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十年前的往事

“那就好，”殷墨 初勾了勾唇角，而后看着顾云若道：“小，小丫头，你安全了，这，这样，我，我也能放……放心地去见……见她了……”

顾云若 的目光一凝，皱着眉头看着殷墨初，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殷公子，你……”

殷墨初的话语 太过奇怪，对待她的态度更是让顾云若百思不得其解，困了她五个多月，也不多话，只是让自己好好安胎，而今日的这句话倒是殷墨初对顾云若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也是意味最奇怪的话，那话语中的熟敛仿佛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关爱，而放心去见她，又是去见谁呢？

“你和她……长得……长得真像……一样的聪颖……”殷墨初眉宇间陡然柔和下来，嘴角缓缓地上扬，目光透过顾云若仿佛在思念着她人一般，那墨色的眸子里带着缱绻的目光。

“咳咳……”殷墨初的意识太过涣散，也很难支撑着他继续说着话，一声剧烈地咳嗽，带动着喉间的气血，一阵一阵地从唇边难以控制地溢出。

叶云书的目光一凝，下一瞬间他上前一步，刚想出手时，却被殷璃拦住了，怒对着，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救他，用我的内力。”叶云书冷冷地说道，此刻的他一直在演绎着叶承影的模样，以至于殷璃根本没有现他的不对劲。

殷璃沉默了片刻，看着几乎就要失去意识的殷墨初，最终还是没有拦着叶云书，只要他能救殷墨初就可以。

叶云书抿了抿唇，快速地上前几步，蹲下了身子，他伸出手，为殷墨初把脉，轻轻地搭在殷墨初的腕上，叶云书目光一怔，凝视着殷墨初那张苍白的脸，目光微微下垂，闭了闭眼，将身上的内力一点点地运功给殷墨初，去填补那仿佛无底洞一般的丹田。

与殷璃不同的是，叶云书给予的内力竟然能够唤醒殷墨初那死寂的丹田，一瞬间活络的气息贯穿了殷墨初的整个经脉，疼得那奄奄一息的殷墨初猛然睁大了眼，他攥紧叶云书的手，黑眸死死地盯着叶云书，剧烈地喘息着，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从额际流下。

“你，你的内力……”为什么能够融合我的内力。

殷墨初有些不可置信，对于他而言，他身上这一身怪异的内力，是天赋却也是夺命利器，哪有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剥夺了你生命的长度来提前燃烧着辉煌罢了。

殷墨初而今二十有九，十年前的殷墨初还是个江湖上狂放不羁的千影楼楼主，一身功夫凌厉鬼魅，让人畏惧不已。

正当他意气风之时又怎会料到他的身体竟然莫名得虚弱下来，周身的内力在体内乱窜，险些让他走火入魔，也是因为这样，不可一世的殷墨初被仇家不小心现了踪影，一路追杀，一时大意着了道的殷墨初 ，躲进了当初还是户部侍郎的顾丰府内，被顾云若的娘亲所救，疗养了数月，这才恢复了过来。

年少轻狂的殷墨初本就不会顾忌一些伦常，在这一小段的时间内，殷墨初现自己喜欢上了顾云若的娘亲，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尽管她已然有了一个美好的家庭，可这一点都不会妨碍他的欢喜。

伤好之后的殷墨初，记恨着那些居然敢趁火打劫的小人们，所以他选择了离开，怎知再回时，昔日的户部侍郎顾丰早已辞官，而那个温柔的女子却已香消玉殒。

原来，当年顾丰与先太子交好，先太子遭景王陷害，被灭满门，一场大火，失去不仅是先太子一门，更有他那与太子妃交好的夫人。

自后，顾丰辞官不做，带着不满十岁的幼女，回到了江南隐居。

悲痛之余，殷墨初到了江南，看到了那个神似着她的女儿，在受伤期间，殷墨初最常听到的便是她对女儿的疼爱和念叨，那语气中满满的欣喜，无一不透露出她对女儿的爱。

藏在江南顾府数日，殷墨初现居然有人在暗杀顾丰和顾云若，明白她对女儿的不舍，一向不愿多管闲事的殷墨初勒令千影楼保护着顾丰一家安好。

十年来的守护，只想报答那个女子，那个在自己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愿意救下自己，温柔以待的女子。

当年的气息紊乱，让殷墨初也逐渐明白，自己这一身天赋异禀的功夫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今的殷墨初早就明白大限将至，为了不让殷璃伤心，便选择离开了千影楼，却在得知顾云若被追杀时，殷墨初还是出手救了顾云若，他知道现在叶承影和景王相斗，也知道千影楼和九华山庄的合作，但是他都不在意。

护住顾云若，平安生下孩子，等外面平静了，再交给叶承影，这便是他所想。

“抱歉。”叶云书缓缓地收回了手，消耗过多的内力的他导致面色早已惨白，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到了眼前这个微微回神的殷墨初身上。

他的身子早已残破，非异色瞳眸之人习此剑法，只会导致经脉扭曲，成了时刻变化眸色的瞳神，长久之下，情绪再也不能波动，否则，变化了瞳色，加速死亡，几乎活不过三十。

叶云书凝视着眼前这个虚弱的殷墨初，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随在自己身侧的小少年，偶然救下的孩子，不过教了几招九华剑法，却没料到他竟然琢磨出全套剑法，意外地修习九华剑法，最终导致的只是世世代代的英年早逝。

方才通过经脉内力的传导，叶云书剥离了他身上有关九华剑法的气息，虽救不了殷墨初，但愿来世的他不会再遭受这样的折磨。

“大哥！”殷璃忍住心口的悲伤，听着叶云书的话，也明白过来，殷墨初是无救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咳……够了，我已经活够了，这残破的身子早就活过了……”得到叶云书蓄过来的内力，能够稍稍微返神的殷墨初安慰着殷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