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选择题
“神族……”路西菲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无比难看的呢喃道。“尘世的那些种族，信奉的就是神族……”
“哦，这你不用担心。”面具男轻笑着摆了摆手，“所谓神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我杀过不少的神，真要算起来我应该算个邪恶的神，哈哈哈哈……”
“弑神之神吗……”路西菲尔闻言这才面容缓和了一些，“您刚刚说，我和他的灵魂不能融合……为什么要融合我们的灵魂？”
“因为那样你们才能变得完整，小子。”面具男抬手指了指陈光，“光暗双生却一体两面，你们的情况有点特殊……如果不融合的话，两个极端的灵魂共用同一个身体，不论哪一方的灵魂力量增强了，都会使你们之间的平衡被打破。”
“也就是说，你们最终只会有一个活下去。”
“……”x2
陈光与路西菲尔面面相觑，他们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二选一的选择题，很简单不是吗？
可如果选择让陈光活下来，路西菲尔就会消失，他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真正的魔界之王，这根本就不公平。
而如果选择让路西菲尔活下来，陈光的存在就会被抹除，被马桶冲到异世界的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有了亲近的友人，让他现在消失，实在太过残忍了点……
“如果我消失了，请替我照顾好伊尔。”路西菲尔并没有犹豫太久，略微思索片刻后，便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光，恳求道。“伊尔是个优秀的魔族，也是个好弟弟，他会成为你很好的助手。我只希望……”
“你怎么不说让我消失你继续当你的魔王？”陈光白了路西菲尔一眼，“拜托，你可是魔王路西法，能不能别这么圣母？我又无所谓，消失就消失，就你这倒霉经历我才不想替你受罪……”
“你俩熊孩子能不能等老子说完？”面具男没好气的一挥手便让两个臭小子当场闭上了嘴。“拜托，老子可是神！如果我不插手，你们确实会遇到这种恶心人的情况，但我不是在这吗？”
“搁这让来让去的，一个个巴不得早点去死一样，你们能不能有点骨气？”
路西菲尔沉默，陈光想要落泪。倒不是他们感到了羞愧，单纯是因为面具男这一手禁言差点没给他俩憋死。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臭小子们……交给我吧。”
面具男思索片刻，随即闭合双眼，朝半空中的陈光与路西菲尔缓缓抬起手臂，猩红与灿金的魔力顺着那手臂涌出，在陈光与路西菲尔的身前逐渐凝聚，那是……
金色的包边，猩红的卡面，背面是扭曲而幽邃的黑。卡面之上，一位头生双角的西装恶魔弹奏着古典钢琴，脸上扬起邪恶的坏笑，而那恶魔面孔的背后，却舒展着纯洁如天使的羽翼。卡牌的左上角与右下角，则是燃烧着一竖细小的文字——
Joker。
扑克牌中的“鬼牌”，也可以叫作王牌，对应塔罗牌中的“愚者”，拥有无限的可能。红黑二色，分别代表白天与黑夜，那燃烧着烈焰的文字，如太阳般刺眼。
“这张鬼牌可以寄宿你们其中一人的灵魂力量，同时可以帮助修复灵魂的损伤。”面具男悠然开口道，“这张鬼牌的持有者如果拥有绝对忠诚的手下，就可以派生出新的扑克牌，并可以通过卡牌使用出相关手下的力量。”
“如果多张牌面的点数可以组成关联，那么获得的力量会更多，产生的效果也会更强，你可以理解为小明哥的卡能像帝皇剑那样玩皇家同花顺……”
“……？”
陈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
“……。”
路西菲尔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
“你确定吗？”面具男没好气的“啧”了一声，“路西菲尔的灵魂力量比你强，陈光。如果我猜的没错，先前你无意间借用过路西菲尔的灵魂之力，让体内路西菲尔的灵魂与所在世界进行了联结。”
“每使用一次那样的力量，就会让你体内路西菲尔的灵魂力量更强一分，你难道没感觉到最近身体出现了不良反应吗？”
当然是有的……
直到面具男提醒，陈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先前的“魔皇威压·帝王引擎”产生的反噬，是因为路西菲尔的灵魂力量变强了。
众所周知，现任魔王路西菲尔·光耀晨星是个“废物”，无法使用魔法，力量也弱的离谱。
陈光的“到来”使得路西菲尔的身体操控权被剥夺，进而将灵魂隐匿在了这具身体的隐秘角落。每当陈光感到恐惧或是激动，他的灵魂对身体的掌控就会变弱，但达不到让路西菲尔重新夺回操控权的地步。而灵魂态的路西菲尔反而能更好的联结魔界的以太，进而获得灵魂层面的强大增幅。
可惜，路西菲尔是个圣母的性格，非但没有跟陈光抢夺身体，反而第一反应是保护对方，联结了魔界以太的灵魂之力，第一时间作用在了令陈光产生情绪波动的目标身上，即便是米迦伊尔都没能扛住这种“威压”，然而这么做的目地仅仅是为了阻拦他人对陈光造成伤害。
为了保护自己，所以震慑一切。有一说一，这种行为才符合魔王陛下的身份嘛。
但代价便是，每当陈光有意或无意使出“魔皇威压”，陈光的灵魂就离崩溃更进一步。因为路西菲尔的灵魂力量一旦被增强到一定阈值，即便路西菲尔不想跟陈光夺取身体操控权，他的灵魂也会对陈光的灵魂进行不可控的侵蚀。
面具男看着沉默思考的两道灵魂，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禁制：“考虑好了就摸牌，我尊重你们的想法。”
陈光与路西菲尔皆是朝那卡牌伸出手去，然而路西菲尔的速度显然要比陈光快得多，已是先行一步用身体挡住了陈光的去路。
陈光刚想绕过路西菲尔的灵魂体，便被路西菲尔一把拉住手腕动弹不得，他奋力挣脱开路西菲尔的手，脸色无比难看：“路西菲尔·光耀晨星，你tm给我让开！”
“抱歉，我做不到。”路西菲尔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脑子有坑是不是？！这身体本来就是你的！”陈光一指地上那翻着白眼挺尸的肉身，大声咆哮道。“我是外来者，我才应该进卡里待着！”
“你曾经问我，如果是我，面对你所遇到的一切，我会怎么做。”路西菲尔轻笑着说了没头没尾的话。
陈光一愣。
“那时候我没办法跟你对话，另一个我。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路西菲尔搞怪的眨了眨眼，“我没你那么凶残，动不动就要弄死谁。但有些时候，或许强硬的手段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你的出现，不论是否是你的本意，你都令堕天堡走向了一条更好的道路，远比我治理下的堕天堡更好。”
“……对不起。”陈光嘴唇紧抿，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一句。“我并不是有意夺走你的人生。”
“是我要谢谢你，另一个我。”路西菲尔洒然一笑，“我啊，战战兢兢的活了二十多年，看着自己的弟弟长大，四处征战，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还在为自己的圣母心而任性……”
“而你，我的朋友……你的性格，比我更适合成为魔王。”
“我什么性格？摆烂的性格吗？”陈光没好气的吐槽道。“一个摆烂的魔王，你真的觉得对魔界来说是好事吗？”
“事实证明，你嘴上说着‘摆烂’，但结果可一点都不摆烂呢。”路西菲尔轻笑着缓缓转身，抬起自己的手臂，朝那半空中漂浮的扑克牌，伸出手去。“替我照顾好伊尔，另一个我。”
随着那指尖触碰扑克牌，路西菲尔的灵魂体，竟是逐渐开始消散，融入到那卡牌之中。
“我可不想替你照顾你的倒霉弟弟！”陈光脸色复杂的漂浮在原地，大声朝逐渐消散的路西菲尔喊道。“我只想过摆烂的生活！你会后悔的！路西菲尔！”
“如果……你所谓的‘摆烂’，会拯救沉没之地的魔族，让魔界更加美好……”
路西菲尔微微回头，给予了陈光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么……就请你‘摆烂’吧！”
“魔王陛下。”
魂体消散。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陈光的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声道。灵魂态的他，此刻莫名觉得自己心里发堵。而那漂浮空中的鬼牌，化作了一道金红相间的光芒，钻入了地上那挺尸的肉身之中。
“我，陈光，以魔界之王的名义……”
“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