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马

神界。

道历4720年，夏季深夜，黄石坐在办公室内；

窗外下着暴雨，雷鸣电闪；黄石右手离开鼠标，

拿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

疲惫的视线离开了盯了一天的电脑桌面，

看着振动的手机屏幕，那是母亲的来电……同样的时间，类似的一幕在全国各地上演。

疲惫不堪的工作过后，则是麻木的视频娱乐时间，

不管夜多深，很多人都不入睡。

每个人都感觉到，只要睡下了，一觉醒来，时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仿佛熬的不是夜， 是对资本剥削无声的反抗，

同时也是对自己健康的践踏，当人生无望的时候，健康一词是多么的讽刺。

—

曾经有一个故事，山那边的故事，

有一个放羊的小孩，

路过的人问他，

放羊干啥，

放羊娃的回答是

：“放羊娶媳妇，娶媳妇生娃，生娃又放羊”

……

这个故事循环的是多么的悲哀，这故事的本意是教育者引导山里的娃积极接受教育。

但是随着时代的进步，

这故事饱含深意，

有的人看了则悟出赚钱的秘籍，

有的人看了心动怜悯之心，有的人看了则奋发图强，

不想做放羊娃，有的人奋斗几十年，觉得自己已经活成了放羊娃……。

短视频的传来一句伟岸的声音，

：这个字念“人”，哪位同学能告诉我人字是什么意思吗？

一道幼稚的声音：“人是地主，地主说我们是牛马，奶奶说我们不如牛马”

迎来的是伟岸身躯的振动和一声厚重的叹息……

下一个视频，浑厚激情的声音。

《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

黄石不禁感叹，最近自己是怎么了，

打开手机，刷到的都是这类型的视频，

听了两遍《山坡羊·潼关怀古》，

黄石陷入久久的沉思，

手机里放着同一条视频，

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走到窗子前，关上纱窗，拉上窗帘。

身体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慢慢的走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手机放在枕头左边，

短视频还在播放，

黄石闭上眼睛，脑子里依然是那一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翻来覆去睡不着。

继续下一条视频……

八月秋风高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

安得广夏千万间，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劲爆的dJ舞曲和那惊艳的画面，

舞者的动作和音乐的节拍令人沉迷其中，

小帅和小美的故事那么的刻骨铭心，

佛波乐和卡拉咪的斗争让人热血沸腾。

黄石起来，

走到旁边的桌子上，

打开放在桌子上的书籍仔细研读，

边读又边刷视频，

坚持不了多久，又躺回床上专心刷手机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黄石时而狂笑，时而悲愤 ，时而欢喜，时而深思，

黄石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五点，

黄石已经累倒，黄石的手机还在播放短视频，

如果有人在旁边聆听，就会听到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胡不勉而行之！”

这是黄石在自省自身的修养，亦是黄石的入睡绝招。

这一觉黄石睡得很香，

他自己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黄石耳边听着圣人之言入睡，

边听边自我反省。

省自己的善恶，省自己的行为，

关照自身行为，认为不对的内心暗暗更正，

思绪更是随着自己从小到大存在大脑深处的生平所遇的事情，

有善有恶，以前认为是善，现如今反省确如同作恶，

之前心怀愧疚的事情，如今反省却是如同做了莫大的功德。

——

这一觉黄石梦到数不尽的星空，

如同坠入时光隧道一般，

然后自己看着盘古在混沌中修炼，看着盘古开天辟地而后化身天地，

梦到龙、凤、麒麟三族争霸，

梦到巫妖大战。

梦到不周山倒塌，

梦到天地间各神仙法术斗争。

梦到自己的母亲在捏泥巴，又觉得是上古神话中女娲在造人，

但是在画面中，捏泥人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自己的母亲，黄石感觉自己身临其境一般。

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

只能默默的观看，

这样的感觉非常的玄妙，黄石感觉自己在飞一样，

飞行的念头一起，

黄石就觉得自己真的在飞，突然就出现在一片平原上，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位置飞行、飘荡。

那是在一个清晨，或是下午，画面感是灰蒙蒙的，

黄石梦到自己回家了，看到了妈妈，看到远在家乡的亲人，

忽然感觉到全身如同烈火焚烧般的疼痛，

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升空，

一阵风吹来，自己随风飘荡，随着时间流逝，

慢慢的又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黄石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延着山脉飞行，延着河流飞行，

飞到云端上看日出日落，

飞到山川之颠一览众山之小，

飞入河流感受鱼鳞碧波，

感叹造物竞天华。

黄石在追逐着亮光一直飞行，给他的感觉就是从西向东飞行，

那阳光就是初升的太阳一般温暖，一直贴着地面三米左右的距离飞行，

贴着大山起起伏伏飞行，飞着飞着，

又往右边向下飞行，越过一片片树林，似乎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飞行，

平原有树林，有山丘，

有河流有小溪，

有群鹿奔跑，有野牛吃草，有白马奔腾。

黄石感觉身心没有这般舒适过，

忽然之间，黄石也明白了自己在做梦，

此念一起，黄石感觉到了一股拉扯之力，

就如同自己还在刷短视频一般，这些画面都是刷短视频的，各种沙雕动画一般，但是却如此真实。

黄石此时此刻灵魂似乎在拼命的挣扎，

他想醒过来，

他害怕睡过头了，

害怕上班去迟到，害怕被自己的主管辱骂。

心里面恐惧感，悲凉感，愤怒感萌生。

颠倒玄妙的感觉间，黄石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

黄石找回了身体的感觉，

感受到了自己正在睡觉，自己很困很累，

估计自己刚刚开始入睡，不知为何手机没了声音，

黄石的手往左边枕头摸索，

摸索到了手机，黄石在想，再睡一会吧，天应该没亮，

脑壳还很疼，全身也很疼很麻，

再睡一会吧……

——

黄石的意识世界已经感觉到了一片黑暗，黄石感觉很好睡。

这种感觉没有多久，

黄石就被头上的刺痛，

打雷声和冷风吹醒，

黄石估计自己没盖被子，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光了衣服，此时感觉到了自己是裸的，难怪那么冷。

黄石突然起身，本想摸索被子盖上继续睡，

习惯性的右手一抓，但是却抓到一大把草，

黄石的心猛然跳动，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吓得瞬间起跳两米多高（这只是感觉，实际上就是黄石的身体直直的升空10厘米左右，然后坐起来）。

黄石发现自己竟然裸着身体，

睡在木头搭建的床上，

他仔细一看，又如同地面，地面上又铺满了树木枝条，

下面还漏着风，风呼呼的往上吹，树枝上全是干草，

四周都是篱笆，透过篱笆，外面都是树枝随风飘动。

黄石此刻用左手撑在床上也是地上，

右手捂住胸口，

他看到右手的肤色，黑亮黑亮的，透露着一点黄的皮肤。

短暂的懵逼之后，

黄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黄石以为自己睡觉梦游，

不知道怎么跑到城市周边谁搭建的树上房屋了，

而且自己还没穿衣服，真是嗅大了。

黄石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就梦游过，晚上大家看着他开门出去，

当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最后全校师生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到他，

当时那位同学就在树上最顶端的枝条上睡觉，

只是没有树屋，

而且树是垂直的。

没有攀爬的借力点，

听闻找到的老师讲这件事情，画面感着实神奇。

念及此事，环顾自身遭遇，黄石冷静了下来。

黄石感觉头有点痒，伸手去抓，

忽然，

他愣住了，

心里面十万个只羊驼经过，

：“长头发，………”抓了之后，闻了闻手指，糊的，臭的，

……

黄石起身猛吐，

然后是激烈的咳嗽声，

黄石挣扎着起来，脚是麻的，身体是痛的，疼得就像一万只蚂蚁撕咬一般。

黄石走到房子篱笆边，

小心翼翼的扒开篱笆往外观察，周围是无穷无尽的树林，往下看还看到树屋距地面很高。

黄石艰难的挪动身体，

爬到树屋的门往下看，

瞬间瞳孔放大，然后他就猛扇自己几巴掌，疼得龇牙咧嘴。

又吐出几口黑血，然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