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中不快,来!咱练练
“阁主……啊——阁主阁主!”栾止玉直接逃窜,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要崩开了,夏行安仍是不肯,一掌乘风切向他。
栾止玉直接在院中大叫,楼上看见这般场景的人议论纷纷。
“谁惹阁主了?”
“阁主怎么回事?”一个好奇的人询问身侧的青年。
“谁知道!阁主一回来就阴沉一张脸,扫了眼发觉玄黎大人不在,他就提溜紫衣美人走了……”青年为他解释,“啧啧”两声表示对栾止玉的同情,“也不知道紫衣美人哪里惹到阁主了!”
他的解释刚好落入刚到的玄黎耳朵里,听见“紫衣美人”的称呼,他冷冷咳了声:“在此处作甚?”
三个人立即转身,瞧见玄黎行礼,随后推搡着离开。
玄黎透过窗口看了眼抱头鼠窜的栾止玉,和穷追不舍的夏行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栾止玉如今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夏行安这番追打。
于是玄黎出现在一片狼藉的后院,栾止玉跟看到救星一般,扶着肩膀就跑到玄黎身后躲着。
“玄黎大人救命!阁主要打死我啊!”
“阁主!栾止玉伤未愈……”
夏行安扫了他一眼,转动手腕,朝他招手:“你来跟我过两招!”
“啊——是。”
“等等!”栾止玉伸起胳膊示意,小心翼翼将不知何时丢在地上的扇子捡走,“你们继续,你们可以开始了。”
“正好,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夏行安寻到对手很满意,言罢他还睨了眼躲在柱子后面的栾止玉,栾止玉根本不和他打,只顾得跑。
“是,阁主。”
玄黎咽了口唾沫,做出备战姿势,夏行安拳头乘风去,玄黎迅速做格挡。两人在下面打得火热,夏行安打得并没有多狠,两人对战倒很像训练。
栾止玉拿着扇子扇着,还整理下额前凌乱的头发,依靠在柱子上光明正大欣赏。楼上的人透过窗子偷偷欣赏。
院内摆放的竹编物件及盛放的姜蒜滚了一地,玄黎的面具直接被夏行安打掉了。
最后以玄黎摔在地上大喘气为结束,夏行安转动肩膀,一转眼扫到栾止玉,“你再来?”
“不来不来——”
栾止玉立即要逃跑,楼上的人也装作很忙要逃,夏行安扫了眼楼上,高声道:“都不用躲了!我不是没看见!”
“都滚下来收拾院子!”夏行安又给栾止玉一记目光,“你也不例外!”
“以后有你受的。”
栾止玉委屈撇嘴:“哦。”
夏行安刚进门,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好往下走,瞬间老实了,恭敬唤一声“阁主好”,立即逃开。
“玄黎随后过来找我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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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行安坐回自己三楼的房间,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须臾后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来。”
玄黎整理了身上的衣物,面具重新戴回脸上,但显然还没有休息过来。
“杨沉的身份查到了吗?”
“还未。”玄黎哑声回答,“属下怀疑杨沉的身份是假的。”
“嗯……不无这个可能。否则京中有这般武艺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
夏行安忽而叹了口气,神色恹恹看向玄黎,玄黎猛然一惊,他从未见过夏行安露出落寞之情,他一下慌了神。
“属下让阁主失望了。”
夏行安侧目却见玄黎单膝跪下,夏行安困乏地闭了眼。
“起来,没你的事情。”夏行安似是又担心他误会什么,半睁开眼望着虚空一点,“我只是有些烦躁。”
玄黎站起身,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他可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若论安慰人,还不如让辰稀来。
“玄黎。”他忽而被勾起兴趣,掀开眼皮看向玄黎,他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只能看着硬朗的下巴。
“阁主有何吩咐?”
“你……有心悦之人吗?”
“啊?”玄黎明晃晃的惊愕,随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最后摇摇头,“属下没有。”
“哦——那就未曾动过心吗?”
也不知道夏行安怎么想的,来与一棵铁树聊这些。
玄黎脑海晃过一抹紫色,他被自己想到的事情惊住,愣了半晌。
夏行安觉得自己得不到什么答案,这种东西还是得他自己决定。
“你多大了?”夏行安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玄黎的年纪,感觉自己的阁主当得还挺失败。
“属下今年二十又二。”
夏行安闻言挑了下眉,他一直以为玄黎的年纪在自己之上,没成想还比自己小一岁……
“不考虑成家吗?”
“属下没有考虑过。”玄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若是成家,做事就会有所牵挂……”
“何况属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命葬黄泉,何必惹一人伤情。”
夏行安一噎,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他也就能护一个人安危,哪里顾得上所有人……
“你出去吧。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夏行安摆摆手,待玄黎要踏出房门前,他认真的声音一点点传入玄黎的耳朵,“但是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死不了。”
他从不让手下的人去做没有胜算的事情,但凡有些难度的,他每次都带着人亲自上。譬如玄机楼一事,他亲自带人前去,即便是去总部,他都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没有胜算的,他情愿自己去。例如昨日擂台上,他担心玄黎对战杨沉胜算不大,便亲自上场。
他活了这么久,也死了很多次,他很清楚的知道死亡是何种感受。
玄黎站在门口愣了一瞬,持久冰封般的内心忽而被荡起了涟漪。
“谢……谢阁主。”
夏行安静静看着关上的门,拍了拍自己的头,低声轻语:“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人和鬼魅……果真不同。”
先前小狐狸总控诉他没有人情味,浑身透着杀气,平等地厌恶每一个人,每一个东西。
当然,他不能反驳,那时他确实被血腥肃杀的气息迷惑,可那时没有人情冷暖,没有人顾得上他的死活,也顾不上其他人的死活。
他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长此以往,他喜欢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刚到了这种地方他还时常缓不过神,但好在他在有人情的时候遇到了该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