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哥你恨过爸爸吗
屈江一听这话，就感觉头皮发紧，那个老鞭子其实是藤条鞭的，小时候学习站桩时，爷爷就手提那个鞭子，他是没少按抽，细妹子是一看爷爷手提鞭子走近她就直接嘤嘤嘤的哭了，就这，爷爷虽然轻轻的抽，她也没躲过。这个鞭子可是兄妹俩不堪的回忆。好么，这是要屈爷教子了！
他去家里放杂物的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出来，鞭子已经短了很多，前头的细稍都没了，就剩下一些干股。他拿着这个鞭子，不自觉的咧嘴，想想打在身上都疼。
把鞭子递给爷爷，就站在一边。爷爷把旱烟锅弹了弹，站起来别在后腰上，手提藤编走下台阶。
“有老不养，无告而别，是为不孝。鞭三，你认错不？认罚不？”
“不孝儿认错认罚！”
把你上身衣裳给我脱了！屈道生跪在地上，把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啪~啪~啪~ 三鞭抽在屈道生后背上。
“有妻不爱，不管不顾，抛妻弃子，使妻郁郁寡欢郁气而死！鞭三，你认错不？认罚不？”
“儿，认错，认罚！”
啪~啪~啪~又是三鞭抽下去，屈道生的后背直接几缕鞭痕显现出来了。
“有儿不养，致儿自小无父无母，缺慈少爱，鞭三，你认错不？认罚不？”
“儿子知错，儿子知错，我认罚，我认罚！”屈道生已经是哭成泪人似得喊道。
啪~~啪~~~啪~~~三鞭过后，屈道生直接趴在地上大喘着气，后背已经是红肿起来，血水渗出。他已经不能爬起来了，陈颐莲和其他子女都大气不吭的流着泪看着。
“去，穿上衣裳，去你爷灵位前跪着忏愧去，你爷当年不顾全家几十口人死活，救活你一个人，你对得起你爷在天之灵么？嗯？长水，你领他去！其他人都起来，去祖宗灵前磕头认祖！”爷爷威严的说道。
屈道生在陈颐莲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忍着疼，在屈江和陈怡莲的帮助下穿上衣服。看向后面的儿女们：“都起来吧！跟我去认祖归宗！”这一关终于是过去了。
侧院练功场地旁边，有一间屋子，是专门设置香案供奉祖先牌位的，屈江带领他们过去，点燃蜡烛，上香作揖磕头后。站在侧边，拿起三支香递给屈道生，屈道生接过香，点燃后三鞠躬，然后插在香炉，行三拜九叩大礼。陈怡莲带着一众孩子们也跟着三拜九叩行大礼。
拜完后，屈道生说：“阿莲，你带着孩子们跟阿水去和老爷子说说话，让孩子们跟他们的爷爷亲近亲近，我再跪一会儿！”
屈江带领他们回到正屋，爷爷坐在正屋的八仙桌旁，书琦叔和妞姨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刚才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这个时候可没他们说话的份儿。慕雪挨着他们坐着，而山叔和猪娃哥已经告别下山了。好家伙，六叔真下的了手呀，抽了整整九鞭子，直接抽的出血了。这种人家家务事，他们还是早早离开了好。
陈怡莲走进屋，她知道公公有个徒弟，平时是徒弟和媳妇照顾着。对他们点点头，然后走向八仙桌，“大，儿媳给您敬茶，说完就拿起茶壶倒茶入杯，跪地上双手端起茶杯，大，您喝茶！”虽然她喊大 的味道不对，也尽量的入乡随俗不是。
屈正业接过儿媳的茶水，喝了一口。“起来吧，坐下来说话！”陈怡莲站起身，坐在了另一边的侧旁椅子上。
“来，都坐下，长水，去端几个凳子，让你弟弟妹妹们都坐下来！”爷爷口气温和的对一众孙们招手，又对屈江说道。等都坐下来后，屈正业问：“你叫个啥名字呢？今年是多大咧？贵府何处？府上令尊灵堂可还安好？”
“回父亲大人，我叫陈怡莲，今年四十二岁，祖籍江南人，父亲旧时避战带全家移居港岛，现父母都已往生，上有三姐两兄，也都成家立业。”陈怡莲欠下身子说道。
“哦，四十二了，小道生十九岁哦！陈怡莲！长水他妈名字叫莲花，七房的儿媳叫荷花，呵呵，都是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爷爷笑笑说。
“是，我听生哥说过，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陈怡莲倒也大方的回道。
“你俩务劳了这四个娃儿？女子最大？”屈正业看向他的孙子们。屈长婷连忙站起来：“爷爷好，我叫屈长婷，今年暑假回来过，偷偷的认门了！嘻嘻，您不会怪罪我吧！”
“你一来，我就认出你咧，肯定是我老屈家的人，你不说，我也懒得问。鬼机灵，咋？是回来先给你大探路呢？”屈正业也不藏不掖了。大家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爷爷好，我叫屈长河，本来我从小跟着爸爸学习武术，这回来认了一个大哥，他们都说我大哥从小跟着你学习功夫，可厉害了。我也要跟你学功夫！”屈长河对自己的亲爷爷是自来熟，他莫名的觉得很亲近，特别是爷爷用鞭子抽爸爸的时候，他心里觉得，这才是他心中爷爷该有的形象。
“好，老屈家的孩子就是有种！你大哥不但跟着我学习武功，还跟着我学打枪了，你想学不？”爷爷对这个孙子也是很喜欢，就顺口逗逗他。
“哇塞，爷爷你还会打枪？不是内地禁止枪支么，你是气枪还是？我要学！凡是我大哥学习过的，我也要学！”这个消息对屈长河来说，太劲爆了。
“你从小练武了？走，去院子里打几下，我看看你的基本功！”爷爷也来兴趣了，说罢就起身。众人都跟着走到院子里，屈长河就站在院子中间，打了一套拳。
“嗯，是个好苗子，基本功还行，可惜都是些花拳绣腿！走，去练功场和你大哥比划一下！长水，去叫你大起来，看看你的身手！”难得见他老人家如此老怀甚慰，屈江也不客气，这个弟弟好像一直不太服他哦，嗯，欠收拾！先去叫父亲起来吧，长河这小子惹的爷爷高兴，放过他了！
屈道生听儿子说父亲放过自己了，让去看老大和老二比武，这才是终于心里踏实了。老父亲一辈子就喜欢拳脚功夫，年轻时就爱和人争强好胜。他小时候就被强迫练武术，但是他就是不爱这些。估计老二肯定要挨揍了，都是他教的一些基本功而已，哪能和老大比，从小跟着他爷爷教着，他都能想象到结果，不过他也还是很高兴，想看看老大功夫咋样！
到了练功场，兄弟二人都脱掉外衣，互敬一礼，爷爷高兴的喊一声开始，就见屈长河摆出一个架子，忽然他就见大哥整个人朝他冲了过来，一掌直接推向他的下巴，他双手连忙格挡，双脚就离地了，啪，正身子直晃晃的摔倒在地上。屁股给摔的疼呀！
连着三次，屈长河刚站好身，摆好招架，就被撂倒。都是一击必中，直接放倒！
“不必了，不必了，我打不过，大哥这是耍赖，都是趁人不备就出手！”屈长河揉着全身各处的疼痛，是又服气又不服气的嚷嚷道。
“我让你和你大哥比划，就是让你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武术！武术都是杀人术，讲究的就是一击必中，这只是比划，你大哥留手了。不然你小子不是毙命，也是晕倒！
你想么，你在外碰见一群人，你和人家拳来脚去，旁边会不会有人拿着长矛刀子直接扎你砍你？那有时间浪费，多一秒时间就是自己丢命快一秒时间！”爷爷教训着这个孙子。
“哦，也是哈。爷爷我也要跟你学一击必中的武术！像大哥一样的杀人术！你一定要叫我好不好！”屈长河想想爷爷的话，绝对太对了，高兴的直接拉住爷爷的手，撒娇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爷爷教你！”
“爷爷教我，我也要学武术！”屈长海刚才看到大哥收拾二哥，太解恨了，太过瘾了。对爷爷和大哥都崇拜的不要不要。
“哈哈哈哈，好，都教，都教！这才是我屈正业的孙子啊！哈哈哈哈~~~”爷爷高兴的答应孙子们的请求。
陈怡莲刚才看儿子挨揍，心里都心疼的不行。这会儿看父亲高兴，她也是高兴不已。而屈道生确实很无奈的，一方面心里也高兴，见老父亲不再是回来时那般的严肃，很显然老父亲对几个孙子都很满意，另一方面，他从小不爱练武。儿子却都喜欢练武。
慕雪算是真正的见到江哥和人比划了，之前她只见过他一个人练武，一拳砸碎一个石头，打断一棵树。但没见过他和人动手，虽然这还是点到为止，但是，江哥确实很厉害，速度很快，一击必中，直接把人打倒了！
爷爷笑呵呵的把书琦叔和妞姨介绍给众人，互相认识。论年龄赵书琦比屈道生小，他就是师弟了！
晚上几个女人们张罗了两大桌子菜，当然是以妞姨主做，慕雪也给打下手，而陈怡莲则是想帮忙又帮不上，又不好不做，毕竟她表面上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就在旁边与他们聊天，主要还是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饮食习惯。
一夜团圆饭，久违亲人情，爷爷打破了吃饭不说话的惯例，任由大家随意聊天，孙子，孙女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让屈江着实紧张一把，爷爷很淡定的对他小声说，自己心里有谱，放心玩你的吧。
在他的记忆中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可惜若溪没在家！这个丫头入伍后，偶尔也打电话聊聊，只说她新兵期结束后，还是要上军医大的，至于那个专业，学校没说。他懂得，部队是有规律要求的，不该说的不说，他也就不该问的不问。屈江可想这时候给她打电话，让她也分享下家里的热闹，可是没法打，他只能接听无法打过去。
他站在屋子外面吹会儿风，刚才没少喝酒，透透气。慕雪这会儿还在厨房给大家加菜呢，这帮子土鳖吃个山里的家常菜，好像啥山珍海味似得。
掏出一根烟，慢慢的吸着，又要过年了~~~
“大哥，你平时都有那些业余爱好哩？”屈江转过头，是二妹屈长妤。一路上她的存在感很低，更多时候只是听，看。
“业余爱好？除了学医练武，好像没了吧？”屈江想了想如实说。
“那你的生活会不会太无聊，单调了呢？”
“单调倒也算是，但不无聊！你呢？有什么爱好？”
“我喜欢音乐，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都喜欢，从小妈咪就让我学钢琴，小提琴。哦，对了，我还跳芭蕾舞呢，只是这个谈不上喜欢，妈咪说这个能让身材更好，我就偶尔去跳跳！”
“你这么小个年纪，除了上学还学这么多东西，你累不累？”
“累呀，所以我最近不再去跳舞了！今年是毕业班学习压力很大哦！”
“上初三了？”
“嗯！”
“让自己快乐就好！”
“大哥，你快乐吗？”
“我很快乐！”
“那里面大家都在喝酒聊天，玩的很开心，你怎么站在外面了？”
“我这是酒遁，酒量不行躲开了。不然以今晚上这个场面，不醉不了你信不信？”
“大哥，你恨过爸爸吗？”
“恨？谈不上吧，怨，可能多少有点。其实我都忘了他长啥样样子了，从小就失去也早就习惯了！”
“其实爸爸人很好的，他对我们几人都很好，对我妈咪也很好。可能是他年龄比妈咪大很多吧！他很珍惜这个家庭！”
“珍惜？哼！”
“是的，他很珍惜家庭，他很在意亲情，你可能不信。他总是经常对我们讲爷爷的故事，在我的心目中爷爷就是个传奇，是个真正的高手，所以，今天他教训爸爸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怨言，认为这才是我爷爷该有的样子！
他也常给我们讲，老家还有个大哥，他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今年他特意让大姐回老家，看看你们！他一直想回家探亲，但他真的很忙，每天晚上都回来很晚！用他的话说，外面也不好混，想混好也很难！”
“路是他选的，怨谁？”
“大哥，你心里还怨他吗？你内心里是不是还没原谅他！”
“傻丫头，人呐，哪有那么多的怨气？对身体最不利的就是怨气。任何的不满，在亲情大爱面前，都经不住融化的！
你不是说他很珍惜亲情吗？我比他更在乎亲情，比他更珍惜亲情！”屈江看着身边这个一脸稚气，又开始初长的少女，揉揉她的头发。
“嘿嘿，那你就是从内心里原谅他喽！”小丫头依然穷追不舍的问他。
“嗯，这么说吧，一个东西，你本来按说是有的，其实你一直没有，你一直想拥有，忽然有一天你得到拥有了，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嗯~~~~我想~~~我应该是会很高兴吧，特别高兴那种！”小丫头认真思考了会儿，说道。
“对呀，会很高兴。人都是会对自己得到拥有的美好，发自内心的开心！我初中的语文课上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用审美的目光，你能处处发现美！
这是一个心态，也是一个技能。发现美，就好好珍惜美吧，哪怕是短暂的，那也是美！”
“大哥，你不愧是大哥，好有学问哦！”长妤发自内心的称赞哥哥。
“我们的阿妤也很好学哦，善于思考，直抓问题要点，不愧是我屈长水的妹妹哦！”屈江也回敬这个小妹妹一句。
“嘿嘿，这不就是爷爷教的武术要点，一击必中嘛！”长妤也心里舒坦，和哥哥开起玩笑。
“这几天哥哥带你好好在山里玩玩，我们去打野猪，宰了过年！”屈江对这个妹妹也进一步了解认识了。
“好耶好耶，山里还有其他野兽没有？老虎豹子，还有狼对吧，听爸爸说原来是有的，现在都被人打没了！”
“嗯，原来很多，经常伤人，现在都几乎打没了。不过深山里还是有野兽的，黑熊，豹子，野猪，麂子，野鸡都有！”
“哇塞，听着好怕好刺激哦！”
“黑熊，豹子现在不让打，国家保护动物了！我们也不用去深山，就在外面打个野猪就行，这家伙可能吃了，啥都吃。老爱刨乡亲们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