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不可为

水底的孤尘雨只是运转一次五行练气诀就能凝炼两道灵气，甚至能够三道，比平日里的一道快的很多。

灵力运转十分迅速，很快就汇聚了足足十三道，一个小时，应该能够凝聚出三十道吧。孤尘雨原本疲倦的身子也在这个时候变得轻盈，有灵气顺着毛孔也进入了身体。

怪不得药浴后的赵大虎都可以突破的这么快，在这里修炼个半年，达到养气境九层都不是问题。

孤尘雨没有急于凝聚灵力，而是每次都是先八道灵力洗刷八脉，冲开一些闭塞的地方，稳定下来才凝聚另外四道灵力洗刷肉身，表面有一层层粘膜出现，被屁股底下的阵法吸收，同时又引进了不少灵力。

或许可以凝聚二十四道灵力，加倍修炼。

想到这里，孤尘雨又是加快了凝聚速度，让自己能够适应更快的修炼节奏。

在水下，居然不需要换气，灵力的转化也可以补充一定的氧气？孤尘雨心底疑惑，但很快也感受到了窒息感，半个小时就要出来换气一次。

吐出一口浊气，孤尘雨只感觉浑身舒畅，这才是修炼啊，自己或许可以走体修的道路，修炼肉身，不过没有灵根，依旧不能贮藏灵力啊。

药浴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孤尘雨只感觉自己不过是呼吸了几次，时间就到了，他身上排出了不少杂质，对灵气吸收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在水池中修炼，速度几乎是平日里的三倍以上。

表面产生的一层粘膜随意抖动一下身子就随着水流冲走，能够感受到底部那灵力阵法的吸力，像是一个小漩涡一样，身上抖出去的杂质直接被吸走了。

还好是活水，那个巨大的水缸里面的水一直在放，不然孤尘雨都要怀疑人生了，毕竟上面还有不少师兄弟也在修炼……

回到了房间，孤尘雨选择继续修炼，没有跟什么人打交道，只是一个劲的修炼五行练气诀，日复一日。

在出云宗已经待了足足三个月，他日以继夜从未有过停顿，从只能勉强登顶一次到一日三次，从不熟悉宗门到熟悉宗门。了解修炼，融入修炼，沉浸其中。可惜，终究没有做到容纳灵力于己身，一起来的人早就养气境了，听说狗蛋都已经养气境十三层了，过些时日，或许要突破开脉境了，就连赵大虎都养气境七八层了。

出云宗的弟子大部分都能在一年左右达到养气境七八层，只不过突破到开脉境需要不少时日，像赵大虎这种三种灵根的还能保持极快修炼速度的人，基本上也是勤学苦练的。

三年能够聚灵便算得上是天才，还是那种天赋极佳的天才，这种一般都是双灵根的修者，而三灵根，四灵根甚至五灵根的根本做不到这个速度。

孤尘雨在出云宗听道也有九十余日，对这方世界也越发了解，武道一途不仅仅只是汇聚灵力淬炼己身，还要习得功法杀敌自保，而这些都只是基础。

炼药，炼丹，炼器，炼灵，这些又是修炼路上的分支，有的人不擅长武道，但却精通这些身外之物的炼制，一颗丹药可引九天神雷，一柄武器可划破空间。

更不用说还有灵阵师，符师，画师等等出路，这些都是需要一定的武学境界，所以说，修炼武道，不过是万千大道上最最基础的存在，而人想踏入武道，没有岁月的侵蚀，根本难以有所成就。

还记得有一日，一个喝着酒的白发尊者醉醺醺的讲道，打了一个饱嗝说道：“红尘万象，不过沧海一粟，我辈尊者，不过比凡人多在这世上蹉跎两百年光阴罢了，时也，命也。”

强如尊者，居然也会因为突破无望而饮酒伤神，按照以前看过的小说，这尊者可是金丹期，拥有五百多年的寿命。

孤尘雨心底沉默，倘若有一天自己也发现了路被堵死了，穷其一生都达不到那个境界，自己是否也会如此，可上辈子好像也是这么过来的，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

行走在宗门的小路上，有弟子笑着结伴而行，也有女弟子时不时捂嘴掩笑，而孤尘雨却像一个局外人，没有人搭话，也没有结拜，刚认识的楚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的时候遇见了打打招呼聊聊天，算是他认识的朋友了，三个月几乎是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有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问苍天自己哪里不行了。

摒弃杂念，孤尘雨又来到了药浴水池，这一次他要准备尝试第八十一次失败了，这一次他前进的更深，已经到了入门弟子修练的地方了，反正脱了衣服谁也不认识谁，混进去再说。

几天前孤尘雨便可以做到半个小时足足凝炼了上百道灵力，可是依旧无法贮藏灵力，存在身体里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暂，甚至随这洗刷经脉次数的增多，身体对灵力的消耗反而更大了。三个小时也只能凝聚六百道灵力，光是用来修炼就损耗了十之七八，一觉醒来那灵力又是消失不见了。而现在，孤尘雨只汇聚灵力而不修炼，让自己以最大限度凝聚灵力。

一口气下去，孤尘雨盘坐吸收灵气，五行练气诀在三个月的修炼下已经算是炉火纯青，大量的灵力被凝聚，然后转化为灵力。

出云宗的药浴本就是一种灵力池，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灵药在其中被淬炼，最后化为精华形成这药池。

灵力在身体里面已经超过千道，周边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旋涡，有九道环状水流绕着孤尘雨，里面都是一道道灵力。

在下游修炼的弟子愈发感觉宗门药浴池出现了问题，灵力不知为何，总没有以前那般精纯，以往躺在水面上都能感受到灵力往身体里面窜，现在好了，要自己运转功法修炼了。

杂质从表面被排出，孤尘雨的身体还是自主修炼了，灵力如同打开了一个缺口疯狂流失，但孤尘雨没有放弃，依旧凭借强大的聚灵速度抵抗这流失，终于控制在了一千四百多道灵力。

随着时间过去，孤尘雨身旁有一道灵气环若隐若现，好像要凝聚成形，又好像随时会消失。

孤尘雨嘴角流出鲜血，这种平衡他无法打破，身体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承受了太多压力。

很快，这种平衡被打破了，灵力如同流水一样流走，孤尘雨浑身上下都有灵力四溢，摊开手掌，那个感觉到灵力在手掌流出。

“哈哈哈，哈哈哈。”

孤尘雨忍不住自嘲，没想到，没想到啊，终究还是失败了。

原来药浴的时间到了，上面已经停止灵药熬制的灵液流出，所以孤尘雨吸收不到这么精纯的灵气，显然，突破失败了。

养气境都达不到吗？眼前一黑，孤尘雨倒在了水中，不是力竭晕倒，而是单纯的不想面对，闭上眼睛浮出水面，就这么随着水流飘动。

“看，又练崩了一个。”有人在岸上说道，似乎有不少人都是这样子，崩溃了然后浮在水面上。

“那可不，入门弟子考核要开始了，四个月一次，运气好就能够早日当入门弟子，选择堂口了，而不是天天在这个地方当杂役干粗活了。”

“嗐，最近修炼都内卷了不少，这可是我们这些杂役弟子没有踏入开脉境却可以成为记名弟子的机会。”

“别说了，轮不到你我的，都一年了还在七层，也不知道那些变态是怎么修炼的。”

岸上的交谈声传到了孤尘雨的耳朵，他可没有这个心思去了解这个入门考核养气境都没有达到，上去也是挨揍，这辈子毁了啊。

生无可恋的孤尘雨突然头顶一痛，感觉撞到什么地方了，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一个身躯如钢铁般坚硬的男子正斜着眼睛看他，原来刚刚一头砸人家后背了。

“小子，别让我在入门考核看见你，不然给你肠子都打出来。”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孤尘雨一看就知道这个不好惹，灰溜溜的从一旁上岸，心底更是颓废不少，这家伙，肉身居然这么强大，刚刚那一下还以为撞墙上了。

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入门考核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参加，万一都要，自己遇见这个大块头肯定要被打残，这个地方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谁强就是道理。

入宗三个月虽说没有怎么与人交流，但那些什么入门考核被打残打废一辈子只能当杂役弟子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还有演武场决斗，有弟子被打的八脉尽断，此生无望聚灵境，孤尘雨没有什么大机缘，好在运气没有那么逆天，遇见小说里面那种恶心的弟子过来欺辱自己。

回住所的小路上，孤尘雨看见一个猥琐的背影，正躲在石头后面奸笑，仔细一看，正是楚天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楚师兄，在干什么呢？”

孤尘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楚天一激灵，蹦起来三米高。

“我靠，是谁？谁敢暗算本大爷。”楚天骂骂咧咧道，左顾右看了半天才发现一旁的孤尘雨。

“原来是孤师弟啊，我还以为有歹人想害我，差一点点就出手将你重伤了啊。”楚天一副要不是自己留手，你小子就遭老罪了的表情。

孤尘雨顿感无语，就这反应力，要是别人拿刀朝他后腰捅一刀都发现不了，还说将自己重伤。

“那得多谢师兄手下留情了，不知道师兄这个时间段蹲守在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孤尘雨问道。

“要事？那确实是要事？最近不是要入门考核了吗？我准备找个漂亮的师妹一起共度良宵，谈谈风花雪月。猜猜看我现在什么境界，养气境九层了，哈哈哈。”楚天一脸得意道，还露出来九个灵力圈，顺便展示了一下他那肌肉线条。

“师兄大可不必如此。”

孤尘雨表示没眼看，这家伙，待了这么多年也才养气境九层，也不知道怎么修炼的，都混成杂役弟子里面资历最老的几个元老级的人物了。

“不过，那个入门考核究竟是什么？”孤尘雨问道，其实他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个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参与。

“咱们杂役弟子呀，每三个月都有一次入门考核，新入门弟子可以不用参加，参加了也是挨打，但后面的入门考核都要参加。”楚天说道，并且表示他这个新入门还没有养气的弟子没必要了解这么多。

“那要是考核没过会咋样？”

“不咋样，继续当杂役弟子呗。”楚天说道。

“不会被赶走吗？”孤尘雨不解道。

“赶走？赶走干什么？放下山为非作歹啊？老老实实当杂役弟子干活吧。”楚天说道，似是看出了孤尘雨的疑惑，补充道：“宗门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被选中，就意味着与红尘断了因果，宗门就是你的家，修炼到聚灵境是个宗门弟子都可以做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后面成了外门弟子，就要出任务了，一不小心就死外面了，或者得罪什么人了，总不能让亲人遭殃吧……”

楚天说了很多，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想家了，可是没有办法，既然选择了拜师学艺，修行武道，他就回不去了。

“宗门很好，不会因为你平平无奇就赶走你，那些药浴都是凡间买不到的，而你每天只需要打扫一下卫生，搬一下东西就能享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负责的东西也不一样，等你成了记名弟子，就可以选择堂口，开始为宗门维护做一点贡献了。”楚天又絮絮叨叨了很多，宗门就是他的第二个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差。

孤尘雨听着楚天的心里话，不禁沉思，确实，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但他却生不出什么归属感，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走的，去了其他地方，那是个怎样的环境又说不好了。

“不跟你说了，我心怡的小师妹来了，我要过去献殷勤了。”楚天一溜烟就跑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生面前寒嘘问暖。

孤尘雨见状摇摇头，又回小房间里面去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