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罚跪半晌后…
谢璟刚将最后的奏折分发下去,御书房的门就被推开。
夏行安换了衣服,这件衣服右肩处还有羽毛为饰,看着比之前的高级了不少。
“陛下……”
谢璟斜斜瞧他一眼,半带嘲讽:“嗯?来得还挺快的。”
“怕来晚了,伤了陛下的龙体。”夏行安厚着脸皮出声。
谢璟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拂袖站起身。
“行!既然有这个觉悟,那就随朕回寝宫。”
夏行安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还顺从跟上。
现在主打听话,不能激怒谢璟。
激怒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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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房中乍一看,岁月静好。
谢璟坐在长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国策》。
面前单膝跪着夏行安。
除了夏行安粗重的呼吸声和谢璟偶尔翻书的声音,房中一片寂静。
夏行安身体打颤,腿酸软得几乎撑不住身子,膝盖处的酸痛一股脑往大脑里冲,他只能攥拳咬牙撑着。
现在过了也不过刻钟,眼下求饶还太早了。
而且想到自己揍了眼前人两次,还算不得轻,这次自己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谢璟有仇必报。
让他揍回来也好……
可他挨不住跪,又过了片刻,谢璟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三页,他才小心挪动膝盖。
可这不动还好,一动腿直接麻了,自足尖传上,半条腿瞬间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谢璟看书不快,而且眼下注意力还不集中,时而目光还会瞄地上的人。
他现在还没想到夏行安发疯喝什么酒!
平日里的夏行安不可能这么没数,之前喝酒更多是趁机耍流氓装醉酒,耍酒疯。
这次不同,直接喝躺了。
照之前的夏行安,受了伤也是要跑到宫里跟自己撒泼,讨条件的。
这次他逃避自己,也就说明这伤来得不简单。
而且,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喝酒。
想到自己喝酒的原因……难道会是一样的吗?
谢璟无心再看手中的《国策》。这《国策》他已经要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实在没有必要再看。
夏行安见谢璟掀起眼皮开始看自己,他被迫将身体挺直了些。
谢璟发觉他的动作还算满意,却只沉沉盯他,不出声也不动作。
夏行安被盯的头皮发麻,两条腿打颤,他恨不得一屁股坐地上,悬空着累,压腿上更累。
“跪好。”
谢璟知晓他的难捱,却只是淡淡出声,没掺杂什么情感,也没有拿帝王威严压他。
夏行安哭丧着脸抬头,委屈巴巴,微微哑着嗓子:“可以,换一条腿吗?”
谢璟似是知道他最头疼跪着,最讨厌一直保持一个动作。
毕竟这人就跟有多动症一样,哪能去做雕塑。
谢璟没出声,他有意磨他。
夏行安咬着牙,牙关也开始打颤,强行拽着一角布料硬抗。
“陛下……让属下换根腿吧。”
谢璟还是不言。
“再跪下去,陛下这地板就要出来一个窟窿了。多不好看?”
谢璟闻言,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人惯会不正经。
“没事,这地板是苏州的金石所制,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弄出窟窿。”
谢璟一本正经回答了他的问题,给他整不会了。
低头看了眼地上黑欻欻的蓝色,疑惑——这是金石?
里面有金子?
那日后没钱了,是不是可以掰宫中的地出去卖钱啊!
谢璟并不知道此刻夏行安心里戏份这么多,若是知道,怕是得扒开一块地板砖丢到夏行安身上。
想归想,搞笑归搞笑,他的腿是真的累。
“陛下……”夏行安微微喘着气。
谢璟听着这怪异的声音,挑了下眉,丝毫不给面子:“叫魂呢?”
“换个腿吧……”
他倒是不说别跪了,而是说换腿。
因为他知道,谢璟肯定会同意,只是时间问题。
“嗯。”谢璟唇都不曾张开,只从牙缝挤出一声。
夏行安当即如蒙大赦,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又在上首人幽深的视线中缓缓跪下去。
轻松了些许,但也不很轻松。
“再跪多久啊……陛下。”夏行安趁机小心翼翼问谢璟。
他发现了,他不问,跪不到头。
谢璟睨他一眼,移开视线,随便应了句:“天黑吧。”
夏行安:!
夏行安头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叹号。
这怎么可能!
他收拾好来,也不过申时,这要跪到天黑,还得一个多时辰,这咋跪……
“陛下别吓唬我啊!”夏行安当即蔫巴。
“没吓唬你。”
夏行安:……
“陛下,您这样还不如把我的腿割去……”夏行安小声喃喃。
谢璟将话听了个清楚,拂袖将国策甩到了地上。
夏行安被吓了一跳,当即一个激灵。
“陛下……”咋生气了……
“夏行安!你想死?”谢璟的声音不再平淡,而是微微颤抖,掺着几丝压抑的怒火。
“不想,不想。”
夏行安连连摆手摇头。
“陛下息怒,息怒……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谢璟袖下的手攥的发紧,指甲戳在掌心,直接破了皮。
他深吸两口气,阖了阖眼。
“滚去把戒尺拿来。”
夏行安听到那两个敏感词汇,当即一个激灵。
都快成应激反应了。
夏行安慢吞吞撑起打颤的双腿,乍起身根本站不稳,好在他轻功好,不至于摔一个。
他熟门熟路,可步子慢得很,毕竟腿上的酸麻感也挺要命的。
他看见放在那里的戒尺,瞬间觉得手疼。
慢吞吞往回移动时,抬眸对上谢璟怒色不减的眼眸,默默垂下头。
掌心紧紧攥着戒尺。
除了紧张,还有一丝……激动?
“快点!慢悠悠的散步呢!”
谢璟催促了,他这才快了点。
跪下将戒尺呈给谢璟。
谢璟接过,扫了他一眼,目光游走在夏行安身上后,又移开,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握着戒尺,指向那边的桌子。
“趴那里!”谢璟微微动唇。
夏行安瞬间如临大敌。
趴那儿?趴那儿打……?
“陛下……属下还是选择挨戒尺。”
夏行安本以为谢璟也就呼他的手,这怎么还……怎么还学坏了。
“这就是戒尺。”
夏行安咬咬牙,将手举起来。
“陛下,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