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晚
这时候没有网络，农村别提电视机，收音机都是稀罕物件。
晚上没娱乐活动，八九点钟家家户户就都睡下了。
十点多钟，村里没有亮灯的人家，外头也没人。
“今天那个碗你俩谁刷的？”苏澜扯着林清秋走了一段，扫一圈四下无人，开始八卦。
农村土砌的土坯房，房顶用的黄土掺稻草，不隔音。
晚饭前俩人对了个眼神，约好今晚出来逛逛。
作息隔了几十年，两人在现代时候都是后半夜睡，冷不丁要八九点睡觉，可不习惯。
“我俩一起，他人还不错。”林清秋还算满意，又担心起自家闺蜜，“你明天怎么办啊？要不我替你刷了？”
苏澜在现代养尊处优，大小姐没有生活技能，偏和林清秋这个大学室友关系好。
林清秋家境也不差，独立自主，办事麻利，最初把苏澜当正常闺蜜，后来发现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离了她能把自己饿死。
秉承着人道主义关怀，怕人哪天死在寝室，大学四年，林清秋连衣服都给她叠好。
久而久之，照顾她成了习惯。
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物质匮乏的年代，林清秋都怕她委屈极了，投河一走了之。
“哼哼，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比起刷碗，苏澜更怕吃得差，“那老太婆还算好糊弄，但是照顾家这个情况看，算上咱俩，一家子变成骡子干活都只能顿顿吃红薯。”
苏澜年代文看多了，知道七零年代的事情，农村挨家挨户全靠攒工分换粮食，买东西要钱要票、工作要介绍信。
顾家人干活利索，现在日子过得苦哈哈全因为去世的顾老爷子。
老爷子爱赌，欠了一屁股债投河了，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候尸体都泡白了。
顾老头是长子，还愚孝，债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我以为还能赶个分家的潮流呢。”林清秋有点可惜，感觉错过了个重要的剧情点。
苏澜念头一闪，“也不是不行，正好还能满足两位老人抱孙子的梦想。”
林清秋虽然不知道分家和抱孙子有什么联系，但出于对苏澜的了解，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咱们分家，你和顾楠跟着我，把顾楠过继到顾烨名下。”
苏澜正得意，林清秋敲敲她脑袋。
林清秋怕她馊主意没出够，赶紧换了个话题。
“大小姐，还是先想想怎么挣点钱吧，以前有班上的时候天天想辞职，现在好了，根本没班给咱俩上。总不能吃一辈子糠咽菜吧？”
俩人叹口气。
“有了！”
“有了！”
俩人抬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忽然身后传来个男声。
“有什么了？”
她俩做贼心虚，回头一看。
顾烨双手插兜，背着光站在不远处，看不清楚表情。
顾楠在他身边，怕媳妇出意外，看到林清秋好端端站在那，刚安下心。
苏澜手比脑子快，想先抱顾烨胳膊服个软。
“当然是有想我的宝贝阿烨啦。”
林清秋肉麻的鸡皮疙瘩出来了，往顾楠那走了两步。
顾烨表情冷淡，看着不为所动。
苏澜以为招数没用，给林清秋使个眼色，让她想办法救救自己。
“这话留着待会儿慢慢说。”顾烨冷冰冰的，下三白看人凶得要命，“现在，苏澜，先解释解释你带着三嫂大晚上出门要做什么吧。”
苏澜低头装鹌鹑，等着闺蜜救命。
林清秋不负所托，绕过顾烨跑到顾楠旁边。
顾楠瞧上去好说话多了。
“楠哥，让你担心了，我们去那边说吧。”别让顾烨火气烧到她身上。
“那边快到山里了，晚上不安全......”顾楠好脾气，没像弟弟那么生气。
林清秋撞撞他胳膊，扯着人换个方向走。
“那就换一边，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苏澜：？
林清秋：好闺蜜，请你记住，只有你自己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救自己于水火。
苏澜：......
苏澜还想逃，顾烨哪里看不出她意图。
单手抓住她衣领，轻松把人提了回来。
“苏澜，你知道你们两个女人晚上出门，可能碰上什么事情吗？”
低沉的声音响在苏澜耳边。
她自知理亏，不敢抬头看他，闷闷出声“我知道错了，就是晚上睡不着，家里还没意思，只能找小秋出门玩了。”
越说越没底，干脆伸手抱上他腰，脑袋往他怀里一埋。
顾烨身子一僵，垂眼就是她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
他这才发现刚才语气凶，把城里的大小姐吓坏了。
“睡不着你可以叫我。”
说话没那么硬邦邦的了。
苏澜这两天硬撑着，其实心里慌得不行。
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回到这个年代，身无分文，还结了婚，便宜丈夫长得帅但好凶。
要不是林清秋也在，她真自寻短见了。
越想越委屈，找他有什么用，和自家闺蜜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苏澜报复地往他衣服上抹。
顾烨没哄人的经验，叹口气把人搂紧了。
“以后觉得无聊，喊我陪你出来。”
苏澜显然不满意，“哼！”
晚上凉，她穿得单薄，风一吹就打了个喷嚏。
顾烨生怕她再生了病，外套往她身上一盖。
苏澜刚被他的气味包裹住，就脚下一空。
他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下次你和三嫂出门的时候，也叫上我和我哥吧。”
顾烨话一出口，怀里的大小姐才停止挣扎，乖乖地伏在他胸口。
“看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勉强答应你喽。”
苏澜搂上去在他脸上亲一口，给他个甜枣。
顾烨耳边一红，稳稳抱着她，依稀感觉得到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下巴上，痒痒的。
他口干舌燥起来，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
苏澜瞧出来他的不对劲，坏心思地戳了下他凸起的喉结。
“别动。”
顾烨低头无奈，只能服个软，“回家再给你摸，好不好？”
她见好就收，亲亲热热地搂着他脖子，“不想吃杂粮饭和窝窝头了，我明天想吃炖鸡。”
“好。”
“那我后天想吃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