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亲手埋葬了过去的自己

小如嫣才不上当，甩开他的手威胁说：“二哥，我才不走呢，我也不困，我现在很清醒，你到底在看什么？“

“你赶紧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就去告诉爹爹，说你藏了好东西，还躲着我们，背着我看。”

谢如峰瞳孔放大，突然结巴了起来：“小，小妹，你在，你是在威，威胁我吗？你怎么能，这样呢？”

小如嫣点了点头，声音萌萌的，心却十分狠道：“对呀，对呀，二哥，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去告状，说你的坏话。”

“我要告诉爹爹，你藏了好东西，然后，让爹爹打你屁股，到时候，你的屁股开了花，可不要怪我哟。”

谢如峰真是败给她了，每次有什么事情就找父亲。

偏偏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如嫣才会每次都拿谢铮，来威胁谢如庭的。

无奈，谢如峰妥协说：“好了，好了，小妹，我们一起看，你不许告诉父亲，不然，我就不带你一起看了。”

“小妹，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和父亲说这件事，更加不能说，是我带你一起看的。”

小如嫣和他拉勾勾，笑说：“二哥，你放心好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看，我也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齐齐趴到床上，一起躲进被窝里面，偷看话本子。

夜深人静，其他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熟睡了，唯有谢如峰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灯。

时不时还有小如嫣问问题的声音，还有书页被翻过去的小小声响。

看着话本上香肩外露的女人，小如嫣指着她，好奇问：“二哥，这个人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她不冷吗？”

谢如峰被她的话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小小年纪的她，就被自己带着看这种成人物…，成人才能看得东西，万一被父亲发现了，估计得被打断腿。

见谢如峰不说话，小如嫣歪着脑袋看他，又问：“二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她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她都不冷的吗？”

谢如峰反应过来，胡诌了一个理由说：“小妹，她是，我想这时候，应该是夏天，她可能觉得热了，对，没错，她觉得热，所以才穿成这样的。”

小如嫣呆萌的“哦”了声，继续看向话本子。

其实，她也不懂是不是这样，但小如嫣知道，夏天很热，很闷，她一点也不喜欢。

小如嫣喜欢雪，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趴在父亲身上玩雪，还可以和哥哥们堆雪人，打雪仗。

在地上滚着雪球，和两个哥哥互相伤害，最后玩累了，就坐在亭子里喝着热茶，吃着糕点。

因为有了谢如峰的小秘密，小如嫣每天晚上都来夜袭他，要他和自己一起看话本子。

如果他不给，不和自己一起看，就去告状，让谢铮罚他。

谢如峰也是拿她没办法，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父亲又最疼爱她，不让她高兴了，自己就得受罪。

来到谢铮的墓碑前，谢如嫣忍着想哭的冲动，她笑着和他打招呼。

“爹爹，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嫣儿已经长大了。”

“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玩闹，吃喝，什么正经事都不干，也不会再跟着您屁股走了。”

“爹爹，您和我说过的话，嫣儿都记着，记得很清楚，不敢忘记。”

“您留给我的东西，如今只剩下谢家军了，但您放心吧，兵符我会重新拿回来的。”

“爹爹，您所希望的国家是和平，安宁，无硝烟，无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国主明察秋毫，这些我都记得，我一定会替您完成这个心愿的。”

每次外出打仗的时间都不固定，谢铮每次离家要回来时，小如嫣便会第一时间，守在家门口等着他凯旋而归。

见到他的叱风缓缓走来，小如嫣立马开心的拍拍手，和他挥手。

一回来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在门口等着自己，谢铮眼里溢着幸福的笑。

跳下马后，他立马抱起小如嫣入府，谢铮还总会和她说一些悄悄话。

还总是告诉小如嫣，她的母亲很爱她，只是生死有命，她没能多陪她几年，希望她别怪罪自己的母亲。

小如嫣不明白为何，父亲每次都要说这些话，娘亲离开是因为生病，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些谢铮每年都会和她说，她也都知道的。

后来的小如嫣才明白，母亲病死的时候，她才三岁，往后的余生，她都要经历，没有母亲的痛苦了。

谢铮为了不让小如嫣，每次想到就难过，才会一遍遍的提醒，母亲很爱她，并没有不喜欢她，如果母亲没有生病，她肯定会一直陪着她的。

可是痛苦还是在，在她的身上发生了，没有减少，反而越积越多，从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战死沙场那会，谢如嫣就注定，无法再获得快乐了。

每次打完仗回来，谢铮必定会和她讲很多话，他说过，谢氏一门世代忠良，皆是武将出身，谢家男子，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要为国家战斗的。

谢家女子，她们不用上战场，但宫规礼仪，国规，家规，都必须铭记于心，琴棋书画，柴米油盐，皆要精通。

谢如嫣是个例外，她从小就对机关暗器，毒药物这类敏感。

为了让父亲能够同意，自己研究这些小玩意，她将所有的功课都考满分，将女子应读的书，该学的规矩礼仪，统统都早早完成。

看出谢如嫣在做机关这方面有天赋，谢铮不愿埋没人才，同意了让她在院中设计，还特别叮嘱她，设计归设计，万不可做伤人的举动。

小如嫣见父亲肯让自己弄这些玩意，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说好，还会在做好机关后，让他们到院子里，看着自己的成果。

在这里陪着他们说了，很多之前的事情，谢如嫣真心觉得，那些事情，就是在昨天发生的。

谢如嫣真的不想承认，也不愿相信，曾经偌大的谢府，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孤苦伶仃，无人撑腰，夜夜都睡不安宁。

每天夜里，她都只能躲在被窝里面哭泣，没有人会来安慰自己，也没有人会来告诉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减轻这些痛苦。

十几岁的年纪，本应该有大好的年华，又或是已经找了个心仪的男子，和他恩爱过日子。

可在谢如嫣这里，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复仇成功后，自己会不会，变不回从前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变化，和小的时候差的太多了，那个会发自内心微笑，对世间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小女孩，终究还是被她自己埋葬了。

谢如嫣心里明白，她想复仇就一定会失去些什么，可能是她自己，又或是她身边的人，但她不后悔，她只想替枉死的那些人，讨回一个公道。

哪怕丢失了最初的自己，哪怕万劫不复，她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斟满一杯酒，谢如嫣对着他们做敬酒的手势。

“父亲，大哥，二哥，嫣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也会还所有战死的士兵，一个完美的交代。”

谢如嫣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嫣儿在这里，向你们承诺，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替你们处置真凶。”

“让那些恶人都到下面忏悔，我也会让爹爹希望的太平盛世，能够得到实现。”

话落，谢如嫣一口饮下了手中的这杯酒。

第一次喝的时候，小如嫣被它呛到不会说话，那是谢如庭偷偷带回家的，被她发现后，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它给顺走了。

因为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小如嫣直接就把，上面盖着的红布给拿掉了，酒味扑鼻而来，闻着好香，好好闻。

她想起谢如庭喝的时候，是拿了个小杯子的，看了看自己屋子，除了茶杯没有其余的了。

拿来一个桌上摆着的茶杯，小如嫣从酒坛子里面舀了一点，看着像水一样颜色的它们，她二话不说一口饮下。

结果，酒呛得她喉咙好痛，好辣，小如嫣受不了这个味道，跑到院子里的水缸，舀起一瓢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那天，谢如庭到处找他的酒坛子，最后在小如嫣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问是不是她拿走的。

小如嫣却先怪他说：“大哥，你偷藏难喝的东西，害得我喉咙好痛，你坏人，你坏，你坏人”。

听小如嫣这一说，谢如庭确信酒是她拿走的，而且她还喝了。

身上的酒味很重，一闻就知道了。

谢如庭让她带自己，到放酒的地方，他要将它带走藏好，免得被父亲发现后挨骂。

小如嫣心里不明白，那个东西，明明那么的难喝，还辣喉咙，他为什么还要拿回去呢。

可碍于是哥哥说的话，小如嫣不得不听，被他牵着手回到屋子，将仙人醉还给了他。

谢如庭临走之时，还特别的告诉了她，这是大人才能喝的东西，以后不许随便拿走，也不能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拿走他的东西。

小如嫣很受教，鞠躬向他道歉，并保证没有下次了。

最终，那坛酒被谢如庭拿走了，藏得实在严实，谢铮一点没有发现。

谢如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喝下又缓缓放下。

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让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可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爹爹，哥哥们，嫣儿真的好想你们，我一个人过的好累，好窒息，我好难受，我好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