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嫁
替嫁?
康吉尔捂着胸口,又痛又愤怒又无奈。
大清早亡了,婚姻一事竟然还是父母说了算?不需要问乔语自己愿不愿意?
不过,一想到乔语那么爱沈珩,康吉尔又无奈得很。
乔语说不定巴不得如此。
乔语虽然不像沈家人说的那样,费尽心思爬床,才攀上的沈珩,但对和沈珩结婚一事,只怕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明知沈珩不爱他,仍选择嫁,结果被这般对待,其实说起来,也不冤。
等缓过劲来,康吉尔又拿起一本日记本,继续翻看。
第二本日记里除了沈乔两家的恩恩怨怨,还有乔语对乔家父母,对姐姐乔安既怨又狠不下心的复杂感情。
父母偏心、对乔语轻视、忽视、动不动就开骂,甚至还动手开打。
但凡乔语想反抗,乔家父母就道德绑架。
这样的父母,让乔语痛不欲生。
可怒其不争的是,这么差劲的父母,乔语竟然还舍不得断绝关系。每每乔家父母命令乔语,逼她找沈珩,关照乔家的生意。
乔语心中不愿意,可又拒绝不了父母,试着和沈珩提起乔家的生意,然后,越发被沈珩轻视鄙视。
至于,乔语的姐姐,乔安,日记里写的不多,总结一下就是,乔家这两个女儿,一个是高傲的白天鹅,一个是卑微的丑小鸭。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白天鹅越发高贵,可丑小鸭永远成不了白天鹅。
看到这一段,康吉尔的心跟着抽抽起来。难怪一听乔家这两个字,她会那么委屈难过。
这样偏心的父母,怎么可能不难过?
等没那么气了,康吉尔继续翻看日记。
相比乔语和乔家人的事,日记里描述得更多的是乔语对沈珩浓浓的爱意。
沈乔两家的婚事,虽然没问过乔语的意见,可乔语还是愿意的,毕竟,她一直深爱着沈珩,只是不敢宣之以口。
她想着,既然结婚了,就算沈珩不爱她,但只要她爱沈珩,对沈珩好,总有一日,沈珩会忘了乔安,接受她的。
于是,她做饭煲汤烘焙,做出各种美食,每天等着沈珩回来吃饭。
她给沈珩洗衣服,熨衣服,给沈珩准备第二天的衣物。
她甚至抢了保姆和园丁的活,打扫卫生,打理花园。
她还学了按摩,打算帮沈珩按。
可现实很残酷,沈珩很少在家吃饭,她总是守着一桌子饭菜等到很晚,以至于饿坏了胃。
沈珩嫌弃她没品位,根本不穿她准备的衣物。
而一尘不染的房子,漂亮的花园,沈珩根本没关注过。
沈珩虽然娶了乔语,却并不承认乔语是他的妻子,对她冷漠至极,恶言相向。
两人虽然同住一栋别墅里,可除了上床会在一起,其余时间都是分床分房睡。
甚至,办完事,沈珩立马从乔语身上下来,阴沉着脸,绝情地走了。
仿佛,乔语只是个泄火的玩意儿。
看到这儿,康吉尔再次“啪”地一声合上日记本。
她心痛如绞,愤怒至极,实在看不下去了。
沈珩这贱人,既然不爱,就不要睡乔语。既然睡了,就要对乔语好一点啊!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在看到沈珩的人,听到沈珩的声音,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会那么痛苦难受了。
爱而不得。守着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能不痛苦,能不绝望吗?
就算忘了一切,但悲伤绝望已深植内心,一见到沈珩,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她内心深处,条件反射就会做出反应。
已经根深蒂固,没办法。
可怜又可悲啊!
沈珩不爱乔语,根本不把她当妻子,他的下属,林特助,易馨,以及别墅的保姆园丁等人都喊乔语为乔小姐,而不是沈太太,沈夫人。
若不是沈珩这个老板纵容,他的手下又怎么敢对乔语这般无礼?
在沈珩和林特助眼里心机深沉的作精乔语,其实根本不作,包括这次,一共五次住院,确实是生病了。
可沈珩不信,也不在意。
别墅里虽然有保姆,可那都是沈珩的人,乔语发烧生病,保姆置之不理,等发现时,已烧得不省人事。
都这么可怜了,可在沈珩眼里,这竟然是争宠的手段。
林特助应该是知道乔语没有撒谎,是真的病得厉害,毕竟是他亲自送去的医院,可老板都不在乎的人,他当然也不会当回事,反而会迎合老板,贬低乔语作贱她。
还有沈珩那个女助理易馨,对乔语更是敌意满满,时常挑衅刺激乔语。
乔语曾鼓起勇气,问过沈珩易馨的事,结果,沈珩大发雷霆,呵斥她心脏,侮辱了易馨。
发完脾气后,沈珩一走了之,最近半年再没回过别墅。
康吉尔捂着胸口。
她现在明白了,她明明忘记了一切,却不喜欢听别人喊她乔小姐。
乔小姐是轻视,是蔑称。被这般对待,就算嘴上不说,但乔语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吧?
听到这个称呼,怎么可能不讨厌呢?
这日记看得康吉儿心疼,心梗,怒发冲冠,怒其不争。
她极力否认,她绝对不是乔语。
她怎么可能是这个愚蠢卑微的恋爱脑?
她怎么可能是这个被欺负了从不反抗的受气包?
爱情难道不是你爱我我爱你,相互爱恋,然后水到渠成成婚生子吗?
沈珩都不爱乔语,乔语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明知沈珩不爱自己,乔语为什么要热脸贴冷屁股啊?
犯贱啊!
难怪沈珩冷落乔语,沈珩的手下看不起乔语,沈家人刻薄地对待乔语。
这不是活该吗?
包子一个,不欺负你,欺负谁?
康吉尔气得在屋里转了半天,又渐渐冷静下来。
可如果她不是乔语,那她又是谁?
她对自己到底姓甚名谁,年龄,家人朋友,没有一点印象了。
而且,每每想起沈珩,想起乔家人,她都会心疼,伤心,难过……
她虽然不记得了,可内心深处的反应骗不了人。
她应该就是乔语。
康吉尔将日记狠狠砸在地上,就算她是乔语,她也是全新的乔语,她绝不做日记里面这个软弱的可怜虫。
她要纠正自己的人生。
她是康吉尔,康吉尔医院重获新生的人。
连看两本日记,康吉尔的心基本都处在刺痛中,脑子则处在愤怒中,以至于此刻筋疲力尽,虽然还有一本日记本,但她已经看不动了。
她收好日记本,进了卫生间,洗去脸上的妆容,洗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躺在床上思考,下一步她该怎么办。
婚肯定是要离的。
可沈珩明明不爱她,都结婚两年了,仍未和她离婚……
这又是为什么呢?
应该是因为沈家奶奶。
沈家奶奶应该是有老年痴呆症,但还是有清醒的时候,沈珩怕老人家接受不了他们离婚的事,所以,一直拖着?
如果是这样,其实也不算问题,她可以和沈珩协商离婚,不告诉沈家奶奶。
好,就这么办!
离婚!
手机用不了,她又出不去,康吉尔只能冲门口的保镖喊道:“麻烦你们告诉沈珩,我要离婚!”
许是因为她头一次提离婚,喊了两天后,林特助来了。
这人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乔小姐,你又作什么?”
你一个助理又高傲个什么劲?一听乔小姐这称呼,康吉尔就不爽,一见这人臭烘烘的脸,就更不爽了,也没好气地道:“你跟沈珩说,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