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尴尬
吴宇屾手指受伤已有大半个多月,这段时间,他不是窝在位置上看看书,就是听听歌打发时间,几乎不出教室门,过着遁世隐居的日子。
这卫兰有些不适应,特别是最近这两日,卫兰身上来例假,每次准备去洗手间换姨妈巾,都像做贼一样。
“你手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去室外玩玩逛逛了。”卫兰试探的说。
“你管我?我现在觉得看看书、听听歌,修身养性蛮好的,嗯哈嗯哈......”吴宇屾一脸悠闲,继续跟着mp3里哼着歌。
“......我才懒得管你。”卫兰看吴宇屾没有出去的意思,就手在位洞下,把书包里的姨妈巾悄悄夹在书里,准备夹着书去洗手间。
“你学习可真够认真努力的,去洗手间这么五分钟的功夫,还拿着书去看,难不成你喜欢那里的味道?”吴宇屾说着风凉话。
卫兰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要不是你整天杵在这里,我还费这般周转”。
愤愤走出教室。
吴宇屾凝眸远眺,望着一路小跑蹑手蹑脚的卫兰,情不自禁勾起嘴角,温柔爽朗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他耳朵里,回荡着青涩动听的歌曲:“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着你,这样的甜蜜让我开始相信命运,感谢地心引力让我碰到你,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每天和卫兰肩并肩坐在一起,吴宇屾有莫名的喜悦,这是喜欢吗?他也道不明,就是喜欢看见她,调侃她,戏弄她......所以即使手指已经好了,他也不想出去,就想坐在她身边。
十几年不曾相思,可学会相思往往只是一瞬间,然后是一生。
晚自习,文艺委员楚娇娇,站在走道上,统计元旦晚会演出节目。
桥哥要求每个同学都要报名参加,准备个节目,哪怕上台讲个笑话也可以。
卫兰最怕遇到这样的场合-晚会表演节目,因为自己一无所长,不会跳舞不会乐器,唱歌五音不全,讲笑话都怕冷场,自己是真的没有一点文艺细胞。
要说喜欢,卫兰也有喜欢的,她从小喜欢画画,虽然没有学过画画,但画什么都画的栩栩如生,可晚会又不能现场表演画画。
“你们两个报什么节目?”楚娇娇走到卫兰和吴宇屾位子旁,笑盈盈问。
“我想想啊。不过这才刚12月份,就开始操办元旦晚会了,有点早吧?”吴宇屾说。
“桥哥给咱们充足的时间,让咱们好好准备嘛。”楚娇娇一抹梨涡浅笑,柔情的望着吴宇屾答,甚是迷人。
楚娇娇个子、脸蛋都长的小巧玲珑,五官也姣好。虽没有江汐惊鸿一瞥难以忘怀的美,但是因为从小练习舞蹈,整个人非常有气质,特别是笑起来,透出一股灵动俏皮之美。
卫兰一手拿着笔,一手托着腮,看着统计单上同学们报的节目,有报舞蹈的、唱歌的、魔术的、朗诵的、乐器的.......群英荟萃啊,都那么有才。
不过,也有几个和她一样平庸的同学,报的讲笑话、猜谜语。
“你想好了吗?快写啊。”吴宇屾见卫兰拿着笔悬在空中,催促道,“你瞪我干嘛,人家文艺文员在这等着呢。那你先帮我写了,嗯......我报演奏萨克斯.....”
“你会吹萨克斯啊,太厉害了吧。小时候看《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面的沈嘉豪吹萨克斯好帅。”楚娇娇眼眸里闪着小崇拜,对吴宇屾一股吹捧。
吴宇屾一脸傲娇的小表情,让卫兰不悦。但还是帮他在统计单写上了:’吴宇屾--演奏萨克斯’。
卫兰又飞速地在下面一行,写上自己的节目:卫兰--讲脑筋急转弯。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单子交到了楚娇娇的手里。
“你报的什么啊,跟见不得人似的,偷偷摸摸的.....”吴宇屾一把扯过楚娇娇手里的统计单,露出狡黠的笑,:“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要看看。”
卫兰正想制止,但已来不及。
“脑筋急转弯?哈哈,这也算节目。”吴宇屾拿着单子嘲笑。
“怎么不算,重在参与。”卫兰忿忿不平,“你会吹个萨克斯就了不起了,别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感觉自己什么都行。”
“你这人身攻击了,我又没说你什么,就笑了笑。”吴宇屾见卫兰生气,收起笑意,故作严肃,“也不笑了,可以了吧,别动不动那么小家子气嘛。”说着把单子还给楚娇娇。
楚娇娇接过吴宇屾手中的单子,笑容满面,一步两回头的走到后排,继续询问着后面的同学。
卫兰倒吸了口气,缓缓了情绪,觉得自己刚才是有些小题大做。或许是因为身旁坐着处处都优秀的吴宇屾:成绩好、英语口语棒、会打球、会踢球、会吹萨克斯......而自己却一无是处,难免自卑心作祟。
卫兰偷偷瞟了吴宇屾一眼,又低头看着书发呆,或许从知道他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他是与众不同、闪亮耀眼的。
“你的名字是你爷爷给你起的吗?”卫兰表情慢慢缓和下来,问了吴宇屾一个,从认识他,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这思维跨越有点大。”吴宇屾一脸懵。
“你名字里的‘屾’字很少见,所以问问。”
“我的名字不是我爷爷起的,”吴宇屾的脸朝卫兰耳边凑了凑,故意压低声音,神秘道:“是一个算命先生给我起的。”
“胡诌吧?”卫兰一脸不信。
“谁胡诌了......我三岁以前其实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你以前叫什么?”
“吴奇隆。”
“是嘛,我还以为你叫小虎队呢。”卫兰怼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次跟你说真的。算命先生说,我学业、事业、财运一生无忧,唯独在情方面会遭遇劫难,爱情太过执着,‘为一人心动,为一人痴心,’,亲情是不完整,从小没有.......”
吴宇屾说着说着突然哽住,他正了正磁腔,又接着道:“......从小父母不在身边陪伴.......所以我姑姑她们就请算命先生给我重新起了名字,帮我改改情运。”
卫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觉吴宇屾这一会说的不像在胡诌了,便问:“那有帮助吗?”
“应该有吧。先生说将来我的妻子是属虎的,和我一样,一山难容二虎嘛,两人在一起会相爱相杀,两败俱伤。所以给我名字里起个“屾”字,两座大山,我一座,她一座,便相安无事,一生一世百年好合。”
卫兰看着吴宇屾一会一本正经,一会在那里瞎扯的样子,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来:“你真应该去当编剧,胡诌八扯的功夫一流,不过你编的有漏洞,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一座大山够用了,所以‘编剧’你要改一下。”
“给你说实话,你又不信,不信算了......”吴宇屾装着无奈的摇摇头。
“你别找属虎的,找属兔、属马、属猪、属羊的应该和你更搭一些,不就没事了。”
“感情又不是搭衣服,想怎么搭怎么搭。如果可以随便搭,还会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白素贞和许仙这样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吗?”
卫兰眉梢含笑,瞅了一眼吴宇屾,唏嘘感叹:“看不出来啊,你还是情圣。”
“请叫我孙大圣。”吴宇屾用手把前面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一脸自我陶醉。
卫兰被他逗的,脸上乐开了花。
吴宇屾探出身子,凑到卫兰耳边小声说:“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老婆属不属虎?”
“赌这干嘛,无聊,我不赌。”
“你不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吗?也算是赌那个算命先生算的准不准。我赌她属虎,你赌不属虎,你赢的几率可大多了,十二生肖,你赢的几率是十二分之十一,而我是十二分之一。”
卫兰不知是被吴宇屾的话哄住了,还是觉得这个多年后的赌约根本不会兑现,便轻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吴宇屾看着微笑的卫兰,眼里泛起涟漪,心想:“我以前也不相信,可是遇见你,我相信了。”
她注定是他来时陌上的初熏,释义着两人的少年时光,曾经那么青涩。
晚自习快结束时,卫兰被例假折磨的焦躁不安,心像被烈日暴晒一样。她大腿之间,涌来了几次热流,如潮水般汹涌,即使不断变化坐姿,还是如坐针毡。
例假已经第三天了,量怎么还那么多,卫兰感觉屁股下面湿漉漉的,裤子已浸透了。
她心里局促着急,但又不停的安慰自己,“裤子湿透就湿透了吧,一会放学最后一个走,用本子挡上,应该不会有人看到的。”
铃声响起,卫兰长长吁了口气,终于放学了。
她给坐在不远处的江汐,做了做动作,使了使眼色,让她先走,江汐也心领神会。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彼此懂得。
“你挤鼻子弄眼的在干什么?”
“没什么。”卫兰被吴宇屾问的吓一跳,“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也没有走吗?”吴宇屾反问。
“我把笔记补完就走,你先走吧。”
“我不走,你再看会书。”吴宇屾淡淡道。
同学们一个个拎着书包走出教室,没多大会,教室就空空如也。除了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就剩卫兰和吴宇屾了。
“你以前每次放学都是冲出去最早的,今天怎么不走了?”卫兰没好气说。
“你很奇怪,我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没有走?再说刚才你和江汐在那打哑语,说什么呢?”
“没什么?真是鸡婆。”
“我鸡婆?那我就鸡婆了。你越让我走,我越不走,我就不走,你今天很奇怪,肯定有什么秘密,想把我支开,没门.......”吴宇屾叨叨着。
卫兰真是恨不得这会把吴宇屾踢飞,最近他就像是个孤魂野鬼似的,总是冤魂不散,哪哪都有他。
算了,不跟他耗了。
卫兰从书包里拿出两个演草本,迅速背上书包,然后起身,把一个本子放在板凳上掩住血迹,明天早上来早点再擦干净吧。另一个本子,用手拿着挡在屁股上,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
卫兰刚走到教室后门拐角处,吴宇屾就从另一端猛地跳出来,挡在她前面“啊”大叫一声。
“你有病啊。”卫兰怒斥。
“你有药吗?”吴宇屾坏笑。
“你起来,别挡路。”
“你后面拿的本子里,是不是夹什么了,鬼鬼祟祟的。有人给你写情书,还是你给别人写情书了?”
“猥琐。”
“又对我人身攻击是吧?这次我可不原谅你了。”吴宇屾趁卫兰不备,探出身子快速一伸手,夺过本子。
本子被吴宇屾夺走那霎那间,两人都定格了,画面静止,尴尬拉满屏幕。
卫兰的脸唰一下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吴宇屾瞟见卫兰的臀部裤子上,有一块手掌大小的血迹,忙收回了余光,脸也泛红。
“......原来......你.......得痔疮了。”吴宇屾愣了一会,结结巴巴说。
可尴尬值并没有下降,吴宇屾把本子又放回卫兰手里,过意不去的缓缓道,“你继续拿着挡着。”
卫兰死死地盯着吴宇屾,恨不得杀了他,再大卸八块。她手里拿着本子,恼羞成怒的使劲朝吴宇屾胸前咂去,“你不是想看本子里有什么吗,给你看个够。”
吴宇屾接住本子,满脸抱歉。
可是卫兰还是不解气,又狠狠踢了吴宇屾一脚,红着脸跑走了。
“啊,你又动手。”吴宇屾抱着小腿惨叫,望着卫兰身影,不禁用手挠了挠头,自己缓解下尴尬。
真是好奇是魔鬼,吴宇屾后悔不已。
卫兰一路小跑,直到回到家,脸还是红的,第一次那么尴尬,那么丢人。以后都不要见他,不要理他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人。
晚上,卫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身体不舒服,加上脑子里不算涌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她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真是不知明天该怎么去面对那个‘讨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