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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章 江渝辞为什么不敢看她

阮鲤有些窘迫,“那个花洒,莫名其妙就出水了,我......”

江渝辞往她身后看去,灰白的地砖上,是水汽晕染出的脚印。

他才想起来好像是忘记给她买拖鞋了。

江渝辞打开了鞋柜的柜门。

阮鲤走过去,看到里面一双女士拖鞋有些惊讶,“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为什么会有女士拖鞋?”

“你话需要少一点。”

“......”

阮鲤抿了抿唇,想说其实她这已经是话最少的时候了。

江渝辞没有给阮鲤拿那一双女士拖鞋,反而拿了一双男士夏季拖鞋。

阮鲤张了张唇,正想问什么,江渝辞上一句话又窜入脑子,她只好闭嘴。

她看着鞋柜里的女士拖鞋想,或许江渝辞曾经和他那个初恋同居过,分手后他还舍不得人家。

看来他真的很宝贝他那个初恋啊,这才不愿意让别人碰染一点。

那洗漱台上的另一套牙刷杯子估计也是江渝辞那个初恋的。

阮鲤又想到日记本里,他笔下的那个她,真的很美好。

“你和你初恋是怎么分手的啊?”阮鲤话问的直,也不怕伤人。

江渝辞瞥她。

一句话都没有,阮鲤却似乎听到了那句——你话需要少一点。

她嗫嚅着唇,“我不是说了要帮你追你的初恋吗,我当然要了解一点。”

江渝辞给她拿了拖鞋,又去洗了次手,才接着喝那杯水。

他看着眼前演戏的人,沉声道:“你想发烧?”

阮鲤提拉了一下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抬眼看江渝辞时有些委屈:“你没给我买睡衣。”

就买了几件棉袄,那她里面镂空啊?

江渝辞眼睫颤了下,偏眸挡住了阮鲤视线,却注意到她膝盖上已经泛白的伤口,蹙了下眉,“柜子里医药箱,我睡了。”

阮鲤看着他只喝了一口的水,心里嘀咕:好奇怪,为什么江渝辞不敢看她?

她默默去浴室把湿衣服脱下来,擦干身体直接穿了江渝辞给她买的长羽绒服,全黑的一件基础款。

看起来实在和阮鲤那张巴掌大稚嫩又朝气的脸不符。

阮鲤在浴室客厅走了一圈,没看到一面镜子,暗自嘀咕:“他长这么帅,都不照镜子的吗?”

阮鲤拿落地窗当镜子,看到上面的自己被长羽绒服裹成一个长粽子,两眼一黑,“还好没镜子,看不了一点。”

她去拿了玄关处柜子里的医药箱,蹲在沙发旁边给自己上药。

顺便扫视起江渝辞的家。

三室两厅,落地窗外有个露天阳台,她又看向客厅对面用玻璃隔断的厨房,厨房里面居然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做饭的痕迹,连个锅都没有。

阮鲤又猜想,初恋姐姐或许是因为江渝辞根本不会做饭才走的。

她又开始想,那到底是位怎么样的人。

看日记本,似乎是个做什么都快乐的人,日记本上记到,她考差了也笑,说这次差了下次进步就容易了,考好了也笑,说回去能要奖励了。

是个乐观的人。

再反观江渝辞,一看就是悲观主义。

阮鲤看向窗外寂静的黑夜,长叹了一口气,“我肯定还在做梦吧。”

或许,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

江渝辞醒来时满头都是汗,他掀开被子,调低了空调。

阮鲤......

江渝辞见过她许多笑,却没有一次是为他笑,可就在昨天,有个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对着他笑了。

他突然怀疑那或许只是一个梦。

做完手术,他直接回家睡觉了,做了那样一个荒唐的梦。

江渝辞按开手机屏幕,凌晨三点。

他下床推门出去。

客厅的灯亮着。

江渝辞视线所及,只有阮鲤。

她整个人包裹在衣服里,蹲靠在沙发旁,脸深深埋入衣领,睡得双颊泛红。

手里还攥着一根棉签,棉签上染了血。

不是梦,是真的。

江渝辞站在阮鲤面前,客厅的落地窗上映上两人的身影。

江渝辞蹲在阮鲤面前,仔细观察着她这张脸。

要真是她就好了......

“嗯....”阮鲤又往衣服里缩了缩,只露出了蹙着的眉眼。

江渝辞听到她声音很沙哑,立即感觉到不对劲,手背贴在她额上碰了一下。

很烫。

江渝辞抱着人去了客房,客房没有提前开暖气,很冷。

他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她蹙着眉,脸颊透红。

江渝辞将人抱去了自己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的羽绒服,正要给她脱了,胸口大片都是赤裸的,她里面根本没有衣服。

及时止损,江渝辞没有再动她的衣服,从外面拿了医药箱进去,测体温,贴发烧贴,喂药。

“妈妈.......”阮鲤攥着他的手,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

江渝辞扳开她的手,刚把水杯放在旁边柜台上,又被阮鲤揪住了衣角。

小姑娘像是做噩梦了,眼角溢出泪光,“妈妈......别不要我......”

“......”江渝辞站着没动,等阮鲤的手自然松开才走。

......

“你怎么来上班了?”心外科主任看到江渝辞时,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江渝辞正把工作牌夹在领口,一边回着他:“睡一晚够了。”

如果没有她发烧那回事的话,江渝辞确实能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来上班。

“人家巴不得能多休息,也就你了。”主任摇摇头,“等你以后成家了,就惦记家里了。”

主任又开始和他介绍自己的女儿。

江渝辞礼貌摇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管谁想要来和江渝辞介绍相亲对象,都只会得到这么一句。

“这么肯定?你就那么惦记......”主任话冒了一半,还是叹气摇摇头说算了。

江渝辞心里明白他要说的。

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过往,但几乎华安医院人人都能说两句他以前的事出来,江渝辞心里明白是谁在传,只是懒得管。

大概十一点,咨询台拨号到江渝辞这来。

“江医生,有个小姑娘找你,说是你亲戚家的小孩。”两位咨询员不是昨天值班的那两个,看到阮鲤还以为是来看病的,不想小姑娘一开口就要找江渝辞。

“我......是他亲戚家的小孩。”阮鲤手里攥着便利贴,是江渝辞留在桌上的。

说是让她醒了自己打车去医院找他。

阮鲤一觉醒来没找到人,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看到纸条才安心下来,马不停蹄立马来医院了。

用江渝辞压在纸条下的现金付了车费。

咨询员给阮鲤写了江渝辞的楼层科室,又夸阮鲤。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谢谢姐姐。”阮鲤又被塞了几颗糖。

按照地址,阮鲤找到江渝辞时,他正坐在电脑前看病例。

阮鲤没说话,她的肚子先说话了,咕咕叫了几声。

她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这是打车剩下的钱。”阮鲤把钱放在桌面上。

江渝辞看了她一眼,把手边的东西推给她。

是打包好的灌汤包。

“去外面吃。”他说。

阮鲤本来心情还不错,江渝辞又说了一句:“吃完我让人送你回去,他会帮你,你需要多少钱和他说。”

“回去?回你家吗?”

江渝辞动作停下,看她,嗓音低醇:“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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