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学兰又挨打了
牛学兰在取代胡七之后,那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仿佛灵魂都经历了重塑一般。他整天都沉浸在功成名就的巨大喜悦之中,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刺眼得无法直视。不单单是走路的姿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平日里最细微的一抬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张狂劲儿。
过去的他,总是低垂着脑袋,脚步匆匆忙忙,仿佛身上背负着千钧重担,整个人显得卑微怯懦,就像一只终年躲在黑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总是藏头缩尾,时刻担心被人发现。可如今呢,却是昂首挺胸,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都迈得铿锵有声,仿佛脚下生着呼啸不止的旋风,那趾高气扬的派头,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天底下最了不起、最有权势的人物。
就连在家里,他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硬气了许多。想当初,他在老婆面前那可是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如今却敢挺直腰杆,扯着嗓子大声吆喝,仿佛自己瞬间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掌握着一切的话语权。
但凡有了饭局,牛学兰总会煞有介事地给老婆打电话。他故意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开始的表演做准备。然后,他用一种夸张到近乎浮夸的语气说道:“亲爱的,今天可是省里来人了!他们指名道姓要我陪同呢!这可是关乎我们单位的大事啊!我必须得去应酬一下,所以今晚就不回家吃饭啦。”说完,他还特意把手机拿远一点,故意让老婆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和其他人的笑声,以此来增加他言语的可信度和所谓的重要性。
有时候,他会换个说法,比如说是市里的一把手来了,点名要他陪同,或者是某个重要的客户来访,需要他亲自接待。每次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强调对方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自己在这个场合中的不可或缺性。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好像自己是整个世界的核心,离了他地球就无法转动似的。每句话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味道,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围绕着他运行。他甚至会不自觉地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夸张得仿佛要咧到耳根。
打完电话后,他会得意洋洋地走回餐桌,向众人炫耀自己的“重要性”。他会眉飞色舞地说:“你们看,我老婆总是担心我工作太累,但她也知道我的责任重大,没办法啊!”然后,他会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闪烁着享受的光芒,尽情地享受着大家对他的羡慕和敬佩。
然而,实际上呢,那往往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实质意义、纯粹为了应酬的无聊饭局罢了。他老婆听得多了,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他又在吹牛显摆,有时实在忍不住,就会大声骂他一句:“你看你那熊样,能哩你!就知道瞎显摆,也不怕闪了舌头。”
牛学兰却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词地反驳道:“你懂什么?这是我的工作需要,和领导们吃饭那是多大的荣幸,你别不识好歹。”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指责,仿佛老婆的质疑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在一把手萧战天面前,牛学兰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拼了老命地努力表现自己。他总是一脸的郑重其事,信誓旦旦地表示:“萧领导,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牛学兰一定不辜负您的殷切重托。我会时刻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绝不会像前任胡七那样没有原则,被一点蝇头小利就迷了心智,胡作非为。”那副虔诚至极的样子,仿佛萧战天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信仰,是他顶礼膜拜的神明,只要能得到萧战天的青睐,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有一次,有一个自称是牛学兰姨夫的熟人找上了门。这人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堆满了讨好与谄媚,试图套近乎:“学兰啊,我和你姨夫那关系,简直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难处,想拜托你利用你的关系帮我办一套假手续。”
牛学兰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即将来袭时那黑压压的天空一般,乌云密布,令人感到压抑。他当场毫不客气地严词拒绝:“别说是你和我姨夫关系很好,就算是和我亲姨关系再好,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可以做的!我牛学兰一向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你休想在这里动任何歪脑筋,还是早点放弃吧!”
那人似乎并没有放弃,他又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钱来,硬往牛学兰的手中塞去,并不断地恳求道:\学兰啊,我们可是亲戚啊,你怎么能不帮我这个忙呢?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日后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这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牛学兰的内心顿时感到一阵烦闷,暗自思忖着:\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难道他以为我会轻易违背法律和纪律吗?钱就能收买我?\然而,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坚决地回应道:\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多说了,赶紧离开吧!\说完,他毫不客气地将那沓钱直接扔回给那个人,那钱散落一地,仿佛他对这种诱惑的极度蔑视。
面对牛学兰坚定而果断的态度,那人终于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一脸的沮丧和失望离开了。那人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哼,牛学兰,你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亲戚了。”
后来,牛学兰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和原则性,还特意把这事详细地汇报给了萧战天。萧战天在随后的大会上,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牛学兰,夸赞他做得好,原则性强,能够坚守底线,不像胡七那样意志薄弱,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进攻。这番表扬让牛学兰在单位里更是出尽了风头。
还有一回,有人举报某乡镇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违规事件。李正峰接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地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了现场。违规者一脸的蛮横,那嚣张的神态仿佛在说“我上面有人,你们能拿我怎样”,有恃无恐,对整改要求拒不配合。
当时,他们的亲朋好友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二十多辆车密密麻麻地停在那里,乌泱泱的一群人,个个气势汹汹,七嘴八舌地说三道四,现场局面混乱不堪,一度失控。
李正峰面对如此混乱嘈杂、剑拔弩张的场景,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神色坚定,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基层工作人员的紧密配合下,耐心地向违规者讲明了政策,详细而清晰地阐述了违规行为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
违规者一开始还梗着脖子,不以为然,那态度简直是顽固不化,仿佛认定了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大声嚷道:“我怕什么?我有关系,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正峰不卑不亢地回应:“不管你有什么关系,违法违规就要接受整改,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在李正峰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劝说下,在权衡了利弊关系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耷拉着脑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乖乖地接受了整改措施。
就在这时,牛学兰风风火火地匆匆赶到。
他见事情已经处理完毕,眼珠滴溜溜一转,马上掏出手机给萧战天打电话,语气急切而坚定,仿佛正身处激烈的战斗之中,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萧领导,请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保证万无一失。现在这户人家亲戚朋友多得吓人,有四十多辆警车,他们现在把我给围了起来,不过请领导放心,我就算豁出去这一百多斤了,也一定完成任务。现在,他们马上要出县境了,我要把他们给截回来。”
说完,牛学兰挂断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转身看向周围的人群,大声说道:“大家听好了,刚才萧书记亲自打来电话,指示我们一定要确保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大家放心吧,我们会妥善处理好这个问题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支持,对牛学兰的话充满期待。牛学兰心里暗自窃喜,心想自己真是聪明绝顶,几句话就赢得了民心。接下来,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就能瞒天过海,就能让萧战天对他刮目相看。想到这里,牛学兰信心倍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其实,事情全部按照事先商定的方案顺利进行,并无任何意外发生,牛学兰无非是夸大其词,借此机会邀功请赏而已。
萧战天明知牛学兰在说谎吹牛,却还是敷衍地夸赞了他一句:“还是老同志能干!”
牛学兰当即兴奋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手舞足蹈,脸上笑开了花,那笑容灿烂得有些夸张。“一把手又夸我了”,他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荣耀,是他人生中最光辉璀璨的时刻。
李正峰和其他人看到牛学兰那副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滑稽的小丑。但脸上却还是露出了恶心的笑容,随声附和着:“是啊,牛领导就是厉害,能力超群!”
得胜回来的牛学兰,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他在城里找了一家豪华酒店,邀请了他的狐朋狗友,胡二海、朱二安、慕子獒等悉数到场,李雪茹作为特邀嘉宾也应邀而来,至于落魄的胡七早已不在他的邀请之列。
沉浸在萧战天夸奖的喜悦中的牛学兰,眉飞色舞地向大家炫耀着自己是如何的受宠,如何的受重用。
大家欢笑着,嘴里不停地说着恭维的话,开始推杯换盏,不大一会,大家酒意渐浓。
看着同样醉如桃花的李雪茹,起了色心的牛学兰忍不住向李雪茹的胸前摸了一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轻薄的话语:“妹子,你可真是迷人啊。”
在众人面前,李雪茹被他这一轻薄的举动激怒了,顿时恼怒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牛学兰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牛学兰的醉意顿时全消,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他自知理亏,简单喝了几杯,大家便不欢而散。
从酒店出来的牛学兰,心里这个郁闷,先前萧战天对他的夸奖此刻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满满的窝囊和憋屈。
牛学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道:“这该死的女人,真不给我面子。”
牛学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他的步伐变得有些不稳,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当他走到厕所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倒,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踩进了尿池里。鞋子瞬间被浸湿,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真他娘的倒霉!\ 牛学兰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他狠狠地踢掉湿透的鞋子,用力地跺着地面,试图减轻心中的不满。
然而,无论他怎样宣泄,内心的痛苦依然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总是充满了不幸和挫折,而这次的遭遇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是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他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倒霉事。
从厕所出来的牛学兰,正好碰见小姨子,勉强寒暄了几句。
小姨子说道:“姐夫,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牛学兰含糊地回答:“没多少,高兴嘛。”
也该着出事,万金友从旁边走了过来,和牛学兰开起了玩笑。“喂,长的不错啊!”万金友边说边向着小姨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牛学兰脸色铁青,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万金友管着单位的现金支出,所有人报销单据都要找他,平时大家对他也都客客气气。
过了一会儿,牛学兰越想越生气,好不容易受到了萧战天的表扬,可是接下来这一系列的倒霉事让他心情糟糕透顶。
喝酒被李雪茹打了一巴掌,小解又踩到了尿池里,刚从厕所里出来,又受到万金友的奚落。决定要找万金友出口恶气。
万金友和牛学兰分手后,便去门卫处打了一阵扑克儿。可他手气不佳,一个劲地输,那牌运简直差到了极点,把把都不如意。
他嘴里嘟囔着:“今天这手气也太背了。”
无奈之下,他就把牌让给了别人,去找老冉头去下象棋了。
牛学兰走到门卫处,问万金友在不在?
有好心的以为牛学兰又要报销单据,就告诉了他万金友去找老冉头下象棋呢。
打扑克的继续打着,气氛热烈,笑声不断。大家玩得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好大一会也没什么动静,看看时间不早,也就散了。
大家不知道此时的牛学兰正在为刚才万金友奚落他的事,憋着一肚子火找万金友算账。
看到有人来了,原本还算平和的牛学兰突然暴跳如雷,指着万金友的鼻子说:“怎么长的不错,你叫我什么?你这小孩我和你开过玩笑嘛?”
万金友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牛学兰刚才经历的一切,现在莫名其妙地拿他当了出气筒,无奈地陪着不是:“牛领导,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可牛学兰不依不饶,竟然破口大骂起来,那话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李正峰见状对万金友说“牛学兰再骂人,你也骂他,不行揍他!”李正峰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他实在看不惯牛学兰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万金友听李正峰一说,顿时来了底气,“我就是说了,你咋滴?”也顺便骂了牛学兰几句,声音响亮,毫不退缩,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
牛学兰向来是软的欺负,硬的害怕。见万金友真的恼了,气势汹汹,心里顿时就怂了,也不再言语,只是在心里暗暗骂着。
第二天,李正峰找到牛学兰,希望他不要再找万金友的麻烦,牛学兰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嘴硬地说“他是一个小孩,不和他一样”,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勉强和不甘。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仿佛一阵风吹过,没留下太多明显的痕迹,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牛学兰的为人也就那样,是个爱出风头、欺软怕硬又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