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战争的螺旋

联盟与部落的战争前线，75号阵地。

“呜呜呜~”

悠扬的牛角号声在天地间回荡。

约翰握紧冰冷的步枪，蹲在战壕里，颤抖地看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地。

昨夜的一场大雪来得又急又猛，转眼间便在地上铺上一层白毯，遮蔽了血液与尸体。

冰冷的寒风送来敌人的气息，血肉多次凝固后的腐败臭味在战壕里回荡。

他们来了。

血色的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踩着茫茫积雪朝战壕扑过来。

军队成员大多恐怖而诡异，他们基本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有人类，有兽人，但大部分身上都出现了可憎的变异。

红鳞挤破皮肤钻出来，羊角顶破头皮直刺天空，蝠翼，尖爪，恶魔尾巴，有的身上还燃烧着橘黄色的火焰。

约翰甚至在里面看到眼熟的面孔，对方曾经是人类方的士兵，但在一次战斗，失去理智，加入到对面的阵容。

再次见面时，那人已经变成了恶魔。

“该死！”

约翰怒骂一声，扣动扳机，枪口喷出火焰，子弹打在雪地上，溅起茫茫的白雾。

“FUcK，哪个婊子养的在开枪，不准开枪，等我命令，到射程再打！”

指挥官的吼声响彻整个阵地，约翰情不自禁地吓出一身冷汗。

“咻咻咻！”

尖锐的鸣叫声从约翰的头顶滑过，野战炮射出的炮弹落到恶魔的队列。

“砰砰砰！”

延迟引信点燃，突然爆开的炮弹中射出如暴雨一般的金属球，撕扯着周围的一切。

数不清的恶魔被撕碎成混杂着碎肉的血浆，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约翰低下头，差点吐出来，然后就被指挥官的吼叫声唤回神。

“全部人听令，倒数二十米，立刻开枪。”

纵使遭受到如此恐怖的打击，恶魔们依旧在冲锋，

这些丑陋的怪物在狂笑，声音尖利而怪异，像是寒风刮过山谷的冰冷回响。

漫长的等待结束，约翰甚至可以看到恶魔那丑陋的笑容，

他狠狠地扣下扳机，让怒骂和子弹一起冲向敌人。

“去死吧，你这狗娘养的杂种！”

战场的时间怪异而扭曲，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又很慢。

转眼二十分钟过去了，约翰机械地装弹射击，看着视野中的敌人一个个倒下。

他的双臂酸痛，肩膀发麻，早已经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啊啊啊啊~”

远处传来一声士兵凄厉的惨叫声，

约翰心中一颤，看向惨叫传来的方向，在看清楚状况的一瞬间，绝望抓住了他的心脏。

阵线被冲垮了，冲进阵地内的恶魔正在大肆地砍杀，血液与断肢横飞。

人类本身就是依靠集群射击才能压制住恶魔，一旦被冲破，迎来的将是雪崩般的崩溃。

战还是逃？

约翰手中的步枪布满汗渍，他艰难地举起枪，

准备射击阵地内的恶魔，然而一名慌不择路的逃兵将他撞倒在地上。

完了。

约翰绝望地闭上眼。

“吼！”

高亢的吼叫声从天空中传来，一只漆黑的巨龙撕破云层出现在阵地上方。

它低下长着六根龙角的威严头颅，张开口，喷吐出漆黑的烈焰。

烈焰席卷大地，原本冲锋的恶魔们被火焰吞噬，在凄厉的哀嚎声中化作焦炭。

跟随在巨龙身后，还有无数的飞行怪兽，

这些怪兽喷吐着闪电，冰霜，与烈焰，绞杀着地上的恶魔。

约翰注意到这些怪兽背上都骑着一名穿着猎装的人类。

黑龙也不例外，威严的中年人站在巨龙的背上，俯视着大地的一切。

似乎察觉到了约翰的眼神，中年人低下头看向他，金黄色的竖瞳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人？约翰很想问清楚。

只是这个问题还没解决，云层中又落下数艘蒸汽飞艇，

飞艇投掷出数不清的燃烧弹，将地面彻底烧成白地。

……

蒸汽飞艇中，

霍纳海姆一边听取观察手的汇报，一边翻开手中的地图。

“这是75号阵地，对吗？”

他看向一旁满头大汗的军官，对方虽已年迈，但身姿挺拔，体格健硕，

但与站在一旁，各个都有两米以上身高的巨兽训练家们相比，则就显得瘦弱不堪了。

长时间的游离于荒野之中与烙印兽接触，都加深了丰穰神力对巨兽训练家的影响。

军官擦掉额头的汗珠，语气虚弱地警告道：

“无论你们是谁，挟持军官，销毁军事物资，强行夺取指挥权，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如果你们但凡还有一点理智，就立刻放我离开。”

霍纳海姆面色平静地看着老年军官：“将军，你会理解我的。”

说完，他对着一旁的巨兽训练师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拿起一杯丰穰神酒，强行灌进军官的嘴里。

片刻之后，这个脸上还带着水痕的老人对着霍纳海姆敬礼道：

“既然这是地母神的神谕，那么我愿意接受你的指挥。”

霍纳海姆长叹一声，虽然知道丰穰神酒的效果恐怖，但没想到会恐怖到这种程度。

这种不影响智力，直接修改底层意识的东西，简直就是作弊器。

幸好，它只对普通人管用，对于黑铁级的生物，就没有这么霸道的效果了。

敬礼之后，军官继续说道：

“我会命令各部将安布雷拉公司提供的物资全部销毁，”

“但希望你们能及时提供相应的物资，士兵不能饿着肚子打仗。”

霍纳海姆点点头：

“当然，这是我们的义务，我们不仅会提供药物和食品，还会提供军事装备和人员支持。”

“希望能战胜末日。”

说着，霍纳海姆看向窗外，普通人眼中看不到的东西，在他眼里却一览无余。

升腾的血雾如同厚重的帘幕笼罩着整个战场，这是欲望之力的具现。

在这片战场上，生灵所产生的任何欲望都会壮大血雾，

不仅如此，血雾还会腐蚀一切生灵的心智，将它们转化为真欲之王的奴仆，

从而去制造更多的杀戮，简直就像是一种永动机。

霍纳海姆收回视线，起身在房间内踱步，等待着其余行动队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