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理想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查理来找哈克，哈克就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经过两人一段时间的交流后，哈克打消了买书的念头。简单来说就是书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只有贵族和富有的家庭才会有这些东西，并且这些书是不可能卖给其他人的。只有等这个家族落魄了才会卖这些东西，但这种时候其他的和他们相同水平的家族会直接将这些书买走。也就是说书这种东西只是在贵族阶级流传。

哈克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想不起来书这种东西，因为自从来的这个世界后到碰见梅森之前，他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书。

两人吃完了格莉丝做的早餐，不得不说格莉丝的手艺进步很快，现在做的菜已经很有哈克的精髓了。顺便说一下，格莉丝并不是下不来床的那种病，她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长时间干活的话会头晕目眩，再严重一点会当场晕倒。

吃完了早餐，查理来到了哈克身边笑着问：“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哈克则是摇头说：“今天我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先玩吧。”

查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哈克已经连续两天不陪他玩了。

哈克倒是不在意这个小家伙，到时候回来再哄他就是了。

“好了，你自己先玩吧，我出去了。”哈克说完这句话就出门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查理的眼神。

至于哈克到底想干什么，当然是去看看马上要上山去的队伍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克走到了当时见到梅森的旅店前，里面整出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哈克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到一个男人大声说着：“为什么不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道：“你不够格，就这么简单。”男人的语气很轻蔑，根本没有把对面的男人放在眼里。

被嘲讽的男人显然是被激怒了，挥拳便打，下一刻，椅子上的男人用手稳稳接住了打过来的拳头。然后就这样把对面的人甩起来丢了出去。除了哈克和男人旁边的几人外，旅馆其他人都被吓得站了起来。

“这些人连自己的位置的分不清楚也敢上山，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男人摇头说道。

关于他们在做什么这就要提到这个城的上山规矩了。

因为山上的魔力蓝果可以说是树上的金子也不过分，所以每年都有人慕名而来想要一夜暴富。但是山并不好爬，没有向导引路的话，冻死在山上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加上山上神出鬼没的雪怪，上山有来无回才是常态。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对山熟悉的本地人带着外来的投机者上山，投机者负责战斗，本地人负责带路，获得的果子两方平分这种规矩。先不说这种规矩的优劣，它的存在确实能降低双方的死亡率。

而刚才的这一幕就是本地人在选他们的队友，就是这个本地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孔武有力了？哈克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他们选人。场面真是让哈克大开眼界，什么人都有。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想要塞钱让他们带自己上去：有一个女人上就脱，想要靠色诱来让他们带自己上去：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说不带他上去就不起来，当然这些人都被考核的魁梧男子扔了出去。哈克亲眼看见了他扶头叹气。遇见这些人搁谁都会受不了，哈克现在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

时间从上午到下午，终于旅馆一层不剩几个人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选出自己的队友。哈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和他抢了以后，慢慢悠悠的来到了那个魁梧男人的面前。

男人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看到了哈克。

“你也是来面试的？”男人说道。

哈克点点头。

“你有什么能力，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带你上去。”男人不耐烦的问道。

哈克将两枚银币拍在桌子上。

男人不屑的轻笑道：“刚才那个大肚子的男人出了一枚金币我都没有带他上去，我凭什么带你啊？”

哈克倒是完全不慌，说道：“我和你们上去后，魔力蓝果我一个都不要。”

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疑惑问道：“那你上去是干什么呢？”

“我想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上面的树和下面的树有什么区别。”哈克平静的回答。

男人死死的盯着哈克的双眼，哈克也与他对视。

“后天来旅馆，准备好你的行李。”男人留下这句话就让哈克回去了。

哈克也没说话，就这么离开了旅店。

旁边的高大男子说道：“老大，这个人明显有问题，你为什么还要带他上山？”

“我们近几天看见的人都是那样，我们上去之前肯定是找不到最后一个人了。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把这种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人放在眼前总比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捅我们一刀好。”男人看着哈克离开的门口，回答着自己队员的问题。

‘昆恩，后天上山时你看着他，他要是有什么怪异举动……’男人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边回到离开旅馆的哈克，他刚出门就看见查理在门外看着自己。

这小子跟踪我？哈克震惊。

查理看见哈克发现了自己，没有过来，而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哈克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查理，想着回去哄一哄应该就没问题了。就这样哈克回到了住的地方。

哈克开门后就发现了这会的气氛有些不对，查理和格莉丝一脸阴沉的坐在桌前，那里还有一把空的椅子，明显就是为哈克准备的。这是怎么回事？哈克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看上去像是要被审问的情况。

哈克最后还是坐在了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等待着两人接下来的动作。

最后还是查理先开口了：“你是不是要跟着他们上山？”

“臭小子，知不知道跟踪别人很不礼貌？”哈克开始了教育。

“回答我的问题。”查理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

“……对，我想去上面看看。”哈克气势被查理压住，就这么把真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查理不解的问道：“你明明随便就能拿出一个金币，为什么还要去那种地方？”

哈克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想法，因为有时候人是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于是回应查理的只有沉默。

“算了。”查理看着沉默的哈克像是泄气一样说道：“一个一个的都蠢死了。”

查理没有看哈克一眼，转身走进屋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哈克不明白为什么查理会生这么大的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格莉丝，想从她那里知道为什么？

格莉丝也脸色难看，她轻声问道：“你真的要上山吗？”

哈克见她也问了自己一样的问题，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好像都不想让我上去。”

格莉丝叹口气说道：“因为我的丈夫就是死在山上的。”

哈克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讲故事环节了，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格莉丝和她的丈夫从小在这个小镇长大，成年以后双方也理所应当的结婚。两个人一年后就有了孩子，日子就像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有一天，格莉丝外出时碰见了什么东西，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知道自己晕了过去，从那天开始她就出现了魔力枯竭的症状。

原本幸福的家庭也因为这件事出现了变故，因为格莉丝患病的原因，无法像以前一样劳作，所以生活的压力都压在了丈夫身上。原本还算富足的家庭因为缺少一个劳动力变得逐渐萧条起来。丈夫被这种情况逼得崩溃，最后打算上山尝试去采摘魔力蓝果，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他失败了，死在了山上，而这件事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这六年来，格莉丝一个人照顾着孩子，她把原来的房子卖掉，买了这个城边的小房子，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过到了现在。查理恨他的父亲，恨他为什么要去山上，恨他为什么离开自己，而同时格莉丝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不好，现在只能靠查理去种地，查理也知道自己家里的状况想要多赚一些钱，才在冬天出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赚钱的机会，然后就是看见哈克在找住的地方了。

这就是他讨厌山上和大人的原因吗？所以他原来不是个熊孩子啊，哈克知道心里错怪了他，感觉有些惭愧。

讲完故事的格莉丝看了看哈克只说了一句小心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哈克听完了故事，心里想的却是：他们确实是为了自己好才阻止他上山的，到时候要不要替他们买一个果子回来呢？

哈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格莉丝和查理说的重点——山上非常危险。

两次的死亡让哈克不再对死亡感到畏惧，他出来的原因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像是这次上山的选择，他并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知道可以上山的哈克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第二天哈克就一个人出去购买上山的物品了，食物、水、生火材料、保暖衣服、治疗药剂等等的必须品，除此之外哈克还买了两把镰刀，本来是准备买买登山镐的，但是这个世界明显没有这种东西，哈克就买了两把镰刀，心想这东西用起来应该差不多吧。

哈克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格莉丝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而查理只是看了哈克一眼就跑开了，本来还想道歉的哈克一看也没有机会，也就放弃了。心想到时候回来道歉也一样，然后就开始一个捣鼓起他的“登山镐”。

哈克感觉连接处可能比较脆弱，需要想办法加固一下：还有把手太光滑，需要增加摩擦。哈克就这样给装备升级到下午。晚上吃饭时，查理见到哈克上桌，就收拾餐具离开了这里。哈克刚想说些什么，但看他的样子，话就堵在了嘴边。

格莉丝也是对他笑笑，没再说话。

晚上哈克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钱提前给查理他们，毕竟上去可能真的会死。正当哈克在床上想以后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时。房门处传来响声，哈克耳朵微动，将头转向房门，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哈克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对面要干什么。

等了一会，房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哈克眯着眼睛看向那个人影，这个身高是……查理？他来我这里干什么？哈克还在想查理来的原因时，查理已经走到了他的床头。

然后查理就用手中的布捂住了哈克的头。

哈克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查理会想杀了自己？但是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反应，哈克伸手反抗，查理就用更大的力气压下去，这种较量很快进化成了扭打。哈克毕竟算是大人，身体经过了亨特的锻炼，还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力气确实比一般人大，以上的种种原因让哈克一分钟后就把查理压在了身下。

等查理失去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后，哈克放开了他，但是依旧坐在他身上来防止他有其他的动作。

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摸起来却意外的有肉，哈克发表了奇奇怪怪的评价。

“所以你为什么怎么做？我应该还没有做什么事让你要杀了我吧？”哈克开口询问。

“我……我没有要杀你。”查理反驳道。

“我只是想让你错过明天的集合，这样你就不会上山了。”查理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哈克都被气笑了，向前坐了坐，空出了位置然后大手举起重重的落在了查理的屁股上，同时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么做会杀人的你知不知道？”

被拍屁股的查理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承受着哈克的“暴行”。

哈克打了几下后，离开了查理做到一旁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想我去山上。”

“你这种人不应该死在那里。”查理小声说道。

没等哈克说话查理继续说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我这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像你这样的好人不该死在山上。”

“求你了，不用去，好不好？”哈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查理眼中闪烁着泪水。

哈克叹了口气说道：“人这一生中总有一些事情是所有人都劝你不该去做的，但是这件事又是你最想去做的事。这种事一般被人们叫做理想，而我的理想就是去那些未知的地方亲眼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就是因为这个理想才离开之前住着的村子，一步一步的来到这里，而那个雪山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

“记好了，作为男人，当你的朋友去追求理想时，你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拍拍他的肩膀，帮他加油就好了。”

查理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困惑，不知道哈克在说些什么。

“所以身为朋友的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我一定会回来的。”哈克说出这句话后，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会活着回来对吗？”查理好像只听懂了这句话。

“对，我跟你约定一定会回来。”哈克撒谎连眼睛都不眨。

“我还欠着你两个银币呢，我可不是欠钱不还的人。”哈克继续加注。

查理抹了抹眼睛说道：“你发誓肯定会回来。”

哈克笑着说：“那我们拉钩吧。”

“拉钩？”

“就是约定，这样的约定是双方一定会遵守的。”哈克晃了晃小拇指。

“好，我们拉钩。”查理说道。

两人拉钩起誓，哈克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小家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