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安然
赵氏是被外面的嘈杂声音吵醒的,“怎么了?”
杜鹃却不在身边,屋中无人应答。
赵氏起身,披了衣服推开房门,她的房间就在沈氏房间的斜对面,见东府的人都在,她瞬间清醒了。
事情并未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但此刻,她却只能顺势而为了。
她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齐氏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虽然是西府的人出了事,一旦事情传扬出去,东府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
这事不宜闹大。
胡氏的想法与齐氏相同,为今之计,要先找到沈氏才是。
王氏却已经吩咐身边的丫鬟悄悄地去寻沈氏了,她还特意嘱咐,不许闹太大动静。
琥珀听着苏若微的质问,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不能就这样干等着,让她们往夫人身上泼脏水。
而被忽略的杜鹃,正准备悄悄地溜走。
琥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杜鹃的后领,她一字一句道:“你为何要拿我们屋中的香炉!”
杜鹃惊慌,香炉“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翻滚了两下而停住的小香炉上。
胡氏瞥了一眼沈氏房中的摆设,桌案上确实没了一个香炉,她冷声道:“将杜鹃拿下。”
赵氏根本来不及为杜鹃辩驳什么,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杜鹃看了一眼赵氏,飞快地低下了头,任由被两个丫鬟止住,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
赵氏不担心杜鹃会将她供出来,她之所以带着杜鹃来普济寺,让杜鹃做这件事,是因为她能完全的拿捏住杜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杜鹃都不会出卖她。
“也许贼人还没有走远,咱们赶快去找人吧,再晚些,怕是要来不及了。”苏若微一脸担忧的说道,实则她才不关心沈氏的安危,她不过是想看沈氏的笑话罢了。
齐氏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上锐利,可苏若微就是能感觉到齐氏眼底的冷意,她立马噤了声。
赵氏这会儿开口道:“若薇说的有道理,时间不等人……”
齐氏心中还在权衡,事情有些棘手。
“母亲,没什么比弟妹的性命更重要了。”王氏开口道。
齐氏闻言,这才下定决心,吩咐道:“先去寻人,不要声张。”
周嬷嬷也早就吩咐了芳菲和忆秋,尽可能早其他人一步寻到夫人。
“嬷嬷,我也去。”琥珀声音有些哽咽,压低了声音,将她昏迷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周嬷嬷神色更加的凝重,心头一片恐惧,脚步踉跄,一时间无法稳定身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琥珀连忙搀扶住她的胳膊,“嬷嬷……”声音中带着焦急,眼泪挣扎着要从眼眶中溢出。
周嬷嬷是几人的主心骨,若是周嬷嬷倒下了,夫人也没回来,她们要怎么办?
“我没事。”周嬷嬷稳住心神,面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你去杜鹃那,最好是能问出些什么来。”
琥珀点了点头,“嬷嬷放心,我一定让她开口。”
另一边,沈氏知道,事情闹大了,原本她是打算在所有人发现之前,悄无声息地回去。
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是要落空了。
她抬手撑着额头,在心中飞快理清头绪,不管如何,她都要回去面对。
沈氏刚迈开脚步,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道:“夫人稍等一下。”
声音有些尖细,脚步很是轻盈。
沈氏回头,见来人的穿着打扮,竟是内侍的模样,她有些诧异。
“老奴送夫人回去吧。”
沈氏微身福了一礼,轻声道:“有劳了,多谢。”
说完,转身离开前,她瞥了一眼那亮着烛光的屋子,窗前映出的一抹身影。
应该就是救了她的人,只是他有心遮掩身份,如此,对沈氏也是好事。
芳菲和忆秋两人找了一圈,会合的时候,见到彼此,都一脸的沮丧,时间拖得越久,夫人的处境就越发的危险。
两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可却见夫人就坐在屋中,两人什么都顾不上了,眼眶含泪地跑了过去。
周嬷嬷轻咳了一声,道:“没个规矩。”
芳菲和忆秋这才瞧见,还有外人在场,连忙抬手抹了抹眼泪,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沈氏的身后。
只瞧见齐氏正跟一个没见过的人说着话,态度竟有些恭敬。
那男子瞧着有些怪异,只是她们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直到齐氏将人送到了门口,见人走了后,才回过身对着沈氏道:“今日晚了,都早些歇息吧。”
一直想看热闹的苏若微不干了,沈氏身上这么大的丑闻,就这么揭过去了?
她刚要开口,就被赵氏瞪了一眼,道:“明日还要下山呢,赶紧回去睡觉。”
赵氏其实不知道送沈氏回来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她好歹能分得清楚对方内侍的身份,而齐氏的态度又让她确定了几分,对方的身份不低,怕是宫里出来的。
这个时候,她若还是计较沈氏的事情,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若只有东府,她有把握杜鹃什么都不会说,可若是有其他人掺和进来,她便没了十成的把握。
所以,赵氏不敢轻易冒险。
“娘,那人到底是谁啊,我瞧着东府地在那人面前都不敢造次呢。”苏若微跟在赵氏身后问道。
赵氏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苏若微的脸上,她没有用太大力气,省得明日肿了,让人瞧见。
苏若微一下子被打愣住了,捂着脸,一眼的不可置信道:“娘,你打我做什么?”
赵氏气得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出世的女儿!1”
苏若微被打已经很委屈了,就被这样责骂一番,更是委屈的落下了眼泪,“我知道,你就是瞧不上我,从小就是,那你生我做什么,早知道还不如不生我,只有兄长一人,你就称心如意了!”
赵氏眉心紧蹙,这个女儿是被她给养废了,根本看不清楚形势,更看不出主次。
她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哭,等下山了,你也早些回湖州去。”
苏若微闻言,瞪着她,气得嘴唇发抖,“好,以后我只当没有娘家,你也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说完,起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