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黄总眉头拧成几条竖线,一字一句仿佛是从唇缝里溢出来的:“乔总别忘了,是你先莫名其妙找人把洛兴年暴打一顿让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不能动的,真要算起来,万一落了个两败俱伤,岂不是对百伽也有影响?”
乔庭鹤靠在坐椅上支着脑袋轻轻一笑,看上去毫不在意:“黄总怕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他暴打一顿,你若是能见到他,不妨亲口问问他,我想,他应该是能猜到原因的,黄总如果到时候还是觉得我是无缘无故对他动手,那我也只能说,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望黄总别怪我无情。”
会议室里气氛紧绷如弦,黄总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放软了些:“能不能请乔总,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回去好好查一下,再给你答复。”
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变成了磨人的安静,乔庭鹤支着下巴,唔了声,想想看,估计今天晚上黄家应该会很热闹,让他们先吵起来内讧,再处理也不迟。
他叹了口气,装作犹豫不决,最后笑了笑大度地回:“也可以,如果不是这件事的性质太过恶劣,我也不想跟黄总交恶,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呢。”
黄总虽然不相信乔庭鹤真是这么想的,但总算是有时间让他回去好好问清楚了。
乔庭鹤带着人出了天烽大楼,已经是晚上六点了,领头的大汉走到他边上低声问:“乔总,要不要派人去黄家附近蹲着。”
“不用,”乔庭鹤搓了搓手,看着地上路灯投下的光圈,“黄家的立身老本就在这里,他们还能跑哪里去。”
“那个人真是胆大,竟然敢指使人开车撞您,如果不是您反应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大汉想起昨天中午的画面,心里仍然后怕。
当时若不是乔庭鹤足够机警,提前发现那辆车似乎有问题,现在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a市医院了。
“行了,带兄弟们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乔庭鹤吩咐一句,边上的人训练有素地带着其他人坐上另一辆车走了。
乔庭鹤没有回s市,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因此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差点被人撞了。
简单打过招呼,他回了二楼自己房间,才终于有空打开简然给他发的信息。
原来是汇报跟陈散的沟通结果的,乔庭鹤大致扫下来,微微点头,其实能谈妥最好,不能谈妥他也能另想办法。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替自己做主捐了四十万?
虽然他不缺这钱,但总有种被坑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乔庭鹤回了个收到,把手机丢回桌子上,脑子里想着昨天的事。
他昨天中午去找韩哥谈事情,顺便一起吃了顿饭,回来的路上,一辆车突然从拐角的地方开过来,他瞥了一眼,发现这车的型号停产好几年了,他多关注了几眼,心里觉得不太对,结果就发现这车似乎越靠越近,还加速了。
这才让他能及时拧转方向盘,一个急转漂移躲过去,可由于速度太快,车直接朝路边的树撞去,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方向盘和车门撞去,又被重重弹回靠背,安全气囊那时候都弹出来了,他眼前一花,耳边里像是有电流窜过,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可等他稳下来,那辆车早就不知去向。
他立刻给韩哥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位置,让他找人把监控调出来,他整个人受到剧烈撞击,浑身都疼,忍着开车去了趟医院。
幸好除了撞击的一些淤青,没有什么大事,直到六个小时后韩哥告诉他,找到那辆车了,它停在了a市西郊,又是半个小时,来了个人上车。
乔庭鹤盯着韩哥发来的照片,虽然照片模糊了点,但他还是能认出,这人就是之前被他打过的洛兴年。
随后车开去了机场,就不知道他们去向了。
他思索后,果断坐上最后一班飞机去了p市。
到p市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又派手下去查洛兴年最近的行踪,跟什么人接触过,最后查出来,这次的车祸,就是洛兴年策划的,他肯定知道了,自己就是上次给他打得半死的幕后之人。
乔庭鹤靠在沙发上半晌,起身去了浴室,浴室水放得哗啦响,蒸气熏得整个浴室烟雾缭绕。
乔庭鹤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露出的上半身肩膀都是乌青。
出了这样的事,他又连夜赶路没休息好,回来又继续调查一天,晚上还要应付天峰的老狐狸,就算是铁人也该累了。
他身子泡在温水里,放松下来后浓烈的疲惫感袭来,他感觉浑身都变轻了,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没力气睁开。似梦非醒间,简然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她看上去很不高兴,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指着他骂骂咧咧的,他瞬间又清醒过来,这时候才感觉到水已经凉了,好在浴室暖气很足,他离开浴缸,擦干身体套好睡衣,也不管自己身上药膏还没擦,直接回了房。
p市另一边,黄总打发走乔庭鹤后,又匆匆赶回去开会,开完会回到家,又怒气冲冲地踢掉鞋子,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四处张望。
“阿瑶人呢,去哪了!”
黄夫人穿着睡袍正在房间敷面膜,听到外面楼下丈夫生气的声音,看了眼时间,摘下面膜,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慢悠悠地开口:“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一回家就气冲冲的,说了多少遍了公司的气不要带到家里来。”
“我问你,阿瑶人呢。”黄总看见妻子下来,稍微压了下怒火,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放在膝头。
黄夫人坐到他身边:“她说晚上跟朋友有约了,还没回来。”
黄总怒气更甚,什么朋友,肯定就是去找洛兴年了!
“我告诉你,等她回来了,你就把她关在家里看住了,最近就不要让她出门了,还有,从此以后,我不准她再跟那个洛兴年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