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镇国侯长子云君柏
靖宁府内
靖宁府是当年皇太祖亲赐五皇子云世南的一处府邸,当年五皇子云世南英勇杀敌,平复了边疆战乱,战绩显赫,得到皇太祖的赏识。
亲赐一座府邸,赐予五皇子云世南无上的荣耀。
但是后来却又封五皇子云世南为镇国侯。
甚是讽刺。
府邸的大门朱漆涂金,映日生辉,而在高高的门楣之上,还悬挂着当年带有皇太祖御赐的金匾。
门前还有两只石狮,雄踞左右两侧,形态威猛,护着侯府的安宁与尊严。
庭院之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多不胜数,还有各种奇异花草,走入宛如人间仙境。
占地数百亩,院落之大,足以容纳千人之宴,尽显侯府的富丽堂皇。
而此时在靖宁府的茶室里。
茶室之中,四周有竹帘低垂,檀木桌椅排列有序。中间坐着一人,身着锦衣头戴玉冠,姿态沉稳。
其余四人,则各坐四方下位。
每个人的眼神都聚焦在手中的茶杯上,仿佛都在等着别人开口,茶室里安静的连轻风吹竹帘的声音都听得到。
\不知今日上朝的女帝。。。\最终,一个还穿着官服的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望向坐于中间位置的人,打破了僵局。
今日在朝堂上,一个月未曾见得女帝上朝了,只是御医跟随身侧,说是女帝突犯偏疾,容颜微恙不宜见人,声喉有损不宜开口。
女帝端坐在凤座,以珠帘隔开。且女帝还戴有面纱。
旨意由湘王代为转述,女帝抬手表示同意和不同意。
而旁边的刘公公表情是倍感欣喜,满脸欢愉,难道女帝果然痊愈将近了?
朝堂之上谁也拿捏不准女帝和湘王唱的哪一出,都不敢轻举妄动。而镇国侯在朝堂上脸色沉郁,却也一句话没说。
其他几个人一听这话,忙都正襟危坐,生怕错过上位说的一个字。
中间那人只是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品。
此人正是镇国侯。
“各位是怎么想的,”半晌,他缓缓的说道,依旧慢慢的拨弄这茶杯里的茶叶。
先开口问的正是那天在朝堂上和曹丞相争辩的吏部尚书张明志。
其他几位细看之下,也全是那天站在镇国侯这一边的的人。
“属下此时也拿不准,女帝挡着珠帘,朦胧间,倒也像是女帝,”张明志小心谨慎的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眼神略有不满。
合着你们来了都坐这里当木雕呢?
几个人一看张大人看过来的眼神,赶忙低下头了。
“属下年岁已高,写奏折都需拿蜡烛近看,这女帝的距离,老臣实在是看不清啊。”五十多岁老臣中书令王阳伯。
“属下看眉目间七八分都像女帝,故而也不敢轻举妄动”。看起来约莫有三十岁左右的尚书郎公孙伸淡淡说道。
“臣也不敢轻易确定。”
那几个人附和起来。
“几位有些时间不曾见过各位的犬子了吧?”镇国侯放下茶杯,鹰一般的眼神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王爷,请高抬贵手。”
\请王爷高抬贵手,\
几人一听,紧张的赶紧跪下来俯身求饶。
他虽是皇太祖赐封的镇国侯,但是他也是先皇的弟弟,故而还是会尊称他为王爷。
“王爷,不如明日退朝之后,我等前去书房求见女帝,届时得一窥女帝真容。”知州大人黄承平急中生智。
又是半晌沉默。
“自去安排吧。”王爷挥了一下手
“属下告退。”
几人小心翼翼的陆续退出了房间。
刚走出靖宁府,中书令王阳伯冷笑道:“黄知州,你倒是大胆,出这个馊主意,那可是女帝,你敢去解开女帝面纱看么。”
“那王中书令你可有法子?不说话难道都等着横着抬出靖宁府么!”黄知州眼睛斜盯王阳伯。
“两位大人还是赶紧回家吧,莫让家人久等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尚书郎公孙伸开口说了句,然后又眼神暗示靖宁府大门,意思我们可还在人家大门口,你们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两个人噤了声,匆匆忙忙上轿子走了。
公孙伸正准备走,吏部尚书张明志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下公孙伸,也直接就走了。
公孙伸看着张明志的背影,若有所思。
随即也上了轿子,回府。
他们走后,镇国侯大儿子云君柏步入大堂,镇国侯高坐在上方,眼中带着威严。
云君柏低头恭敬地禀报道:“父亲,探子禀报,查遍了所有的记录和消息,仍无法得知那名冒充女帝的女子身份和来历,像像凭空出现一样。”
镇国侯听后,眉头微皱,目光如炬看着他,略有怒气的骂道:“如此明显的异样之人,查了半日竟查不出其身份来历!我养你何用?”
云君柏赶紧跪下,大气不敢出,低垂着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十几年了,父亲对待他一直如此。
云君柏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惧怕的情绪,以冷静的语气回答:
“父亲,我已动用了所有的探子,但仍未能查找到她从何处而来。此女能凭空出现,背后定有强势力量在谋划。”
镇国侯茶杯略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茶杯的声响让云君柏颤抖了一下。
镇国侯见此怒意更盛:“这还用的着你说!能在我眼皮底下把人悄无声息的送进皇宫,你说呢!”
云君柏跪在地上,头压的更深了,手微微颤抖。
镇国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身为镇国侯长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怎么在众多弟弟中立威?从小就给你请的都是最好的名师,你的文韬武略都学到哪去了?”
仿佛越说越气,镇国侯气的连拍桌子。
“父亲大人息怒。儿臣定当努力学习”云君柏赶忙说道。
“你都二十五了,你这样为父如何放心把镇国侯府交予你?你看看你二弟,四弟。从小两人就聪慧,从不劳为父费心,你一个人都能把老夫气的早早归西!”
“父亲大人长命百岁,是儿臣愚钝,不及二弟,四弟聪慧,儿臣知错了。”云君柏直起身,慌张的往前爬了两步,抱拳看着镇国侯。
听后,镇国侯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挥了挥手,示意云君柏起身:“罢了,此事你尽力而为。但你要切记,你身为镇国侯的长子,肩负重任,不可轻视任何事情。多加学习,别一天到晚的忙一些无用的事。”
云柏君应声而起。
“老四这小子最近没见他,又跑去哪了?”镇国侯提到四子语气柔和了许多。
他心中对老四还是略微欣慰,四子从小就聪慧,一点就透,颇像当年的自己。
就是这老四不喜欢朝堂喜欢四处游历,见识各种风土人情。十天半月的见不着他一次。
云君柏一愣,随即赶忙回答道:“听四弟他前些日子说,要去城外接一批酒,说是给父亲四十五寿辰准备的。”
镇国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也算是有心了。“
转而又对云君柏说道:”女帝的事你暂且别查了,近日我请了一位名师过来,他的学问深厚,见识广博,别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云君柏心中暗自苦笑,应了下去。
出了茶室,云君柏站在连廊里,回头又看了一下茶室,袖子下的拳头握的更紧了,眼眸沉了下来,眼里布满了恨意和不甘。
大儿子走后,镇国侯挺直的腰杆略松了下来,整个茶室的沉闷氛围散了去。
这个大儿子,自己是不是对于他太过于严厉和苛刻?
但是作为镇国侯的长子,他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肩负着镇国侯以后的未来,自己不得不对他严加教导。
四个孩子中,老大云君柏虽资质平庸,但是好歹愿意呆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分忧解难。
老二云子安一心只痴于医术,天天也是见不到人。
老三云之书,唉,提到老三,镇国侯头更大,随他去吧。
老四云骄阳虽然天资聪慧,文学和才学各方面都很突出,却天天不爱朝堂爱江湖,一出去游历就是几个月。
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镇国侯扶额。
衣袖一挥,茶室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