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来真是兄妹啊
苏流萤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屋顶,她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屋子,沈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睡着了,他的手,正握着······她的手。
这是哪里?小朝朝何时去找了这么一个屋子?
感觉头还有些沉重,四肢困顿,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心间一暖,小朝朝寸步不离守着她。
他肯定不是自愿握她的手,而是她在睡梦中抓住不放。一会他醒来看到这情形一定会尴尬,她立即闭上眼睛。
睡梦中的沈璃感觉身边人好像动了动,立即睁开眼睛,知道她快醒了赶紧挣开她的手,探探她的额头,总算彻底退烧了。
他悄悄出了房间。
苏流萤眯着眼睛瞄了瞄门口,偷偷一笑。
“你夫人醒了没有?”
“安大娘,她真的是我妹妹。她的烧已退,应该快醒了。”
听对话苏流萤就猜测说话的人是此屋的主人,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说:“老婆子,人家还没成亲当然不是妻子。年轻人哪里像我们这些老头老太那么厚脸皮,哪里好意思承认。”
“在这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没人笑话。”
要小朝朝接受她是他夫人的设定,别说他觉得别扭,她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苏流萤赶紧爬起来解救,探头出门口:“阿兄,这是哪里?”
“小妹,你醒了?”沈璃知道她已经听到刚才的对话,所以顺着她的话叫她小妹,“这是安大叔,安大婶,昨晚多亏了他们的收留。”
苏流萤赶忙向安氏夫妇道谢。
夫妇俩说不谢,望着沈璃和苏流萤一脸遗憾。
那公子昨夜那焦急的样子,他们就感觉俩人不是兄妹之间那种关系。
安大婶可惜道:“昨晚公子那么紧张,又寸步不离的守了一夜,我们还以为······原来真是兄妹啊!”
苏流萤笑笑,问他们两个老人家怎么住这里。
安氏夫妇是边陲万楼镇人,三十年前西越内乱,祸及万楼镇,他们的儿子失踪,女儿在逃亡路上病逝,他们才避居此地。
西越人残暴,烧伤抢杀,无恶不作,万楼镇几乎成为了西越的地盘。
镇上人逃的逃走的走,他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他们的儿子。他们已是老弱病残之躯,又没钱,也不怕西越人祸害。
为了深入西越找儿子,原本只是略懂西越语的他们苦练勤学,现在已经滚瓜烂熟,隔段时间就会假装成西越人混进西越找儿子,虽然多年无果,并且西越的形势又凶险,他们仍然没放弃。
苏流萤很惊讶,对于西越的事她略有耳闻,好像是两派对立,一派是官,一派是匪。
“内乱三十年怎么都应该结束了吧?官府就真的没办法斗赢匪徒?”
安大娘叹气:“说来话长。”
三十年前,西越的二王爷卡台软禁大王,要自己做王,拥护大王的朝廷部将对大王忠心耿耿,大王被软禁,那他们就拥立大王七岁的儿子沙力做大王,和二王爷对抗。
部将们各方面的实力都不如早有准备的二王爷,打了几个月就粮草不足,只得到百姓家掠夺,二王爷也开始到处抓壮丁做兵卒,西越开始大乱,地方官府也趁机敛财。
官逼民反,各地百姓没有坐以待毙,纷纷纠集自己的力量与官府对抗,与大王二王的人对抗,他们为了保持实力,也开始对弱势的百姓开始欺压抢夺。
百姓开始逃亡,流离失所。田荒地干,很多无权无势的百姓宁愿吃草也不愿意种地,反正种了也会被抢。
大王一系与二王的争斗失败,但二王也没能自此当家作主统治西越。
各地的势力不受控制,打了几年也打不起仗了,于是就形成了两股势力,二王和地方霸主。
二者各不相干,地方霸主又各自为主,也与不干涉。
沈璃道:“都只管做王,何以生存?”
安大叔讽刺说道:“实在没有存粮,这些势力就逼普通百姓种田,如果不种就杀。”
在这样的国家生存,简直生不如死。
苏流萤感慨万端:“谁做大王真没那么重要,只要百姓过得安乐,谁做大王还不是一样!”
在安氏夫妇家住了两天,苏流萤的风寒好了,伤也没大碍,但还不见高一高二找过来,苏流萤还是免不了为他们担心,可看沈璃那么淡定,她的心也渐渐放下来。
两人决定先行到靠近西越的山上找一找瞌睡虫,边行边等高一和高二。
吃饭时苏流萤向安大叔他们打听瞌睡虫这种草,安氏夫妇虽然经常出入西越,却也是闻所未闻。
知道沈璃和苏流萤去西越就是为了找这种草,安氏夫妇很不赞成,劝他们不要去。
因为西越人很排外,尤其是大晋人。
有些西越人还以杀晋人为乐,捉到先是侮辱一番,如果不直接杀掉就是囚禁他们做奴人种田。
去西越要伪装成西越人,会西越语是首要,他们连西越语都不会,很容易暴露身份的。若是为了找一点草丢掉性命,不值得。
沈璃和苏流萤当然没听劝,谢过安氏夫妇二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换了西越人的装束,然后往西越去。
此地与西越只有三十多里的距离,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安氏夫妇说骑马会更容易暴露身份,因为在西越,骑马的人大多结伴成团,一般外出步行的普通人居多,所以两人弃马改步行。
沈璃和苏流萤走了一天,感觉到凉气来袭,知道快天黑了,好在日暮时分在一座山脚找到了间破屋子。
随意收拾一下,找些柴草,又可以凑合一夜。
沈璃看了眼正在铺草的苏流萤,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她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千金小姐,不像他曾经行军打仗,什么苦都能吃,这些天的环境再恶劣,她也没有喊过一声累。
苏流萤把要睡觉的窝铺好,似有所感回头,冲他笑了笑:“出门在外肯定没有在家方便,阿朝,你可不能嫌弃。”
沈璃慢条斯理收回目光,嗤笑:“我一个男人,找个大树也能睡几天,岂在在意这些。”
她就知道小朝朝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铺好草,苏流萤在角落找了个破水瓢,没条件沐浴,但总可以洗漱,她交待一声要到屋子不远处的小溪去,沈璃戏谑道:“你的脸,洗和不洗也看不出区别,何必费那功夫。”
苏流萤不但没生气,反而因为他调侃自己而开心,因为他不和自己见外。
“脸不洗没区别,但眼睛有变化。我的眼睛洗过之后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你想看星星,直接看我的眼睛就可以了。”
沈璃摇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接过她手里的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