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次让我自己选择
那一道浩然正气迸涌而出的时候，如一道拂面清风，楚风四周的扭曲瞬间被抚平。
纯洁无瑕，圣洁的气息直冲云霄，将黑暗彻底撕碎，随意间弥漫出的气息席卷整个青云书院。
这一刻，青云书院内的所有人，皆是神情呆滞，心里不由有种朝拜的冲动。
而这种感觉，陈青青与几位先生感觉最为深刻。
因为他们清晰地感应到楚风体内的浩然正气，已经达到了一个怎么恐怖的地步。
他们恍惚间，甚至萌生出楚风是某位圣贤转世的怀疑。
那不然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体蕴一股这么恐怖的浩然正气！
“大成浩然正气，这就是传说中只有达到圣贤，才有的大成浩然正气嘛。”陈青青凝视着楚风，语气中苦涩与羡慕参半。
朱铸眼眸大烁，深视着楚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朱铸这一刻，终于明白那人为何要让自己杀了楚风了。
两次见面，楚风每次都能给朱铸带来不同的惊喜，甚至可以说是惊吓。
如若让此人成长起来，日后必定成为朱铸计划中的最大阻碍…。
朱铸抬头看向秦源。
高空中，秦源看到这股浩然正气时，脸上流出一丝诧异，随之恢复平静。
秦源双臂缓缓张开，一身宗师后期境的恐怖气息流卷，脚下朵朵黑莲上闪烁妖异光芒，各种渗人的呼啸声宛如魔音响彻天地。
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浮现在黑莲花瓣上，花瓣掉落，天空下起一场诡异的花雨。
令人惊悚的是，每片花瓣划过空气时，都会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秦源嘴角勾勒出一道淡淡笑容，手指一勾。
无数花瓣卷起风暴，朝着楚风杀去。
青云书院内众人望着那充满异样美感的花雨，纵使清楚秦源不是对他们出手，他们还是能嗅到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下方地面上，楚风注视着袭来的攻击，眼眸冒出一丝惊艳的光芒。
秦源可以说是楚风截止目前，认识的人中实力最强的人了。
纵使是前几日，给范思思当车夫的宗和。
大楚皇朝那位剑圣麾下的大弟子，大楚皇朝大宗师境下第一人，也根本无法与秦源相比。
这秦源不但将天魔变炼到了史无前例的第八变外，也摸到了大宗师境的门槛！
他这一击一出，足以泯灭掉大宗师境以下任何人。
可惜， 他今天的运气不佳，遇到的是楚风。
楚风不再隐藏自身的修为，下一秒大宗师境独有气息从楚风身上弥漫而出。
浩然正气内敛进体内，楚风眼瞳浮现紫光，一幅图画浮现在脑海中。
楚风嘴巴微张，一道氤氲紫气吐出，紫气流转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张巍峨宏伟，气吞山河的，万里山河图！
图画中的每一棵崧树，每一道川流，每一座高山，在紫气的描勒下，宛如活物，充满了神韵。
万里山河图出现的同时，莲花的花瓣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花雨在接触到紫光的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紫光大烁，照射在秦源的身上，秦源额头上的黑莲图案崩碎。
秦源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身体剧烈颤抖下，从高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楚风的面前。
浓烟散去，深坑中重伤的秦源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楚风，“你………！”
楚风张口一吸，将紫气吸入体内。
所谓紫气东来，圣浩正气。
这团紫气才是大成浩然正气的本体。
楚风直视着秦源，确定的说道：“你没有猜错，我已是大宗师境！”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还是被震惊的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秦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凄凉一笑。
五十年前自己还是青云书院弟子时，才华还是修行都力压群雄。
五十年后，修为被废的时候，秦源也没有气馁，而且借助天魔变重新开始，五十年的时间就将天魔变炼到了第八变！
他秦源一直自诩天赋异禀，从未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可今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己的天赋在楚风面前，显得是多么可笑。
楚风一眼就看出秦源心里在想什么，面露一丝快意的笑意。
没办法，你天赋再怎么牛逼又如何？
在统子面前，通通都是小趴菜。
楚风收回思绪，看着已没有一战之力的秦源，扭头望向陈青青，“怎么处理他？”
陈青青走过来，神情复杂地看着秦源，“殿下，我……。”
“老师，这次就让我自己来决定吧，行吗？”
这时，秦源抬眸，一双黑瞳恢复正常，恳求的注视着陈青青。
“我秦源这一辈子只对不起两人，第一个人是老师您，第二个人是楚月。”
“当年的正魔大战，我作为老师您的徒弟，竟跟魔剑圣女产生情愫，甚至做出叛宗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可纵使我做出这等事情来，老师您还没杀了我。”
“老师您知道吗？这五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您当年要直接杀了我多好，那样我就不会一直活在愧疚中。”
“我秦源不配做您的弟子！”
“………”陈青青眼瞳中泛起几道血丝。
秦源深呼一口气，没有擦拭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
“当年楚月死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随她一起死掉了。”
“这些年唯一支撑着我活下来的只有仇恨，对当年围剿魔宗教那些正道的仇恨！”
“仇恨让我不断苦炼，将天魔变炼到了第八变。”
“原本我以为出来后终于能报仇雪恨了，没想到竟然折在这……。”
秦源自嘲一笑，目光穿过禁区，落在青云书院的一草一木上。
良久后，秦源收回目光，目光雪亮的看着陈青青，轻叹道：“老师，徒儿累了。”
秦源的声音虽小，但字字如惊雷般在陈青青脑海轰鸣。
陈青青身体踉跄一下，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道热泪从他苍老的脸庞上划过。
“好！”
秦源一笑，“多谢老师成全，若有来世，秦源还愿做您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