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在周昀湛将苏瑾南抱起的那一瞬，苏瑾南就醒了，但她忍着没睁眼，继续伏在男人怀里假寐。
周昀湛垂眸扫了眼怀里微微颤动的眼睫，唇角微微勾起。
他走到床边，弯腰将怀里的女人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
在他准备起身之际，苏瑾南倏地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清明。
她伸手拽住男人浴袍的系带，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这距离近得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瑾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话！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这完全是命令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周昀湛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乖乖配合，对上了她的眼睛，眸光清澈。
苏瑾南紧盯着男人的脸，眼神里都是审视，似乎想要看穿这个男人。
然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昀湛微蹙着眉心，清澈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一丝担忧。
担忧？
他这是在担忧她吗？
苏瑾南自嘲一笑，很快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切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苏瑾南在男人脸上打量了片刻，悠悠开口。
“周昀湛，你是单纯地想撩我，还是别有所图？”
周昀湛目露疑惑，“瑾南，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别扯其他的。”
“我知道你早就看穿了我的伪装，一直在跟我演戏，现在我懒得装了，我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害我？”
苏瑾南知道自己这样问很可笑。
如果对方真想害她，怎么可能坦白，但她真的烦透了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
这个男人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她知道自己目前玩不过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直觉告诉她，周昀湛对她应该没有明显的恶意，最重要的是两人没有利益冲突。
若是她的直觉错了，大不了就离婚。
反正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名声可在意，也不需要再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父亲感到失望，让家族蒙羞。
与苏瑾南的严肃不同，周昀湛的情绪平静的可怕，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语气都是淡淡的。
“瑾南，我确实看出了你的伪装。”
“不过，不管你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完全没有伤害你的必要。”
苏瑾南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想要辨别他话里的真假，“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对我别无所图？”
周昀湛微微一顿，“嗯......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别无所图。”
苏瑾南神色一紧，“那你图什么？”
“我垂涎你的美色。”
“啊？”苏瑾南怔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瞪了男人一眼，“除了这个呢？你还图我什么？”
“没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苏瑾南沉吟了片刻，发出了一声灵魂拷问，“那你觉得我坏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就回答我，坏还是不坏。”
周昀湛觉得今晚的苏瑾南很奇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一出问一出。
“坏与不坏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坏人会被讨厌。”
‘如果你觉得我很坏，那肯定也会讨厌我，然后联合那些人对付我。’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周昀湛很不以为意，“谁说坏人会被讨厌？我自己都未必是好人，根本没心思管别是不是好人。”
苏瑾南发现眼前这男人的三观有些歪。
“嗤，坏人是相对的，要是我使坏的对象是你，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坏人不一定被讨厌这种歪理。”
“对啊，你自己都说了，坏是相对的。”
“只要你不对我使坏，我管你做什么坏事，都与我无关，我又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使者。”
“那倒也是，你好像真没有讨厌我的理由。”
苏瑾南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
“那你站在别人的角度，觉得我坏吗？”
周昀湛微微挑眉，那眼神似乎在说：没完了是吧？
他轻叹了声，决定给个确定的答案。
“瑾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一点都不坏。”
“我真的不坏？”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嗯，你一点都不坏，甚至有点可爱。”
周昀湛点了点头，不厌其烦地回应着她的反问。
“我总觉你没说实话。”
男人垂眸哑笑，“瑾南，你真是我见过最多疑的女人。”
“好吧，既然你这样刨根问底，我老实告诉你，你顶多就是心眼不太好，有点小脾气，只能算是小坏，但总归是可爱的。”
“你.....”
苏瑾南有种被安慰到，但又没完全安慰到的感觉。
“瑾南，你这么优秀，家世这么好，又这么漂亮聪明，有点脾气很正常，毕竟你是天之骄女。”
听到这样的赞美和肯定，苏瑾南心底涌起强烈的认同感。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不愧是情场浪子，这撩妹的技巧真是一套接一套，很会先抑后扬。
若是没点定力，还真容易陷进去。
不过苏瑾南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纵使男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让她心动。
因为上辈子的阴影，她绝不可能轻易交心，清醒得可怕。
苏瑾南突然觉得现在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对她不利，感觉气势上压不住对方，说话都不硬气。
于是她猛地将周昀湛推倒，然后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是不是想撩我？”
周昀湛邪魅一笑，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她的腰肢，薄唇轻启。
“对啊，我刚刚说了，我确实垂涎你很久了。”
“瑾南，你愿意跟我共度良宵吗？”
苏瑾南一巴掌拍掉那只在她腰上作乱的手掌，俯身凝视着身下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想得美！”
周昀湛摇了摇头，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唉~，女人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刚刚我还夸了你。”
“你转头就警告我了，真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