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烧粮草心愿未遂 扣人质讨价还价
诗云:
吕光侦察待时机,黑夜烧粮难如意;
敌兵防守无漏洞,急死先锋无良计。
探路战士窃私语,烧粮难成换抓人;
将军营帐扣母子,方使自己脱险境。
然而在整个朝廷当中,光凭吕婆楼与王猛在前秦朝廷之中强强联手肯定还是远远不够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一些大臣都正在向两人靠拢,这其中如朝廷重臣内阁大臣梁平老、宫内都尉苻榕、苻坚亲弟勤南侯、大将军苻融、常胜将军邓羌、左将军徐成、右将军张旄以及其他数十名文武官员都站到了王猛身边,替王猛保驾护航,尤其是前秦皇帝苻坚是王猛坚定的支持者。这样王猛才能专心于每一项的工作,这样才能使王猛随时精力旺盛,办事效力奇高。加上王猛知识渊博,触类旁通,胆子又大,只要自己觉得确实可行就向苻坚提出建议,而后运用自己的智慧大脑思考问题并能及时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紧接着王猛大军急速推进迫使张瑞的骑兵节节败退,最后退回到原先的草原地界,很长时间不敢再踏进秦国的领土。
王猛在稳定住张瑞的侵犯的同时,立即将目光瞄准鲜卑的拓跋汐。王猛继续让吕光做先锋。吕光率先来到拓跋汐驻扎的营地外围将部队安顿下来,他布置好部队的一切任务后,就领着几个随从也不带上马匹,换了袍服,只穿上当地百姓的便装,就直往一处高地上攀爬上去,吕光是个聪明的儒将,他从王猛哪里学来的是耐心是智慧而不是蛮力和暴脾气。
吕光他们攀上一处高坡,居高临下观察敌营。拓跋汐部队的营帐清晰可辨,在他们营帐的后面一里远处,是一座黄土堆积的城池,城墙不是很高大。王猛教诲过吕光,拓跋汐是匈奴中最凶险的一个支脉后裔,他们长期生活在广阔的大草原之上,骑着高头大马,饮着从高山上流下来的血水,喝着草原上像白色绸缎一样清纯的羊奶。更有烤不完的留着吱吱往篝火里滴油的胡羊肉,因此天生粗鲁凶狠体魄矫健。中原士兵论个体身体素质光个子都比他们要矮半个头,这些凶悍的民族个个可不是好惹的,想要取胜,只有智取,别无他法。
吕光记住恩师的这些话,再加上他自己年轻气盛精力旺盛,这次恩师让他作为先锋先行,主要是锻炼他实战的能力。吕光首先考虑到与北方骑兵作战的优劣点,要求王猛先给他配备一千把长柄铁钩,王猛立时懂得吕光的用意,就在一天之内替他特别打造了一千二百把这样的长钩,为何多给吕光二百把铁钩呢?当时吕光还没有明白过来,可是王猛也并没有说破,只是说,铁铺上工匠给力,一兴奋就多制作了铁钩。因此,吕光特别针对拓跋汐的部队也专门进行了战术研究,但那只是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这次吕光带来一千二百把铁钩实战对于吕光是一次很好的锻炼,也是他对于战争的瞬息万变能力的一次考验。
洁白的帐营就像一座座恐怖的坟茔散落在广袤的平原之上,这时正是中午阳光灿烂之际,这些帐营里纷纷飘荡出一股蓝白色的烟雾。烟雾从帐营里飘出来,随风飘到吕光他们所处的高地上面来,一股闻所未闻的混合气味笼罩着整个高地。
一个随从慢慢地爬到吕光身边对吕光说:“吕将军,很明显,这时敌营正在生火做饭,何不趁此组织一队骑兵,趁人不备杀将进去,快如砍瓜切菜,胜利就在眼前。”
吕光摇摇头说:“不可,不可,敌人不会如此松懈的。拓跋汐虽然残暴成性,虎狼本性,并不是泛泛之辈。他年轻凶狠,力大无穷不说,脑袋瓜又远胜他的父辈,这才是他胆敢侵犯中原的前提条件。从再近他每战必胜的情况来分析,这个人是咱们非常可怕的对手,我们与他作战之前,需要将他本人的性格特征摸得一清二楚后方能研究相对应的策略来击败他,而不是仅凭侥幸心里来打没把握的一场战役。
随从听了,佩服吕光思维敏捷,对敌人的分析入木三分,这样的将领是值得钦佩和尊敬的。
吕光几人侦察完敌情回来就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制定作战破敌计划。几位虎将都同意由吕光提出来的先在三更半夜出其不意地将拓跋邽的粮草焚毁的方案,此行只能速战速决,神不知鬼不觉,只有行动神速,才能起到奇效。
吕光说:“现在就需要组织一支精锐突击队,趁黑夜隐秘前去,除了带上充足的火具之外,每一个人只能带上一把刀具就行啦,根本不需要带上其他的东西。记住,今晚上的目的只是焚烧粮草,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杀人。吕光又安排一队接应的人马带上长柄铁钩埋伏在突击队回撤的路上,这支队伍需要带上足够的弓箭和铁钩配备刀剑等兵器,等突击队回撤过去后才能行动。”
吕光作为先锋部队的总指挥,自然都要统筹安排好所有官兵的分工后方能成行。
吕光考虑到撤退的线路和撤退后敌人追击他们的几种可能,通过仔细分析,最后分析出敌人最有可能的追击的那种方案来针对应变策略,安排好这一切,吕光作为突击队的队长也出发了。
王猛统率大队人马在后面紧随着吕光的先头部队很快也来到了这里,当得知吕光已经领着小分队出发去拓跋汐的营房去焚烧粮草之时,忙问留守的官兵吕光是否还有其他的行动计划。这些官兵说,吕先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才行动的,王猛赶紧又细密地梳理了一遍,决定从自己的队伍中立即调拨一队轻骑,将埋伏的队伍再向敌营阵地前移二里路进行接应,吕光所带领的突击队没有骑马,这样即使偷袭成功,撤退时难免会出现撤退不及时的情况。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万一被拓跋汐的骑兵快速包围起来,他拿什么与敌人比拼力量,再说,仅仅只几十人根本还不够拓跋邽来一次砍杀就玩完了。
这边拓跋汐也从探马处了解到前秦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这里,距离他们的营地只有二十里地了,本来拓跋汐是非常重视前秦的这支人马的。但拓跋汐同时从探马口里得知前秦的先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后,他那自傲的心却几乎笑出声音来:“什么,吕光,他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太令人怀疑秦国还有没有将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怎么敢拿一个小孩子的命来开这种玩笑的呢?”
谋士兼粮草官阿骨慬对拓跋汐提醒说:“小王爷,秦国虽然只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做先锋,但据说统帅这支队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国丞相王猛,这个就足够需要引起咱们的重视,再说越是不了解对手,就越要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这样咱们才能高枕无忧。而往往行军打仗队伍最薄弱的环节都总是出现在粮草之上,我建议今晚我们需加强对粮草的巡逻工作。”
拓跋汐闻之点头说:“阿兄所言极是,今夜这个小孩童若不来偷袭粮草倒好,若胆敢前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尝尝本爷爷的厉害。”于是吩咐下去:“今夜粮草须重点防守,不得有误。”
吕光率领三十名身手强健的手下趁着漆黑夜色掩护悄悄摸到敌营边埋伏下来,时间来到了午夜,敌营内一片静谧。吕光是个非常小心谨慎之人,他悄悄地对身旁的一个手下道:“咱们的行动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前去探个真实情况,若没有埋伏就立即向我发出行动信号,若有埋伏,万不可暴露目标,速去速回。”
手下去了很久,既没有向吕光发出行动信号,又没有回来,有人等不及了,就悄悄要吕光发出行动信号来。吕光说:“不可,他没有回来,应该有两种可能,其一,自己的目标暴露了,正被敌人悄悄捉去进行审讯;其二,还没有摸准真实情况不敢贸然汇报,或者遇见一些困难无法一时克服,不管遇见哪种情况,咱们都不可贸然行动,以免自投罗网。
正在举棋不定之际,前去的手下悄悄爬回来了,急切地向吕光汇报了刚才了解到的情况:“粮草附近均有重兵埋伏,万不可贸然行动。”
吕光悄悄地说,既然是这样,今晚咱们的计划取消。那人却又向吕光提供了另一个情报,原来,这个手下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因为他听到了埋伏的敌人的一番对话:只见黑暗中一人说,拓跋将军,你就回去吧,孩子和夫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们需要你来保护,今晚上天都快亮了,敌人不可能再来偷袭的了,这里交给我就行啦?
只见旁边一人悄悄说:“不行,不行,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打起精神来。再说,假如敌人不来偷袭,夫人孩子始终都是安全的,回去就是失职。”
开始说话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你刚才也说了,敌人不来,咱们都守着也没有什么用?这样吧,你还是回去陪夫人孩子去吧,这里由弟兄们守到天明就可以了。”
另一人不耐烦地说:“你别说了,大家必须坚持到黎明,否则谁都不许私自撤离,不从者,军法惩处。”于是那人就不敢再吱声了。
吕光叹息一声道:“天不佑我,这么好的机会,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个拓跋邽的夫人孩子住在哪个帐营里面。否则,今夜将这两人带走,押为人质,不也是一大收获。”话音刚落,只见刚才的手下说:“也是苍天有眼,小的还真的将拓跋邽的夫人孩子给找到了。”吕光闻言,也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悄悄说一声:“改变行动计划,事成后记你一功,走,前面带露。”
吕光他们经过一处马厩,发现这些战马都挤在一起驱寒,吕光心想等会回去正好可以用得到它,这正是太好了。
他让手下留下五名埋伏在马厩附近,一旦得手,就命令他们将战马牵出来。
吕光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顶帐篷跟前,正好里面亮起灯,有孩子起来要夜尿,吕光令数人在外面警戒,他和几人径直闯了进去。
小孩子一见这么多陌生人闯了进来,就开始吓得躲在母亲身后簌簌发抖起来。匈奴女人发话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夜闯这里?”
吕光客气地说:“夫人,先别紧张,我们没有甚恶意,今夜我们只想让夫人和孩子跟我们走一趟就是。为了孩子,我相信夫人会同意的吧?”
“不,我不许你们伤害到我的孩子,你把孩子留下来,我可以跟你们走。”
“这恐怕不行呀,夫人,我们的目的不是夫人,正是这个孩子,不过,孩子太小,所以夫人你也是需要一起陪他去的是不是?”
“你们要绑我孩子做什么?如果你们是个男子汉,就不该拿小孩子来做文章?我特别瞧不起拿孩子妇女来胁迫别人的行为。”女人愤愤地说。
“夫人,你需要冷静而不是给我们上君子课?两国交兵,生灵涂炭,夫人应该看到一个个家庭妻离子散悲惨不堪的场面了吧?放心,只要夫人依吕某的去做,你和孩子都是非常安全的。否则,骨肉分离,家庭撕裂,夫人于心何忍?”
“好吧,但你拿什么来保证我和孩子的生命安全?”夫人大声责问。
“这很简单,主动权完全在夫人您的身上,不知夫人明白吕某的意思否?”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拓跋汐接连砍翻几名秦兵直闯进营帐,用剑指着吕光大声呵斥道:“来着何人,为何要伤害我的家人?你把他们放开,我饶你们不死?”
吕光轻蔑地笑道:“打住,打住,拓跋将军息怒,你觉得我吕光会信你的这些鬼话吗?”
“那你想怎么样?”拓跋汐咬牙切齿地说。
“这很简单,让我带着你老婆孩子走,什么事也没有。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占不到一点便宜。”吕光笑着说。
“这不可能,你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拓跋汐冷笑着说。
“在你地盘上又能怎么样?吕某照样行走自如。”吕光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在说话。
“假装镇静也掩盖不了你的无能和心虚,你拿女人和孩子做文章,就不怕世人耻笑的吗?”拓跋汐提剑逼进一步过来。
“王爷,你要冷静呀。”夫人说话了:“孩子在他手上,你可别激怒了他。”拓跋邽只好停步不前。
吕光平静地笑着说:“拓跋汐,你可要想好了,要动粗,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吕某只是不想血染营房,你再敢逼迫,可休怪吕某不客气了。”吕光的剑锋顶着孩子的脖子。
拓跋汐手下赶紧拦在拓跋汐面前说:“王爷,您别激动,我来与他说话。”
那人对话。转过身来对吕光抱抱拳说:“请问将军贵姓大名,是何职务,两国交兵仍是公事,生则可贺,死亦悲壮。可是你拿孩子和女人要挟,这并非丈夫行为,将军可否赞同在下的这些话有些道理?”
吕光依然笑着说:“说得好,是个血性男子,不过吕某处境艰难,不得已而为之,实非吕某贪生怕死要挟妇幼,若你肯说通将军,放我等安全脱身,则小孩夫人绝对毫发无伤归还将军。”
拓跋汐气得钢牙咯嘣直响:“奶奶的,我拓跋汐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小的们给我杀,孩子女人我都不要了。”
那手下连忙制止道:“我看谁敢往前,都别动,让他们走。”
吕光他们后退着出了帐营,这时天才开始露出一点点鱼肚白,吕光突然发现十几个自己的手下正被五花大绑着站在那里,他们的后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匈奴士兵,阵势一下被扭转过去。
拓跋汐哈哈大笑着说:“听着,我看你是偷鸡不着蚀了把米了吧?本王爷并不缺妻少儿,可你回去如何交代?拿我的妻儿的性命换你几十个人性命,这笔买卖本王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