底洞忽然反应过来了，
“难不成是利用气运向龙皇他们施压？”
李沙尘点了点头，
“是的，这便是关键所在。”
他叹息一声，
“说到底，龙皇他们是带领现如今仙界的那些人赢下了天命之争的胜利，让他们有了一个更好更安全的环境生存。”
“可是到最后……那些人却反过来暗算了龙皇他们。”
“但是，这却是不可避免的！”
“除了那些种族之中最顶层的那一些人之外，其他人并不能看到气运这个东西。”
“所以，在那些人看来，若是龙族不倒，他们以及后人将再无机会证道为帝！！”
“所以，他们才会跟着那些人一起反抗龙族。”
“而当时的龙族，也并非没有实力镇压那一场动乱，对于拥有龙皇以及五大帝坐镇的十方妖域来说，他们想要将那些人杀死，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可却因为气运的缘故，龙皇他们却无法对那些人出手，若是将这些有希望证道为帝的人镇杀了，那么他们陨落之后，新的契机依旧会落在龙族的头上。”
“龙族……承担不起了。”
“所以，所以他们不是杀不了，而是不能杀。”
“后面的事情，便与你猜测的差不多了，龙皇他们的确是用了某种方式选择自行冰解，并且还斩断了龙族一部分气运。”
“至于烛龙他们究竟为何来到这里，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无底洞沉默了，李沙尘的意思他怎能不明白呢？
既然连龙皇他们自己都选择了让步，选择冰解退位，那么龙皇他们又怎会允许烛龙他们这些有资格争夺那一缕契机的龙族大尊继续活下去？
只有这些大尊死了，龙族才真正意义上没有办法争夺那一缕契机。
唯有这样，龙族的气运才会长存下去。
这也解释了，为何烛龙他们会在天命之争结束几十万年后再来到这里镇压大帝残魂。
这也解释了，为何明明是面对极其危险的大帝残魂，出手的不是妖界那两尊妖帝，而是烛龙他们了。
此前无底洞与小龙就觉得，烛龙他们仿佛就是来送死一样。
这让他们觉得很矛盾，也很怪异。
可听到这些话，无底洞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龙皇他们故意为之的。
可是到了这……无底洞，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连忙开口，
“可是主人，既然龙皇他们都已经这么做了，并且斩断了龙族的一些气运，还诱杀了烛龙他们，那么龙族的气运到今天不该如此衰败才是。”
“这不应该啊。”
“一尊妖帝，不至于如此吧？”
听到这话，李沙尘沉默许久，这才低声说，
“你觉得人族………为何忽然间变得如此强盛了？”
“他们为何敢五帝共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