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温泉问心

拔付横一文字、两斜袈裟斩、纵一文字…

“洛翼，你还说你不会剑道？”疾风惊得甚至忘记咳嗽，直到学校操场中间的少年收刀，才后知后觉地评价。

“这…嘿嘿嘿…”洛翼抓抓脑壳，试图萌混过关。

他也没想到，身体经过强化后，协调性、适应性和掌控性能有如此夸张的提升，只是依葫芦画瓢的动作模仿就能让他在一招一式中快速掌握诀窍。

尺寸超过普通打刀的大太刀其实没那么适合居合道，用料更为大方的大太刀只需要大开大合的劈砍。

不过也别小看动作简单的劈砍，对姿态的控制、发力的技巧，出招和收招的精准把握，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在以命相搏的战场，武技再怎么精进都不为过。

“很遗憾…应该说很幸运，当你老师的第一天，你就出师了…”疾风表情复杂地做出总结，他是该替他高兴呢还是替自己难过呢。

「喜忧参半」一词就是这么用的。

这是月光疾风履历表上的第一条「教导学生」记录，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条。

“哎呀老师，不要急嘛，我这才刚入门呢，想要在剑道上有所建树，先简简单单练它三个月吧，请老师为我陪练可以吗？”洛翼心里算盘打得飞起。

假装没看到疾风一脸「我可以拒绝吗」的表情。

他记得中忍考试是在7月1日开始，只是不确定疾风遇害日期是哪天，所以只好盯着他直到中忍考试结束了。

该不该劝他和夕颜接下来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呢？

…

洛翼回到日向家的时候，时间堪堪经过四点。

算上往返的路上时间，和疾风的「学习」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半小时。

然而看花火气鼓鼓得跟个大包子似的脸，洛翼有种自己出门两小时变成两天没回家的错觉。

传送锚点忍术的开发刻不容缓。

“洛翼，回来才半天就跑出去见不着人了。”花火知道他出门都是为了正事，但有些抱怨的话，说出口怕惹他生厌，不说又委屈得紧。

怎么回事，姐姐出门的时候她也没这么纠结呀？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立自强了？

”抱歉啦花火，今天已经把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四五天全都陪你好不好？”洛翼忍住捏那张包子脸的冲动，转而拍拍她的脑袋。

虽然有点不尊重疾风老师，但明天开始的剑道训练就让影分身去吧，反正修炼经验会在影分身解除的时候回到他身上；缺少的体能锻炼就在小姑娘身上补。

“唔…哼，说到做到，才原谅你。”花火在「哼」的时候快速把头转向一边，然后很快又转回来。

洛翼内心苦笑，他该不会正在养成一只傲娇吧？

接下来，他们两人在院子里对练了45分钟的体术，正好一节课的时间。

前15分钟的修炼小姑娘还可以靠自己的查克拉和体能战斗，后半个小时全靠洛翼边打边给她灌注阳遁查克拉。

这种透支型修炼法其实十分伤身，没有九尾那种后备隐藏能源或者洛翼这种移动充电宝，几次下来就可能把人修炼坏了。

距离晚餐还有一点时间，惯例泡一会儿温泉。

“用「惯例」来形容真的准确吗…”洛翼背靠温泉边缘，双手胳膊肘摆在石头上，望着红彤彤夕阳走神。

他在原来世界也有过公司的温泉疗养员工福利，在邻市的某家温泉酒店住了一周，至少泡温泉的体验还是差不多的。

“咔啦——”

更衣室的门打开，一只大浴巾裹得严实的小女孩慢慢悠悠地走进来。

少年咬了咬下唇，收回前言。

差得太多了。

“洛翼，给你搓背？”花火无比自然地提议，好像在她的认知里，两人互相搓背已经成为「惯例」。

“喔，谢谢。那等会轮到我…咳咳…”洛翼先是下意识答应，马上意识到什么后选择战术咳嗽。

这也是疾风老师教的一部分！

“洛翼，着凉了？”花火歪了歪头，她只知道冬春之交是感冒的高发期。

“不是不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而已…”洛翼不愿欺骗小姑娘，但有些实话再给他几个胆子也说不出口。

放在波之国的任务之前，他还能暗示自己只是把花火当成年纪跨度很大的小妹妹，日向家的所谓婚约也不过是方便自己在这个世界自由行动的信用背书。

这次任务中途费尽心机地跑回来一趟，实在是没法用「担心小妹妹」这种牵强的借口说服自己。

毕竟花火尚且年幼，对他的概念不过是除姐姐外仅有的同辈玩伴，对他的依赖不过是没有其他对象的无奈，这些都无可厚非。

而洛翼，是一名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无法也不该仗着天时（指降临在她小时候）、地利（指寄居日向家）、人和（指得到日足认可），任由不纯的心思滋长，并且在未来的某一天伤害甚至糟蹋了这个小姑娘。

问问她吧，“呐，花火，能说说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吗？”

原作中，这个时期的日向一族，从上到下、从本家到分家，一个个都是「命运」思想钢印入脑的偏执患者。

什么「人生来就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命运一生无法改变」啦，总之就是宿命论拉满的消极主义。

洛翼悄悄地给自己划出一条底线，如果他的「从天而降」在花火的心目中只是无法违逆的命运使然，他就会亲手打破这个「命运」给她看。

趁着自己还未深陷其中。

为分家人百般怨恨的封印术「笼中鸟」，它封印的真的只有分家人的命运吗？

花火也逃不出属于她的笼子。

“我如何看待洛翼吗？我觉得…”

小女孩粉嫩的嘴唇微微蠕动，少年紧紧盯着，全神贯注，保持安静，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或者说其实他知道，但是不敢承认。

“我觉得，洛翼是命中注定会出现的人，是日向花火「命运」的一部分…”

心凉了半截，是他预想中的答案，也是他不愿听到的答案。

“但好像和一直以来的命运不一样，我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词来形容…”

如果说不久之前的修炼对决中胜过姐姐，带给她的是比武获胜的成就感和继任家主的使命感，这样的「命运」让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想到从洛翼来到日向家的第一天起，她就没胜过他，现在的差距似乎更是越来越大，她的自尊心并没有遭到打击（前两天不算），反而…

还挺开心的。

只是嘴角还未勾起，日足的话便又在耳边响起。

“父亲说，洛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边的，如果洛翼回去了，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洛翼内心自嘲笑笑果然，对他的依赖只是因为孤独吗…

想什么呢，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再早熟也不会想到什么儿女之情吧？

那可不是9毫米特效药能治疗的了，得加大剂量，换100毫米以上的口径才行。

“上午，以为洛翼想回家的时候，我这里…空空的，很难受，就像…就像父亲在给叔叔扫墓时候的感觉一样。”

花火攥着胸口处的浴巾，低着脑袋。

洛翼的眼睛睁大了些。

她口中的「叔叔」正是宁次的父亲，日向日差，赴死前的自白是「我不是为了保护宗家，而是为了保护宁次、兄长还有村子，才以自身的意志做出选择」。

原来小姑娘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不是玩伴之间的友情，而是类似兄弟之间的亲情吗？

“我…不想和洛翼分开，想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

花火抬起头，一双纯净的白眼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