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秦国出兵灭张瑞 道明枋头祭祖宗
诗云:
诸侯纷争乱哄哄,张瑞狡猾似狗熊;
屡次投诚都反悔,驱逐百姓当羊群。
无端作恶种因果,身首分离难善终;
道明重游故乡地,暗自落泪祭祖宗。
为协助匈奴君主慕容善抗拒张瑞的入侵,王猛建议苻坚派慕容垂作为出击西凉君主张瑞的主帅,苻坚准奏。
慕容垂提升为西征大将军,大军压境,张瑞惧怕慕容垂勇猛,恐后路被阻断,前后难顾,只好急速收缩兵力。张瑞一后撤,慕容垂却并没有收兵的迹象,慕容垂知道张瑞仍小人一个,投诚叛变仍家常便饭,此次西征,王猛反复吩咐,此行务必不可对张瑞心存善意,一定要彻底解除不留下一点隐患。苻坚亦亲自相送西征将军出城,言之凿凿:“朕托付将军此行,若张瑞依然狡猾奸诈,欺骗将军,将军尽可尽力剪除祸害,不必心慈手软。”
王猛说:“匈奴张瑞,信义道德尽丧失,先投赵后投燕,又叛变变节附秦,我大秦陛下宽宏大量,不计小节,张瑞走投无路投书陛下,百官俱言,张瑞仍小人一个,毫无节操,理应问斩,不可招安。陛下俱言,张瑞虽小人一个,但军事才能亦称有才,此大秦正用人之际,岂可杀戮?”
今秦国重用张瑞,命其驻守边疆,张瑞闻东晋举兵西进,亦不顾诸将领规劝,立即举兵响应,自称匈奴西凉王。军中有骨气将领具拒绝出兵,有意造反,皆言失信君主,很难立足于世,依仗这点兵力,苟延至今,实已气数已尽,暗中写信遣人送京,不想张瑞狡猾,信使尝未出边关,具被抓获,毒打拷问,信使具交代出军中兵变将领名单。张瑞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抓捕,全部处死。张瑞写了一封语言犀利的信函,令人送往东晋大将军谢弦处,愿将本部人马投诚东晋做最后守臣。若仍反悔,亦不必多言,天打雷轰,将军可举精锐兵马西进,大张旗鼓,发兵邺城,此时不必于弹丸虎牢之地,而是秦国整个国家,两军夹击,秦国灭亡在此一举,将军不必为此怜悯叹息,此天意使然,冥冥注定耶。”
谢弦接信,沉思良久,方开口说:“秦国立国亦不过区区十几年,想秦王苻坚何等英明,其丞相王猛亦是盖世英才谋略过人,岂是此张瑞口中之肉说啖就啖说吐就吐,也不衡量一下自己的牙齿够不够坚硬。”
言毕,将张瑞的信当着信使的面直接撕毁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此事不可仓促冒进,秦国兵强马壮,势头正盛,此刻南北夹击,并非不可,只是,你我相距太远,难以呼应,君主本已向秦投诚,今又反复,不是君子行为,令本帅不齿,合作之事,仍君主一厢情愿罢了。”
信使回去,具将谢弦嘲讽张瑞的事绘声绘色述说一遍,惹得张瑞破口大骂道:“东晋这些朝廷懦夫蠢才,只擅长于窝里斗,狗熊蛋一个。,.不接受朕就不接受朕,何故出言相讥,太令人可恶了,等着吧,待朕消灭了苻坚,接下来就轮到你们的了。”
苻坚送别慕容垂回到金銮殿对王猛说:“此行冠军将军出征张瑞,不知丞相有何预言,张瑞不比慕容善好吓唬说话,这张瑞狡猾透顶历来不知欺骗了多少天下诸侯。今日但愿慕容垂能够一举成功,消灭张瑞这条西部恶狼。”
王猛笑道:“陛下分析得极是,张瑞目前在草原立足未稳国力弱小,慕容垂出征,手到擒来应该不成问题。但愿慕容垂此行能快速回来,不要有其他非分之想这才是陛下所应该担忧的问题。”
苻坚莫名其妙,不知道丞相所指何事。于是就问:“丞相所指何意,朕一时明白不过来?”
王猛笑着说:“冠军将军本是燕国贵族,今出征北部张瑞,大部分所经过之地具是燕国故土,今虽归秦,然慕容垂是念念不忘故土情结之人,此行触景生情,又岂能不思念这些往事,若此行久留不归,陛下为之奈何?”
苻坚说:“慕容垂确实是性情中人,哪有经过故土不怀念的之情,这样也好,怀念过后,情结一了,反倒对今后有利。”
王猛说:“但愿如此,此行随冠军将军出征的将领之中,臣已安排妥当,这点请陛下别忧,有微臣在,仍不会出甚异象之事的。”
苻坚说:“若北方匈奴隐患清除,丞相以为北方还有何势力尚需警惕?”
王猛说:“现今张瑞是北部动乱之源,此狼剪除后,就数土谷浑慕容善了,土谷浑慕容善表面臣服,但骨子里有股不服气,自然还是属于强国排序当中,尤其是从北方群雄诸侯国的情报分析来看,其他诸侯亦非太平无事,只不过,路途遥远,似乎有些鞭长莫及这一种表象罢了。若慕容善联合西北部其他诸侯国起兵作乱,秦国也是不得安宁的。”苻坚说:“朕听说慕容恪临死之遗愿望慕容暐重用慕容垂,若慕容暐听信恪言,说不定这燕国至今依然强大无比,则秦国欲想壮大还未可知?”
王猛说:“若慕容暐听从慕容恪之言,何至于被陛下一举消灭了?臣以为此时燕国尝可以兴盛数十年也有可能。可惜,愚昧的慕容暐只听命于其母亲可足浑氏,这也罢了,偏偏又重用了慕容评,这个慕容评是个什么货色?相信陛下亦有所闻。此贼十足小人一个,既无才学又无肚量。自私自利,腐化堕落,这些都不说了,这个慕容评竟然将整个燕国的命运当作自己盈利的筹码,每一个环节,他都要搜刮剥削一下,捞这种油水,岂能不令百姓痛骂愤恨?自慕容评被封太傅丞相以来,排挤异己,戕害忠臣,逼走慕容垂。他所干过的哪一件哪一桩活儿都不是在挖燕国的墙角根基?朝中有这样的奸臣,幕后又有混账皇太后坐镇,百官唯两人马首是瞻,大臣不敢谏言。朝廷充满谎言,这样的现象就是灭国前的前兆。陛下,秦国天象祥瑞具现,这一反一正,是天意呀。”
慕容垂出征西凉三个多月,很快一举消灭了西北部这头恶狼,很快就可以班师回京了。
慕容垂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将捷报送往长安,一面整顿军纪,准备班师回京。
苻坚接报大喜,立即下旨令使节带着圣旨前往廊城将书信呈交给慕容暐,命令慕容暐前往邺城迎接得胜之师慕容垂。慕容暐假意与自己的手下商量,心里却老大一个不爽:慕容垂算什么东西啊,今日皇上令我前去邺城迎接慕容垂,可要搞清楚以前他是弃臣,我是国君,岂有国君迎接弃臣的道理。手下虞松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想象,主公今日已经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小心谨慎,现主公旁边朝廷耳目众多,稍有不慎,恐对主公不利。”
慕容暐生气地说:“这是苻坚有意恶心我,否则,我离邺城尚有这么远的路,为何不选择别人,偏偏选择我去迎接,这分明是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虞松说:“主公不可以意气用事,今日理应即刻启程奔赴邺城迎接冠军将军。”
慕容暐这才给朝廷回复了书信,言臣已即刻启程前往邺城迎接冠军将军。
这边,苻坚还另派信使送往邺城守军邓羌,命令其与慕容暐先做好得胜之师的准备。
再说慕容暐都过三十岁的人了,做事依然如当初当燕国君主时期的那副德性,优柔寡断,满腹牢骚。这事自然没有瞒过朝廷安插在慕容暐身边的探子。探子悄悄地将慕容暐接到圣旨后的表现写成文书派人送往朝廷。这样一来,好脾气的苻坚接到密报非常恼火,苻坚拆阅,大怒,掷信于地上说:“匹夫慕容暐,真是欺朕太甚,正当朕是仁慈好欺负,看朕今天如何收拾你。”
王猛等大臣不知道苻坚今日为何发飙,忙问何事惊动了皇上?
苻坚说:“还不是这个傀儡燕君慕容暐,今早已成了朕的臣民,依然敢违抗朕的旨意,消极怠慢,太不自谅的了。”
王猛说:“陛下息怒,此等小事,万不可动了怒气,伤了龙体,此事待冠军将军回京后再做处理就行。”
苻坚说:“此君不通情理,无理之极,须当受到朝廷责罚,丞相今日为何如此大度,放过小人?”
王猛说:“陛下,国家大事,有轻有重,不可一概而论,今日,慕容暐只不过是对待工作态度消极怠工,但并非拒而不执行。再说,陛下命令慕容暐从廊城远赴邺城迎接慕容垂。慕容暐和慕容垂早就水火不容,今日陛下这样安排,慕容暐心有怨气,牢骚发一下亦属正常。因此,若陛下以此为借口,严惩了慕容暐确实有些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苻坚听了,方才怒气消了一半,对大臣们说:“朕今日听丞相之言,有些道理,朕就依丞相之言,免除对慕容暐的处罚。”
再说,慕容垂发病讨伐张瑞,出征已经有一百多天了,这时慕容垂已经消灭了张瑞主力骑兵,张瑞眼看大势已去。于是又玩弄起他那一套永远有效的投诚的伎俩,慕容垂将计就计,待张瑞来投,一举拿下,宣读了秦国国君的旨意,将张瑞押往槽市斩首。
慕容垂出征之际,一门心思都落在行军计划的路上,直至现在得胜班师,走在回归的路上这才想起此刻脚下的故土几年前还是燕国,可今非昔比,这块神奇的土地早已收归大秦,岂不悲伤。
慕容垂决定将部队行进的速度放慢下来,虽然接到了朝廷命令他先暂时到邺城城里休息,到时有邺城守军将领邓羌和廊城守领慕容暐两人安排迎接,但这些殊荣慕容垂根本高兴不起来。
这是块令慕容垂心情复杂的伤心地,大燕帝国也曾经风光无限,在中原大地上叱咤风云将近半个世纪。假如没有慕容暐,假如没有慕容评,或者假如慕容儁不娶混蛋可足浑氏为妻?或者慕容儁不立慕容暐为太子,慕容暐不是后来的燕国国君?那么,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向着如此糟糕的境况去发展。那么,自己或许还是大燕帝国的王爷和大将军,自己的爱妻和长子都不会死?可惜呀!历史不能在假设下成立,朝代也不会按照自己最理想的期望去发展。
明天大军就要经过枋头这个地方了,过去这枋头可是战略重地,但随着秦国国土疆域的不断扩展,这里早已成为了一个小郡,军事地位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了。因此,驻守的将领也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叫什么杜芩还是杜慬?慕容垂可还没有搞清楚。但杜大人应该也早已接到了朝廷的通知,明天定会好好招待他的部下雄兵。
慕容垂决定在枋头停留三天用以祭拜自己的祖宗。爷爷慕容瘣戎马一生,带领部落南征北战没有落脚点,终于在枋头这个地方才安顿了下来,创立基业,以至于后来建立大燕帝国,在神州大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浪潮。
现在以自己得胜者的威风,祭拜祖宗,皇上也是不会怪罪自己的?慕容垂这样一想,对于明天到达枋头后自己需要停留的理由通过快马向苻坚汇报。他也知道,就算快马飞骑日夜兼程这一二天时间里也不可能到达长安,但慕容垂可已经等不了苻坚的回复。虽然,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但相信皇上也能原谅的,这是慕容垂对苻坚这个国君经过漫长的细细研究得出的结论。上回丞相设下“金刀计”陷害自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苻坚皇帝还能饶我不死。不但饶我不死,还让我继续当官,也没有对我降级处理。
慕容垂决定下来的事绝对不会优柔寡断。因此,当天慕容垂就告诉杜芩,他决定从明天起在枋头设立神坛祭拜自己的祖宗。
这令杜芩很是为难,作为地方上的父母官,今日接到皇上的旨意须当好好招待得胜班师路过此地的冠军将军,这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在慕容垂要在此处停留二天,设坛祭拜先祖,这可是慕容垂额外的要求?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地方官吏而言确实需要好好衡量。
慕容垂已看出了杜芩的为难之色,杜芩一犹豫,慕容垂就说:“放心吧,杜大人,慕容垂不会令杜大人为难的,所有的祭祀费用均都由我慕容垂个人来承担。此事,慕容垂亦已派人前去皇上那里汇报,杜大人只要维护好平时的治安秩序就可以了。”
杜芩觉得慕容垂如此说,分明有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那种轻蔑的心态在。虽然慕容垂说的没错,但倘若自己一点也不表示一下,那么万一以后用的着慕容垂的时候,可就没有机会的了。因此,杜芩说:“慕容将军不要如此说,将军可是有功之臣,路径微臣之地,微臣岂会对将军有所怠慢,请将军放心,明日祭祀之事,将军尽管交给微臣来办,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慕容垂也是性情中人,知道杜芩的能力有限,只见慕容垂说:“杜大人的心意慕某心领了,但资费开销,还是由慕容本人来出,绝不可动用官银半毫,此所谓公私分明不可混淆。”
这话正中杜芩下怀,杜芩只好说:“将军胸怀浩荡,杜某敬佩,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天,慕容垂如愿搭起祭坛,慕容垂命人购置祭祀物品,于第三天祭拜祖宗,城内官员具设立副台,一一祭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