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刚上朝,当本尊面弹劾
“上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于礼说上朝的位置应该按照品阶决定,可夏行安就正大光明站在第一排,他非说自己是要保护陛下安全;于理说上朝应该穿朝服,还不应该携带武器,可夏行安今天就穿着一身玄色,腰间还别着一把刀……
至于为什么没有穿昨日的靛青,只能说染血脏了,然后洗了。
夏行安站那儿就跟一个地痞流氓似的,手上还穿上了黑色手衣,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他连个笏板都没有,真像上来混日子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夏行安便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看似小心的动作刚好落入高座上人的眼里。
夏行安并不知情,他还自顾自偷瞄谢璟,旁人都垂首轻易不敢窥视天颜,他倒好,就差眼珠子黏在人身上可。
“陛下,臣有本要奏!”身穿赤色官袍,年过半百的人老狐狸端着笏板出身。
谢璟看向户部尚书宋塘:“宋大人有何事启奏?”
“禀陛下,西郊百顷良田被人侵占。”宋塘气势汹汹,“昨日臣遣下属前往征税,可那负责人却扬言——”
“扬言什么?”
宋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惶恐不安模样,“扬言京外的地,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是他们自己的。”
“不交田税,还打了臣派去的人。”
“请陛下做主!”
谢璟眯了眯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着,嗓音冰冷:“竟有此事?”
殿上陷入短暂的议论,原本正在下神的夏行安听了一耳朵宋塘的话,愣了一下,感觉越听越像他京外开垦的荒地。
那可就冤枉了!
西郊的荒地是他几年前带人开垦的,按照本朝田税法,开垦的荒地应是属于个人,但仍需缴纳一定的粮食税。
可缴纳粮食税的时间早就过了,田税是不需要的。
他不由多听了两句,万一真是指他在西郊的地呢!
谁知道他刚上朝就听到有人弹奏他。
“而且听闻那片地背后是江湖势力,这才目中无人,实在是有损天颜!”
夏行安:完了!还真是自己的地……
夏行安抿唇低低笑了声,谢璟蹙起眉头,注意到在下面偷笑的人很不满意,随后轻咳一声,殿内瞬间陷入寂静。
“夏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夏行安跟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般,立即抬头,还算恭敬地作揖:“陛下,属……微臣以为,应派人核实情况,再做定夺。”
他学着古人虚晃的措辞,恭恭敬敬提出见解。
宋塘闻言脸色青了些,旁人听见便能反应过来,这话跟打他这个户部尚书的脸没什么区别。
何必老狐狸早就看夏行安不爽,直接对着夏行安吹胡子:“夏大人这是信不过本官的话?”
“哎——宋大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核查事情真伪难道不对?”夏行安毫不客气回瞪回去,这老狐狸没事找事,还找正主。
真是关羽面前耍大刀。
“还是宋大人心中有鬼,不敢啊?”夏行安明目张胆挑衅他。
“你……你——”
宋塘一张布满皱褶的脸挤在一起,一副要气晕的架势,还是旁边的官员扶着他才没让他瘫倒。
“陛下,臣一心为陛下办事,被一个新人这般揣度,臣真是愧对所读圣贤之书!”
宋塘跪在地上,大义凛然,却没敢多说什么。
“陛下,微臣好像没说什么,宋大人这是年纪大了,脾气不好?那得让宋大人好好休息,这个年纪也该颐养天年了。”
夏行安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明显是要将宋塘往火上架。
心道:刚上任就给陛下解决一个麻烦,我真棒!
“陛下!宋大人为国忠心耿耿,如今年事已高,怎么让一个新人骑到头上?传出去恐怕会惹天下人寒心。”原本扶着宋塘的官员接着话,显然两人是一伙的。
夏行安定睛看向比宋塘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说来怪不好意思,他不认识。
“敢问,这位大人是?”
“本官乃任工部尚书。”
那尚书将脖子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人的架势。
“工部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事实,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夏行安无差别攻击 ,“何况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发表个人看法,两位大人给我戴高帽,我身子弱,恐怕戴不住。”
“就我看来,两位大人私交甚好,我刚上任,日后可别针对我啊!”
眼瞅他要全方面开喷,谢璟再不出面就不合适了,这才咳了一声:“安静。”
“夏卿与宋、周二卿有事私下解决,现在是朝堂。”
夏行安悻悻闭了嘴,但明显不服。
“陛下,此人着实放肆!如何能担任高位?”宋塘迫不及待跳出来继续。
夏行安闻言,眼睛瞬间一亮,他就想等这种话:“既然宋大人质疑我的能力,那我也不太信任宋大人的能力。”
“这样吧!日后此事真如宋大人所言,我就辞去官职任宋大人处置。”夏行安话锋一转,“如若不然,还请宋大人告老还乡,好好颐养天年,也以防日后被我气出什么好歹,我负不了这个责任。”
“狂妄!”
“大胆!”
两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官员说不出话,谢璟在上面感觉头疼,也不知道夏行安哪里来得胆子敢大言不惭。
“宋大人可敢应赌?”
“你当朝事是儿戏不成?竟能拿过来做赌约?”工部尚书周翔怒气冲冲,指着夏行安的手指发抖。
周翔与宋塘先前都是三皇子的人,周翔原是工部侍郎,先前的工部尚书正是孔彦,孔彦被处死后,周翔便撑了位置。
“若是宋大人心中无鬼,为什么不敢应赌?”
夏行安继续逼他,宋塘讪讪抬头看向谢璟,却见他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心知此番怕是逃不了,只能应下:“本官行的正,坐的直,为何不敢?”
宋塘作准了夏行安查不到什么,只当是夏行安狂妄自大。
“哦——那还希望夏大人愿赌服输!陛下与众朝臣做个见证。”
夏行安得意洋洋的模样令谢璟心安了不少,夏行安敢如此信誓旦旦,想必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