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醉酒次日话同门,扬鞭策马寻文书
次日日上三竿,祝文文才睁眼,看着床榻和这厢房的摆设,不清醒的脑子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小灵子端着食盒笑嘻嘻进来,见小姐直挺挺躺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叫道:“小姐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可真是要请郎中了”
说着放下手里的食盒走进去伺候小姐起床。拉开帐幔,扶祝文文坐起来,拿来一块热毛巾来给小姐擦脸。
祝文文只觉自己脑袋疼,瞥见看着窗外的光亮,觉察不对。伸着双臂穿衣服道:“现在几时,怎么你又不叫我?”
小灵子委屈道:“今日可不我故意不叫小姐起床,我起立便想叫小姐起床,出门碰到晨起练武的马公子。他特意交代说,现在又不着急走,他和陈公子想去街市上逛逛,让我务必不要叫你,待他们回来再叫醒小姐。
马公子陈公子刚回来,便让我拿食盒给小姐,小姐就醒了。”
祝文文漱口没有说话,她只是心里不安。这一路上都是马文才保护他们几人,若是不是他,怕是她早就死了两回了。
她只觉得自己没用,再这样贪睡懒散,自己想要的部曲早晚都是人家的。
小灵子见小姐不说话,打开食盒去看,见里面放着一份五谷杂色粳米粥,两只糟鹅掌,一份素色春卷还有一份糯米条。还有一罐乌梅蜂蜜汤。
小灵子将碗盏一件件端出来,嘴里念叨道:“这马公子可真偏心,我们所有人早上吃的只是黄米稀饭和肉酱黄汤。连马公子自己都吃的是那个。却上街给小姐买这么精致的小菜。啧啧,这些定合小姐的胃口。”
小灵子摆着碗盏,满脸的欢喜。
祝文文瞥了一眼桌上碗盏,稳坐在铜镜前叫小玲子过来给自己梳头。
小灵子看小姐在揉额头,问道:“小姐,今天咱们去哪里啊?看小姐这样子难受,不如我去外面买副醒酒的汤药。”
祝文文看着看这铜镜里自己的肿眼泡,拿手抹了抹眼睛道:“若是你,你今日要去何处?”
小灵子边给小姐梳头边想,自己说到:“若是我今日该去拿这两教寺的地契和文书了。”
祝文文在镜中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如此,乐福也应该到了吧。给我梳完头,你去找柳儿,让她在去集市上寻有没有卖马的,咱们坐马车去州府太慢。买上两匹马,一匹我骑,你和柳儿共骑一匹。”
小灵子将冠给小姐扶正,对着镜子里的小姐俏皮道:“小姐知道我不会骑马,幸亏柳儿姐姐会骑马,否则我可真是小姐的累赘了。”
祝文文穿戴整齐,坐在食案边,看着那乌梅汤,知道这是醒酒的,嘴角动了一下,端着乌梅汤一饮而尽,一阵酸甜入喉,她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听小灵子还在说骑马的事,便道:“不会可以学啊,以后骑马的时候多呢,想像男子走四方,必须学会骑马。”
祝文文端起五色粳米的青瓷碗盏看了看,惊奇道:“这府衙后堂装吃饭的碗都是青瓷的,这衙门够有钱的。”
小灵子听着话,立马小声道:“小姐,您还不知,今日我去那后厨拿吃食。竟见他们那后厨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他一个书吏有那么多俸禄么?”
祝文文忽想起昨日这钱书吏说的话,对照想了想茶肆老板说的说哦供词。
不由心里一震道:“这书吏穿着朴素,这后堂所用之物都是上等货色。可能那茶肆店主说的都是一真的。若真如此的话,这府衙还是早点离开才是。”
想罢,让小灵子收拾好他们的东西,在角门口等自己。她草草吃上几口,正了正衣冠,出门来寻马文才陈福寿了。
正值秋日,这府衙后堂一派肃穆之气。见二人不在卧房,问了府衙中的下人,知道二人正在前厅陪书吏喝茶。
她抬头见红日高悬,知道时间不早。疾走两步往前厅赶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厅内陈福寿笑声传来。
祝文文也笑着进厅道:“我可来迟了。”
只见三人对面而坐正在讨论着什么。祝文文见乐福竟站在马文才身后,心里暗喜道:“定是温县令那边有回复了。”
陈福寿起身介绍道:“祝兄你来的正好,我们昨日只顾说案子,都不知道,钱兄也在万松书院读过书,咱们可是同门啊~”
钱占奎呵呵笑道:“我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刚和陈兄还说起常夫子身体如何。想起他的截齿,我现在都怕呢。”
席间除了马文才仍是不语,陈福寿和钱占奎脸上都是一团和气。
祝文文也跟寒暄几句,先为自己昨日酒宴失礼赔不是,又为今日晚起赔不是。
钱占奎道:“祝兄何必因小事挂怀,陈兄说你也是两日夜没有合眼,才会这样。”
几人又闲话几句,祝问问故意看了看天色道:“我看天色不早了,陈兄我们也应该赶路走州府才是。”
陈福寿也伸头看了看天道:“祝兄说的是,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钱占奎热情挽留两回。陈福寿又推让一番。
钱占奎叹息道:“既然各位兄台有要事在身,钱某也不再挽留了。他日事成有用得着小官的地方,开口就是。”
几人拱手道别,钱占奎又挽手将几人送出府衙的大门,表现得依依惜别。
见门口已经备好五匹马,柳儿小灵子正在马旁无聊发呆。知道几人早有准备好了,再三挽留不住,送了有一些银两和两袋干粮。
挽着陈福寿的手道:“陈兄,此路虽不远,还望一路保重。”
祝文文不知为何这钱书吏只一页便这么大的转变竟和陈福寿亲如兄弟一般。
她先将话藏在心里,翻身上马,和钱书吏告辞,钱书吏又送出好远才打道回府。
几人拍马一炷香的功夫出了城,祝文文这才问出口来。道:“这钱书吏为何一夜间殷勤许多,陈兄难道和他一见如故不成?”
马文才道:“你以为这人真的有书吏的本事,乐福拿温县令的书信我才知道,这人就是此地钱家庄的,老县令是外地调任过去的,都奈何不他。这人在此处根基很深,若无人证物证很难将将他治罪。至于福寿,他见何人都是如此,不用吃惊。”
陈福寿不服道:“我那是交友之策,二公子不愿低头,小的再不低头,咱们如何与人结交。”
马文才坐在马上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