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们很熟吗?
“到了。”拉尔夫的声音,将龙雅拉出回忆。
到家之后,龙雅拉开家门,客厅的灯没开,但是龙马卧室的灯开着,龙雅推着虚掩的门入内,卧室里没有龙马的身影,浴室里传出水声,应该是在洗澡。
进了屋子,心情莫名地平静,床铺被子干干净净,桌上物品摆放的有序整齐,角落里静静地摆着一个浅蓝色包装的礼盒,卡鲁宾踱着步子过来,龙雅弯腰小心地将猫抱在怀里,放在了腿上,慢慢地摸着它柔顺的毛。
卡鲁宾打了个哈欠,在龙雅的腿上翻身,之后就灵巧地跳到了床头柜,还碰掉了放在柜子上的手环。
龙马去洗澡了,所以将运动手环取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前一段时间,那副被他戴了很久的手环坏了,怎么也充不进电,电量一点点地流逝,直至再也无法显示任何数字。
用习惯了的物品乍然出现了故障,起初龙马很不习惯,总是戴着它,没舍得去换,但是当他触摸屏幕时,再也看不见亮起的屏幕时,龙马才下定决心,换掉已经故障了的旧手环。
“呀咧呀咧,卡鲁宾。”龙雅捡起黑色的运动手环,轻触屏幕想看看龙马的新手环有没有坏,赫然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张略显模糊的合照。
单从照片上不难看出,是小时候拍的,当时个子并不高的龙马和女孩站在一群高个子男生前面,就像他们的弟弟妹妹。照片上,龙马的脸上有着因害羞而出现在脸上的红晕,他身旁的女孩,笑起来阳光明媚,反而让人忽略她本就过分出挑的美貌。
“嗯?这不是Gloria吗?”龙雅盯着屏幕时,浴室里有人走了出来,一看见龙雅,便将头上擦头发的毛巾取了下来,道,“起来。”
“别坐我床。”
龙马有洁癖,不准别人坐他的床,龙雅无奈起来,调侃道,“对哥哥还这么见外。”
“你没洗澡。”龙马重新拿起毛巾擦了头发。
刚洗过澡,龙马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液香气,淡蓝色睡衣穿在他的身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柔软。
这时,龙雅将他的手环丢给了龙马,“掉地上了,我帮你捡起来。”
“感谢我吧。”
龙马接过手环,低下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发丝还在滴水,任凭水珠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裸露在外的膝盖上,没完没了。
好一会,卡鲁宾又被龙雅抱起,龙马才开口,“你跟她,很熟吗?”
龙雅边摸着猫,边道,“你和她才熟吧。”
“不熟。”龙马持续低着头,屏幕上始终亮起的屏幕刺得他眼睛疼,可他却移不开视线,缓慢地开口,“一个在五年前分手的前女友。”
都过去了五年,积分榜上的选手排名更新换代,卡尔宾变成一只年迈的老猫,玻璃罐子里的纸鹤都开始氧化发黄,他们从少年少女长成了大人……
“她认识你啊,难怪,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越前’。”龙雅说出了早就得出的结论,之后便往沙发上一坐,道,“大概是三个月之前吧,我去breeze点酒的时候碰见她的,估计是把我错认成了你。”
三个月之前……
龙马听着有些失神,这么说,她早就猜到了龙雅的身份,只不过因为不愿意见到他,所以才避着……
无所谓,不见就不见,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忽地,龙马将挂在脑袋上的毛巾用力往床上一扔,出了卧室。
龙雅摸着猫咪的手一顿,“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
千鹤住的地方,离城区略远。
离开家之后,她基本上断了一切经济来源,一个千金小姐,从零开始,自然是艰难的。
但好在,最难熬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她在酒吧兼职到凌晨一点和同事交班,再坐地铁回到出租房时,已经是两点了。
进门时,千鹤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降低音量,不想吵到另外两名合租的室友。
房间是次卧转租,价格便宜点,同样租住在套间的另外两位室友里,其中一人是韩国人,另外一位是来自菲律宾的华人。
虽然这里离市中心远,但好在地铁线多,上学和打工都还算方便。千鹤简单洗漱过后就躺上了床,如今的她每日素面朝天地出门,睡觉也省得卸妆,方便。
粉红猪猪玩偶被放在枕头边,出门之前,千鹤习惯给小猪盖上被子。睡觉前千鹤捏了捏猪猪的脸,翻了个身,本以为会很快睡去,但是脑子有点乱,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
在梦里,她似乎得到了一笔巨款,有了这笔巨款的她,再也不用和不喜欢的室友合租,也不用把所有行李和物品挤在逼仄的次卧里,更不用没日没夜地兼职赚钱……
闹钟响了,七点半。
千鹤醒来,屋子静悄悄的,窗外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她打开房间的小窗户透气,来往的路人脚步匆匆地赶着上班、上学,开启新的一天。
早上有一节不能翘的课,换好衣服之后,千鹤就出了门,在路上买了最便宜的烤吐司和黑咖啡,搭乘地铁到了纽约大学艺术学院。
教授在台上讲着纷繁复杂的舞种演变历史,千鹤在下面听着,课间时,她接到了富田花音打来的电话,“喂,我刚醒,才看到你发的消息,面试怎么样啊?”
这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应该是昨晚又熬通宵了,千鹤回答得轻描淡写,“你还是再睡会吧。”
“不睡了,要起了。”花音拍了拍脸,“诶,你面试怎么样啊到底?”
千鹤无奈道,“都说了让你再睡会儿,你还没清醒。”
花音的声音有点火大,“都说了我醒了!”
千鹤慢悠悠道,“真醒了的话,怎么会连我面试的时间都看错了呢。”
花音:“……”
看了眼手机,昨晚千鹤发给她的面试时间是下午三点。
“哦,那是我看错了。”花音重新接起电话,“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可别再向上次那样了,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千鹤喝了口咖啡,“放心吧,这次一定没问题。”
课程结束,千鹤收拾好了课本和水杯,在自习室里休息了一会,掐算好了时间,搭乘地铁6号线去了纽约芭蕾舞团。
这次她到的很准时,留出了半个小时时间给自己热身。
根据门口的标识,柊千鹤乘电梯到了面试的舞蹈室外面,这里站满了穿着足尖鞋的女孩,她找个了角落,换好了足尖鞋,大约五分钟之后,老师走出来,根据编号将人分批带进去。
凭借优越的先天条件,柊千鹤很快就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身材、头身比、肩颈比、手腕和脚腕纤细程度的筛选,第二阶段开始就根据要求做一套把杆动作,前两个阶段就已经淘汰掉了不少人,到了第三轮中间动作,能留下来的人也所剩无几,而最后一轮是独舞,选出前三名最终进入舞团,成为舞团的实习生。
所谓的实习生,是指还没能通过三个月之后的最终考核的舞者,成为实习生之后,还需要实习三个月,通过最终考核,才能成为舞团预备役。
预备役并不是正式军,和真正上场演出的舞者不同的是,预备役大多还是在校学生,同时还需要兼顾学业和生活,无法同正式军一样就职于舞团。
期间不停地淘汰,结果也是马上告知,有不少女孩受到打击,哭着跑出去。
一轮下来,累得让人虚脱,但柊千鹤有了去年的经验,放宽心态,挺了过去,被录取了,成为舞团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