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得好死」

「鲛肌·食气斩」

锐利的尖刺瞬间膨胀了几倍，以近乎圆形的攻击面袭击，势要在水月的胸膛上开无数个窟窿。

「水化之术」

意料之中，水月被鲛肌利刺触及的部分变成液态，看起来好像扎进去了，实际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又是鬼灯一族的秘术，用起来还真是方便。”鬼鲛对这招同样熟悉。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知道这招，才会放心大胆地进攻。

“鬼鲛前辈，你是没办法打倒我的。”水月可以精准地限制水化和肉体部分，壮硕的胳膊依旧能够挥舞斩首大刀进攻。

水化之术免疫一切物理攻击，要说弱点主要是雷遁忍术，不属于鬼鲛的擅长领域。

会赢的！

「水遁·双丁水铁炮」

水月在挥刀斩击的同时穿插水弹射击，大开大合的斩首大刀加上容易忽视但威力不俗的水弹，在战术搭配上确实很明智。

投鼠忌器的鬼鲛没法放开手脚胡闹，只想着削去他的双手令其水化，握不住大刀，接着再以前辈的立场说一句「你还差得远呢」。

结果，鲛肌的尖刺在斩开水月的左臂时，对方没有急着还原身体，而是借着水流，让左手出现在鬼鲛的下巴正下方射出水弹，同时完好的右手挥舞大刀从上而下夹击…

“嚓——”

鬼鲛紧急后撤，他早该想到鬼灯家的小鬼狡猾得很，甚至水弹都不是直冲他的下巴，而是瞄准他后撤的位置。

还好反应不算慢，水弹只是擦脸而过，造成一点点擦伤。

“啊啦？这都能躲开。”水月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

“看来你很想我拿出真本事。”鬼鲛单手握刀，腾出一只手用手背抹脸，淡淡的血腥味刺激鼻腔，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后生可畏，该认真点了。

观战的佐助心生疑惑，和水月不同，很明显鬼鲛有所保留，但又不像是照顾七人众的晚辈，而且雾隐忍刀的传承不可能跟过家家一样吧？

鼬又不在这里，很多问题都想找他确认。

「鲛肌·飞链斩」

鲛肌的刀柄…或许应该说尾巴，突然伸长十多米，像蓄力完毕的投石车一样把硕大且锋利的本体投射出来，落地点就是水月所在的位置。

“咚——”

力道不容小觑，砸出一个直径一米的陷坑，水月不退反进，平举大刀向前冲刺。

“不错。”鬼鲛赞叹一声，鲛肌收起尾巴，借力把他往前拉过去。

「鲛肌·削灭斩」

“噔——”

又一次大刀之间的碰撞，这一回，鬼鲛直接靠怪力将水月连大刀一起震飞。

鲨鱼脑袋有点上头，不管不顾地抄起鲛肌追击。

「水遁·楯乌帽子」

知道鬼鲛放开手脚，水月不敢托大，在液化的身体上生成更多的水，变成以防御力着称的大水怪。

“天真！”鲛肌居然张大了嘴，一口咬在水怪身上。

「查克拉吞噬」

“啊？作弊啊！”意识到不妙的水月紧急解除防御，躲开食欲旺盛的鲛肌，回收的查克拉竟然只剩一半不到。

“哼…都是水，没什么味道，量也一般般，用来开胃都嫌差点意思。”鬼鲛看着扭曲的鲛肌，刚吃了一大口，感觉它反而更饿了。

接下来全力以赴吧，束手束脚打得一点都不畅快，还不如不打。

“到此为止。”结果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嗓音乱入，某种意义上遂了鲨鱼男的心。

来者正是斩首大刀的主人，桃地再不斩。他一听镇民们说自己的「坟头」上有人拿大刀打架就预感不妙，扔下学校里的学生就翘课赶过来。

“再…不斩前辈，你还活着？”半水化的水月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他回头看看只有十字桩的扁平坟地，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假死的吗？”

佐助扶着额头，好吧，至少本人到场，接下来就不用他解释了。

鬼鲛有点不爽，没认真打的时候不出现，刚认真起来就打断，简直是折磨。

再不斩第一眼看到的是鬼鲛和水月在拿刀互砍，然后才注意到佐助肩上的黑猫，“我说这两天怎么见不着你，原来跑外面去了。”

灵媒黑猫歪歪脑袋：“咪？”

“既然本人出面，我就不越俎代庖了。”鬼鲛作为成熟的大人，再不满足也必须掏出一卷新的绷带给同样不满足的鲛肌缠上，“这小子要你的刀，你自己判断吧。”

“喔？”再不斩久久凝视水月，“很像，和满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刚刚跟这小子交过手，感觉如何？”

“有些生涩，考虑到这是第一次拿到你的刀，以后的水平不会在满月之下。”鬼鲛大方地给出了优秀的评价。

“哼…你叫水月是吧，照顾好它，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刀了。”再不斩只是深沉地看了斩首大刀片刻，便不再留念。

“啊？”水月一愣，前辈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

再不斩已经有三年不曾挥动斩首大刀，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封刀，不再斩杀任何生灵。

不对，杀鱼除外。

以至于时至今日，哪怕他没有刻意伪装和易名，「鬼人再不斩已死」的假消息依然广为流传，虽说某种意义上鬼人确实早已死去。

和如今波之国福利学校的「桃老师」泾渭分明。

“即使如此，我依旧是有罪之身。过去三年做的和以后打算做的事，当成我的赎罪也好，当成自我满足也行，随你们怎么想。”

学校待客室，再不斩亲自为几位风格各异的客人泡茶。

看得水月狂汗不止，跟听到什么鬼故事一样…不是，还不如鬼故事呢！

鬼鲛虽然脸上挂着的是标志性的鲨鱼微笑，内心同样波涛汹涌。

告别鼬之前，确实听那只黑猫说过，「不要被如今的再不斩吓到」，可这怎么能不被吓到？

海大了什么鱼都有，人活久了什么事都能碰上。

“这个世界的未来是你们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能体面退场，有个地方养老就算是善终了。”今年不到30岁的再不斩说出了60岁的话。

佐助&水月：“……”

比再不斩还年长几岁的鬼鲛是最绷不住的，“你说的这话是认真的吗？”

关于「能否善终」，他和鼬有过短暂的讨论，得到的结论是「会对自己同伴下手的人，都不得好死」。

鼬背负着几乎宇智波全族的血债，自己同样为了完成任务和情报保密，几度对同伴痛下杀手，这样的他们，真的有「养老」的资格吗？

“谁知道呢。”再不斩其实也没有答案，只是递上来一杯热茶，“城镇东南方向有个渔点，休息日我们可以去钓鱼。我有好几套价格不菲的渔具，可以借你用用。”

钓鱼佬，确实是适合水之国雾隐忍者的养老转职。

“我从不钓鱼，更不爱吃鱼，你忘记了吗。”鬼鲛不满地皱着眉头。

“试试呗，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老师。”再不斩心平气和地相劝。

起初他选择当老师，一半是因为洛翼的关系，另一半原因是以教育学生，作为对当年自己屠杀同期雾隐忍校同学的惩罚，时刻提醒曾经犯下的罪孽。

直到手底下有学生毕业步入社会，有些投身在波之国本地的各行各业，时不时还要回学校看望他时，再不斩不知何时产生了「当老师好像真的不错」的念头。

三年来，波之国的福利学校，无家可归的孤儿越来越少，普通学生反而越来越多。

好像，当老师不再是什么惩罚，而是「救赎」。

“不得好死也没关系，至少死之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