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引雷山上雷声急,电淬仙胚天地惊
接下来的日子里，晴心留在玄霆宗，喂养玉甲虫，还在炼丹阁为陈丹瑾打下手。
他施展三色妖火神通，帮她处理低阶灵材，偶尔也去打理药园的法阵。
闲暇时，晴心便前往引雷大阵，观摩玄霆宗师祖沈忘川为他炼制玉笛法宝。
据沈忘川所言，因按仙器胚子的标准炼制，需耗时七七四十九天。
于是，晴心有充裕的时间，细细观察雷炼法的炼制过程，陈丹瑾偶尔也会陪他一起观看。
观摩雷炼法，首先要戴上一副防闪光的护目镜。
此前，晴心曾施展感知神通，强化视觉，仔细观察雷炼法的过程，结果差点被刺眼的闪光闪瞎了眼。
吸取教训后，他得知沈忘川会给玄霆宗弟子发放防闪光护目镜，免得观看时被雷电神通的光芒伤到眼睛。
由于晴心不是玄霆宗弟子，沈忘川又忙于炼制玉笛，未曾想到给他护目镜，也没料到他会好奇地前来观看。
虽说晴心体内没有雷灵根，无法修炼雷电道法，但他对雷炼法的炼制过程仍兴趣盎然，想增长见识。
「丹瑾姐姐，今天玉笛法宝炼制到哪一步了？」晴心问道。
「我记得今天要给玉笛胚子打孔吧」陈丹瑾答道。
「打孔吗……」晴心若有所思，戴上护目镜，施展千里眼神通，望向远处引雷大阵中的玉笛雏形。
经过十几天的炼制，紫色的玉笛已初具雏形。
因这玉笛以紫色玉石灵材炼制，法宝的颜色也是紫色。
晴心远远望去，只见一根紫色圆柱状物体固定在支架上，正是玉笛的雏形，已被雷炼法基本雕刻出来。
由于雷炼法过程中，有无数雷蛇舞动，引雷大阵内部极其危险，晴心和陈丹瑾只能在大阵外远远观望。
一般而言，观摩雷炼法不必隔得这么远，但因沈忘川要炼制仙器胚子，炼制标准极高，难度不小，引雷大阵的威能被提升至最大。
因此，除沈忘川这位金丹修士外，其他人等只能远远避开，免得被大阵内的雷蛇击伤。
虽不得不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观看，但晴心主修天人感应法，修为已达筑基期，能施展千里眼神通。
只要不被雷电神通的闪光所伤，他还是能看得清楚。
「丹瑾姐姐，我早就想问了」晴心转头看向身旁的陈丹瑾，说道。
「姐姐你的感知神通没我强，隔着这么远，岂不是啥都看不到？」
「确实看不到……」陈丹瑾笑道。
「距离太远了」
「那姐姐你来这里干嘛？明明看不清楚」晴心疑惑道。
「我现在没事做，很无聊嘛」陈丹瑾笑着说道。
「既然没事，就来陪陪你呗」
「而且，既然你看得清楚，就给我讲讲嘛」
「我也是头一次见师尊炼制仙器胚子，要是错过了，不就太可惜了吗？」
「丹瑾姐姐，你要是怕错过，不能请沈前辈用灵镜帮你录个像吗？」晴心问。
「你之后看看灵镜里的录像不就行了？」
「晴心，你不是很清楚吗？雷电神通的亮度可高了」陈丹瑾解释道。
「就算用灵镜录像，也会被闪得一片白，录像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像现在这样亲眼看看了」
「说得也是……」晴心点点头。
两人闲聊之际，引雷大阵开始运转。
与其他法阵不同，引雷大阵的运转相当复杂。
因为雷炼法所用的雷电并非引雷大阵自身产生，顾名思义，雷电是直接从天上引下的。
但正常情况下，天空不会无故生雷电，所以需要先进行「积云」的步骤。
所谓「积云」，就是通过法阵运转，在引雷山上空聚集厚厚的云层，使云层之间不断摩擦，产生雷电。
于是，在引雷大阵完全运转前，晴心看到积云大阵先启动，无数雷电阵器被催动，法阵开始运转。
随着积云法阵的运转，晴心抬头望去，只见引雷山上方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
无数云层在引雷山上空聚集，越积越厚，越积越暗，形成乌云，最终整片天空都变得阴暗。
明明是白昼，厚重的乌云却遮蔽了太阳的光辉。
「轰隆——」
忽然，一道惊雷从乌云中劈下，直击引雷山顶的巨型引雷针。
这巨型引雷针，也是引雷大阵的主要阵器之一。
惊雷落下，意味着引雷大阵正式启动。
随后，晴心看到引雷大阵中的金属线圈阵器开始亮起，无数闪耀的雷蛇在线圈上缠绕、舞动。
沈忘川的蒸汽机关道身，盘坐在引雷大阵的阵眼处。
这个大阵，不是用普通法宝作为阵眼，而是直接以金丹修士的道身为阵眼。
一般来说，修士会选择一件法宝作为法阵阵眼，例如之前晴心在鹤山搭建大型五行修炼阵，帮助东方火月提升炼气段数时，用的就是一件修炼八卦台作为阵眼。
但金丹修士可以直接用自己的道身作为法阵阵眼。
因为道身可借助元神模拟本体的灵根，但道身不像本体那样有经脉回路，法阵则能弥补这一缺陷。
就如道身平时可通过血契，借助元兽体内的经脉与天地灵气施展神通，利用法阵也同样可行。
修士施展神通所需的三要素是：灵根、经脉和魂魄。
蒸汽机关道身具备魂魄，魂魄与体内天道法则衍化物结合形成的元神，也能模拟本体的灵根，但这类道身不具备经脉回路。
因此，蒸汽机关道身可借助法阵，弥补自身缺陷。由于人族修士的魂魄力量偏弱，还能用法阵蕴含的地脉之力进行增强。
更关键的是，用法宝作为阵眼，无法施展复合道法，因为灵根之间会相互干扰。
但以金丹修士的蒸汽机关道身为阵眼，便能施展依赖多种灵根的复合道法。
例如，用来聚集云层的积云法阵，便是配合引雷法阵，施展水、雷双系复合道法——浮云引雷术。
因此，沈忘川和他的道身分工明确。
蒸汽机关道身负责施展复合道法，积云引雷，将天空中的庞大雷电之力引向地面。
而本体的沈忘川，则对引下的雷电进行精密操控，以高超手法炼制法宝。
于是，晴心看到了接下来的场景，这样的景象他此前旁观沈忘川炼制法宝时已见过多次。
「轰隆——轰隆——轰隆——」
无数道雷光从乌云中接连劈下，巨大的雷鸣声响彻整个引雷山。
金丹期修士沈忘川，被无数金属线圈阵器环绕，密密麻麻的苍白雷蛇在他身旁如疯魔般舞动。
接着，这些舞动的苍白雷蛇由大变小，由小变细，体积被压缩，力量被汇聚，被沈忘川引导入尚未炼制完成的玉笛雏形中。
炼制法宝，并非仅将紫色玉石灵材雕刻成玉笛形状那么简单。
因这玉石灵材品阶极高，内蕴极高密度的玉精，而玉精中又潜藏着石灵。
石灵是在特殊状态下改变性质的天地灵气，与符灵、念灵原理相似，皆属天地灵气。
沈忘川要做的，就是在用雷电刀刃雕刻玉石灵材的同时，尽可能防止灵材中的玉精被破坏，石灵流失。
但雷电刀刃切割玉石灵材，无法避免玉精被破坏。
最要命的是，法宝是一个整体，影响一部分，其他部分也会受影响。
也就是说，破坏一小部分玉精，其他部分的玉精也会像倒塌的楼房般跟着破坏。
如果只是炼制普通法宝，这种程度的破坏尚可接受，玉精被破坏一部分，石灵流失一些，对法宝威能影响不大。
但问题是，现在沈忘川要炼制的是仙器胚子，标准高出许多。
也就是说，所有石灵都不能流失。
但玉精已部分破坏，蕴含的石灵不可避免地流失，如何保证石灵完全不流失？
沈忘川的解决方案是，操纵细小的雷蛇，将部分玉精中的石灵驱赶到其他玉精中，然后将已不含石灵的玉精切割掉。
因玉精本质上相当于人体内的经脉回路，只是这是玉石内的「经脉」。
而石灵则相当于在经脉中运转的天地灵气。
一般而言，天地灵气需依赖人的魂魄才能运转，但在引雷大阵中，沈忘川可给细小的雷蛇附加地脉之力，用地脉之力替代魂魄的作用。
如此，雷蛇便能驱赶或转移玉精内的石灵，从一部分玉精转移到另一部分，从而在切割玉石灵材的同时，保全灵材内部的所有石灵，使炼制出的法器品质不受影响。
且因这块紫色玉石灵材品阶极高，蕴含极高密度的玉精和浓郁的石灵，需庞大的地脉之力来转移其中的石灵。
于是，引雷大阵的威能被沈忘川提升至最大，确保能用雷电道法调动尽可能多的地脉之力。
「轰隆——轰隆——轰隆——」
更多的雷光从乌云中劈下，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玄霆宗内回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