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个傻女人
公寓。
傅时墨挂断电话后,快速从床上起来,从床头柜拿了一张支票,写了一串数字,就将支票丢在了床上,看都没多看床上两人一眼,就出了卧室。
“拿上钱,走。”
床上的一男一女拿了支票,也跟着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只是似乎演戏的时候两人也有了感觉,女人还在催促男人:“你快点,找个就近的酒店,我受不了了。”
“我也一样,你别穿了,套上衣服就走吧。”
接着两人就拎着东西向外走,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窗边的傅时墨顿了顿:“傅先生,我们走了。”
傅时墨没理会两人,倒是门口的保镖引着两人向外走。
傅时墨站在落地窗边,一手插在裤口袋,而另外一手修长的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烟,天空一片漆黑,房间里没开灯,他指尖的烟火忽明忽灭,就仿佛他的心一样。
相比那一男一女凌乱的衣服,他下身工整地穿着西裤,只有上身衬衫解开了四颗扣子,露出了有些瘦弱的胸膛。
比起从前,他瘦了许多。
所以,此刻站在那里,影子看上去都很消瘦,显得异常孤寂。
原本,他也没有想走到这一步,但是辞遇找到他,告诉辞坤的想法,并且提出只有让阿凝彻底脱离他的关系,才能安全,甚至就连孩子也要改名换姓才能保住。
傅时墨觉得自己很懦弱,很菜,居然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无能保护。
可当辞遇反问他,‘就算这一关过了,以后呢?等你死了,阿凝和孩子怎么办呢?’
一句话,就让傅时墨沉默了。
是啊,他死了之后,阿凝怎么办呢?
那一刻,傅时墨勾唇嗤笑,他嘲笑自己,不屑于自己曾经的傲慢。
一个快要死的人,谈什么保护?谈什么占有?谈什么未来?
他没资格。
就算如今陪着阿凝演这场戏,可她不知道,他却清楚。
他能活多久呢?
能给她一辈子么?
给不了。
曾经的所有承诺,他一样也给不起。
多么可笑。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傅少,最终也还是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所以,他妥协了,接受了辞遇的方案。
明知道他对夏凝的觊觎,明知道他的私心,可他知道,比起他,辞遇是更好的选择。
将来如果阿凝真的要离婚,要再遇到相爱的人,辞遇也不会紧抓不放。
毕竟,父债子偿,为了要帮傅琛赎罪,他也已经想好了策略,但从此以后,傅家就不再是海市的天。
想到这里,傅时墨的双眸微微泛红。
他拿命爱的女人,被他亲手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他的心又怎么会不痛?
正想着,门被人打开,是邱晨冲了进来。
“先生,出事了,夫人在傅氏天台,说你如果三十分钟不赶过去,她就跳楼。”
什么?
傅时墨手一抖,指尖的烟恍惚之中就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用脚踩灭,然后转身拿上沙发上的外套抢过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这个傻女人!
就算他要离婚,她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将油门踩到底,一手开着车,一手打开手机打给辞遇。
“阿凝在傅氏,要跳楼,你快通知消防做准备。”
挂了电话,傅时墨连闯了几个红灯,紧紧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傅氏。
他一路跑到天台,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围栏上,雪落在她的肩膀上,呈现出一片白色,仿佛只要风一吹,她就会被吹跑一样。
“阿凝。”
他出声唤她:“我来了。”
闻声,夏凝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他,朝他勾唇笑了笑,声音淡淡的:“你来了?”
在这里坐了太久,以至于浑身都很僵硬,每动一下都很吃力,嘴巴说话的时候也感觉面部肌肉僵硬,不怎么协调。
可她还是很努力地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她的双眸空洞无神,望着傅时墨的时候,却又好像根本没有看他一样,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傅时墨被她吓到了,不敢扑过去拽她,只敢一点一点地向她那边挪,她的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阿凝,下来好不好?”
他柔声引劝着:“我们有话下来再说,上面太冷了。”
夏凝摇摇头:“不,我不想下去,就想在这里。”
她伸手指着半空,喃喃地说道:“你还记得么?你第一次带我来傅氏的时候,就带我来了天台,指着下面说,阿凝,你看,人站在高处就能看到最远的风景,你所看的目光之下,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傅氏的产业,喜欢么?”
说着,她又笑了一声:“现在我坐在这看,似乎比当时站着看的效果更好,看得也更远,好像看到了未来,又好像看到了下一辈子。”
傅时墨更慌了:“阿凝,乖,先下来,不论如何……”
“傅时墨。”
夏凝出声打断他:“你和那个女人睡了么?”
傅时墨蹙眉,俊脸异常严肃,薄唇紧抿,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想要她离开,那就要回答是。
可他如果回答了是,他又担心夏凝会冲动跳下去,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未来即便没有他,也可以过好一切。
如果她死了,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见他不说话,夏凝转过身不再看他:“你是怕说了实话,我会跳下去,对么?”
傅时墨没回答,只是伸出长臂想要去抓她,可那一瞬间却又觉得她好远好远,他好像伸再长也无法触碰到她。
“傅时墨,没有你的世界,我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义,可是……你不爱我了,和别人睡了,好像也就会变得没有意义。”
夏凝摸了摸小腹:“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不相信我,对么?”
“阿凝,先下来,好么?下来,我再告诉你。”
“下来了,你还会说实话么?”
忽然,夏凝又摇了摇头,目光呆呆地望着他:“傅时墨,你真的害怕我死么?还是你只是不想我的血染红傅氏?拖累傅氏的股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