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曾祖解疾阴阳逆 桎梏可破术法奇 上
文三和小是非被叫住,回头一看,徐太白抿着嘴,皱着白眉,深叹一口气:“既从尘世来,难免三尸灾。你且过来”说着,徐太白指着小是非示意他过来。
来到徐太白面前,抬头看着曾祖,小是非眼中噙满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我相聚,便是缘分未尽,我为你卜上一卦,如何?”徐太白眼中满是柔情,低头慈祥的看着小是非,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小是非的眼泪终究还是涌满了眼眶,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吸了吸唇上流下来的鼻涕,用袖子抹干净眼泪鼻涕,难过地说:“我命如何,不需占卜,自己不努力,即便是先晓天机,又能如何。今日能见曾祖安好,便已满足”
听他这一番话,徐太白皱着白眉,表情严肃,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诧异神情,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了出来:“果然非同凡人,凡人求神问卜,皆是心中疑虑,心中有疑,意志动荡,又怎能因天机改命”
说完,又左右仔细端详小是非无瞳的黑色眼睛:“刚刚听说你患有眼疾,你这眼疾患病可有由头?平时有何病症?”
小是非也是深深叹气:“我这眼疾来的奇怪,七岁那年,昏倒了一次,待醒来时便双目漆黑,看不到东西,着实是瞎了。可是奇怪的是七日以后,我眼又复明,可每到午时三刻我便头痛,眼前渐渐暗下,如同黑夜中火烛燃尽,随着年岁增长,头痛减轻了许多,可仍然每日午时三刻准时盲目,盲目时间虽比以前缩短了一些,但也有一刻多”
这病症小是非还隐瞒了一些,那便是偶有眼中阴阳圆盘预示未来,阴阳圆盘预示的很是准确,但小是非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病症,也就没有告诉曾祖。
徐太白肉体凡胎,自是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终究修习术数多年,手中掐算一番,演算完毕,看着小是非道:“此疾也不是不可解”
仰头听着的小是非攥紧拳头,心砰砰直跳,脸上泛起淡淡晕红,他饱受眼疾之苦多年,如今能有人出手相救,怎能不让他激动。
庙里倚着柱子,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小白也是来了兴趣,略微躬身,倾耳听闻。
徐太白看着眼前瞪着眼睛,支愣着耳朵的小是非,一脸认真地问:“你可信我?”
小是非瞪着无瞳黑色眼睛,死死盯着曾祖,犹豫了一下,手中攥着的拳头捏的更紧,略一思索,手中拳头松开,脸上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信曾祖”
“喂,哥哥……”旁边文三扯了扯小是非的衣襟。
小是非回头拍了拍文三肩膀,示意文三自己还冷静。
“曾祖有何解法?是非愿意一试”小是非语气诚恳且坚定。
徐太白看着眼前小是非,并未先说出这眼疾解法:“我这眼疾解法,名为'逆转阴阳',我可令你眼疾每日午时三刻眼盲,转到每日子时三刻。所以对你来说,头痛可除,眼疾仍有,只是眼盲发作的时间转到每日子时三刻了。你可愿一试?”
“哦?!”小是非心情激动,子时三刻,正是常人睡眠之时,眼盲不眼盲,又有何关系,小是非激动地连连点头:“我愿一试,还请曾祖指点”
小白倾耳认真听了徐太白的话,嘴角一翘,又倚回柱边,眼中很是不屑,似是对他术法不感兴趣。而徐太白指点小是非眼疾,小白更是毫不在乎。
徐太白摆手止住小是非:“不仅如此,我虽用此法帮你,但四十年后,阴阳逆转,你眼疾必定会再次复发,到时眼盲还是会回午时三刻,而且头痛会更加强烈”
听了曾祖的话,小是非愣在原地,旁边文三反而扯了扯小是非衣襟:“哥哥,他鬼话连篇不值一信,还是另寻名医,再治眼疾吧”
人生能得几回博,小是非很快回过神来,执着地跪在徐太白面前,拱手行礼:“是非愿意一试,还请曾祖赐教”
徐太白哈哈大笑,扶起小是非,转身回脏被褥里翻找着什么,寻了半天,找到一张无字黄符、一根红绳,纸、笔以及一碟朱砂。徐太白拿起笔刚蘸了朱砂,笔还未沾黄符,手上一顿,思索一下,把笔扔到一旁,直接咬破右手食指,趴地上用左手压着黄符,右手食指在黄符上笔走龙蛇,写下道家敕令,将这黄符左叠右叠,叠成三角状,用红绳穿过。
徐太白拿着这红绳黄符吊坠,来到小是非面前,将这吊坠戴到小是非脖上,一脸严肃说道:“明日天墉城城南,有户人家三七出殡,今天晚上你去寻那户人家的灵堂,想办法摸进去,藏到棺内,今晚子时时候,听到有人呼唤'赵虎',按住身下人不让他起身,你自己起身跟随呼唤声,一路跟着前方呼唤声走,直到脖子上红绳烧的脖子痛,你就大声呵斥呼唤声处'遇到仙君为何不拜',二鬼差知错以后,告诉他们勾错魂魄,要他们赔礼阴阳二气。得到那阴阳二气,吞到腹中,听到鸡鸣,闭上眼睛,心无它物,一心思量着要回去。待这事完毕,你再来找我,我另有安排”
文三在一旁听了徐太白的奇谈怪论,只觉得匪夷所思,连连摇头,皱眉辩解:“你这解疾之法甚是古怪,既然那是灵堂,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守灵,哥哥哪里来的机会躲到棺材里。而且这户人家明日出殡,万一哥哥回不来,棺材钉了钉子,哥哥岂不是要被活埋!”
徐太白听了努了努嘴,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解疾之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去做,怎么去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哥哥,咱们走吧”文三想劝说小是非。
已将近日落,一道夕阳穿过破败庙观屋顶塌的洞,恰好将小是非和徐太白笼在其中,小是非皱了皱眉,最后坚定地点头:“我愿试曾祖解疾之法,相信曾祖不会害我”
那柱子旁边的小白倒是蹲坐一边,抬眉瞅了瞅小是非,似是心虚,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正划拉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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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三和小是非谢别徐太白,出了破庙观,路上文三劝说小是非:“哥哥不是真的信了他的话了吧?”
小是非皱眉严肃思索,捏着下巴肯定地说:“我想一试,弟弟可愿帮我?”
“他说的如此荒谬,你也相信??”文三有些急了,凡事他都是了解透彻,胸有成竹以后,将事情始末把握手中才做,如今仅仅凭两三句疯言疯语就让文三相信,换作文三,他做不到。
小是非咬了咬牙,眉头紧皱:“我觉得可以一试,我相信曾祖不会骗我”
看他那坚定地样子,文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唉,既然如此,我就帮一帮哥哥吧,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说着,文三掏出袖中骰子,指间一转,收到手掌,正是三个“一”。
“哦?”小是非喜上眉梢:“既然弟弟愿意帮我,咱们就去一试吧”
两人进到城内,谢三叔已经安排好了客栈,文三却说不忙,让谢三叔先去买一串鞭炮。
三人一猴寻到城南,已将近入夜,天墉城笼罩黑夜之中,寻了半天,果然有一家白联贴在两柱,白绸飘扬的孝幛在冷风中瑟瑟抖动,门口飘来香烛纸钱气息,往里细瞧,守灵的几人身戴白孝,围着火盆烧着纸钱,传来阵阵哭泣声音。
“果然如曾祖所料”小是非对曾祖的解疾之法又多信了几分。
文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他常居天墉城多年,婚丧嫁娶,自然清楚,知晓这户人家出殡,也不足为奇”
小是非看着守灵的人,着急该怎么进去,文三看出了他的焦急,让小是非附耳过来,两人如此这般一番秘语。
小是非躲到这户人家屋侧,文三在正门外点燃鞭炮,顿时灵堂门外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屋里守灵的人先是朝外一惊,随后勃然大怒,几人身戴白孝冲出屋外,见一小孩在门口放鞭炮,拼命抓他。
文三和谢三叔被气势汹汹的几人惊得魂都要掉了,小白蹭蹭几下,爬上了房,不见了踪影,谢三叔赶紧夹着文三就跑,亏他习得武艺,没过多久就甩掉了身后几人。
见身后没了追的人,谢三叔将文三放下,问文三:“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去接他?”
文三抿了抿嘴,摸摸下巴,就等鸡叫的时候吧,咱们先在这边等待一会儿……
文三那边被追的鸡飞狗跳,小是非趁着灵堂无人,偷偷摸进去,扒开棺材,趁着灵堂光亮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这逝者是一十来岁少年,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样子。
来不及多想,赶紧爬到棺材里,趴在里面,不敢乱动,生怕被别人发现。
守灵的人骂骂咧咧,又回到了灵堂,小是非更是不敢动一丁点,小是非趴得浑身难受,身上僵了也不敢松快松快,再加上里面一片黑暗,传来的香烛纸钱气味伴着尸臭味道,熏得他迷迷糊糊,想要睡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子时,门外一阵阴风吹来,卷起地上纸钱灰烬,小是非迷迷糊糊似是听到一声呼喊。
“赵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