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太上忘情
“你的意思是……”钓鱼佬眼睛一亮。
“此子身上有莫大因果，也有无上之天资，这段时间，就让他在蒿里山好好历练一番，等他出去之时，必当脱胎换骨。”
“届时有他在，华夏正面之危，可解大半。”老人轻语，眼神中带着坚定。
“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毕竟并非是华夏之人，而且，此次西方国还派出了七翼和八翼天使，其实力相当于圣人和空圣。这小子不过尊者境界，能挡得住这么大的危机吗？”钓鱼佬低语，言语之中带着一抹顾忌之色。
“圣人和空圣，那的确不是他现在能对付的，不过，你真觉得道天宫那些小家伙们是吃素的吗？”老人笑着说道。
“也是！”钓鱼佬点点头：“虽然自从师父离开之后，道天宫就不断没落，但道天宫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拦住几名圣人，应该是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便出手一次。”
“天地大劫将至，留给世人的时间不多。你若是出手，他们便起不到历练的效果了。”老者淡漠开口。
望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老者，钓鱼佬微微一怔，片刻后苦涩一笑道：“世间众人生死，您就丝毫不在乎吗？”
“大道无情！”老者仰望天空，喃喃道：“无尽岁月之前，我也曾和你一样，怀抱着济世苍生之心。可后来我发现，我越是尽力，世人就越是疲懒。”
“他们总认为，这世间有神，可以助他们化解一切灾难。”
“可他们不知道，无论人力还是神力，终有限时。”
“身处毫无危险的环境之中，他们无法体会到天地之残酷，自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弱。”
“于是后来，我不再出手。”
“那一次，华夏遭逢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整个华夏近乎灭族。”
“我身处暗处，除了会听到那些痛苦的哀鸣，剩下的便是对我的指责和哀求。”
“我也曾短暂迷茫，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绝情。”
“直到又是百年之后，华夏生死存亡之际，我看到了一个个人族天骄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仅仅是几十年的时间，他们便横扫了一切危难。”
“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世人的潜力超乎他们自己的想象，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钓鱼佬顿了顿：“可这百年，又死了多少无辜生命呢？”
“有些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老者继续道：“初闻天道无情，我总觉得是上天不公。不肯降仁慈于世人。”
“可随着不断追逐大道，我却越发明白，所谓无情，实则另有深意。”
望着面前侃侃而谈的老者，钓鱼佬轻轻后退一步：“所谓太上忘情，便是您现在的境界吧？”
“只可惜，我终究无法忘记自己也曾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无法抛弃自我，也就无法踏出那一步。”
“所以，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黄河旁的一名钓鱼叟！”
钓鱼佬的语气很复杂，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但语气中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坚决。
深深看了钓鱼佬一眼，老者感慨道：“原本，你是早就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惜啊……”
“哈哈哈哈！”钓鱼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略带沧桑道：“这道坎，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
时光一闪而逝，陵园之中，苏命不知不觉之间已鏖战了足足十日。
十日时间，苏命已经从开始的只能战一名古之强者，逐渐到了能一人独战五人的境地。
要知道，这些虽然是傀儡，可他们都是无尽岁月之前逆天的强者。
哪怕是在尊者境界，爆发出来的战力，部分却丝毫是无限接近小天尊之流。
苏命以一敌五，这样的事情要是说出去，绝对会使得世间沸腾震颤，如此战力，已经完全不弱与少年时期的大帝。
“砰！”
一道剧烈的轰鸣传来，苏命被一拳击飞，身形腾腾腾倒退出好几步。
此刻在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到处充斥着血迹，可他的目光中却是透着强盛的战意。
另一边，那五名古之强者亦没好到哪里去。
其中有三人的身躯已经被苏命的剑芒刺出无数窟窿，另外两人虽然好一点，但身上也有无数剑气带来的伤痕。
“这五人联手，已经完全堪比一名小天尊。我若是不使用九幽之力，难以与之为敌。”苏命低语，坚定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凝重。
尊者与小天尊看似一线之隔，可其中的差距却是太大了。
正常情况下，苏命必须要借助九幽之力才能抗衡小天尊。
如今他却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了这一步，十日修炼的成果之大，可见一斑！
“不过，如果我的剑意能再度突破，或许有不一样的结果！”苏命皱着眉头，这段时间，他已经是将剑意凝练到了极致，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剑意六层，只差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挥手，眼前的五道虚影缓缓消散，战斗能给他带来的增益已经达到极限。
他要去死神塔，借助白玄清的本命剑突破剑意。
死神塔一层。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白玄清曾坐过的星核王座静静矗立。
但或许是因为白玄清昏迷的原因，此刻的星核王座也变得虚幻，几近消散。
苏命走上前轻轻摩挲着这道王座，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失落之色。
“来！”
苏命挥手，塔内那无尽星辰之中，一柄娟秀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奔赴苏命而来。
那是听雨剑，或许是因为苏命继承了白玄清的剑道，因此听雨剑对苏命亦是极为亲昵！
听雨剑翻飞，在苏命身旁不断旋转。
苏命不语，静静伸出手掌。
听雨剑似有所感，然后悬停下来。
伴随着苏命手掌放到听雨剑上，一道道浩瀚无边的剑道气息瞬间在那里爆发。
那里出现了无数的神光，而后汇聚成一幅幅画面。
那些全都是白玄清修习剑道之时留下的影像，被听雨剑记录下来。
为首的一幅画卷之中，只见白玄清高悬虚空，手持长剑轻喝：
“吾为女帝，世间一切魑魅魍魉，皆需在我面前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