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是跟你们讨论的,这是命令!
粮食,在这个年代不仅仅是让人吃饱饭的食物。
还能充当货币。
官员的工资,都是靠银钱和粮食组成的。
所以各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粮库。
洛阳的粮食库房距离衙门并不远。
几人骑着马,没一会儿就颠到了地方。
如同武大烈说的那样。
整个洛阳的库房,里面的存粮少的可怜。
“殿下,库房真的没粮了。这些都是我们五两一石买来负责洛阳官员的俸禄,我们洛阳,是真的穷啊,旱灾了两年,颗粒无收,城内的百姓吃不上饭,我们官员也吃不上饭,城外还有流民乞讨,我们甚至要把俸禄抠出来施粥赈灾。”
说着说着,武大烈哭了起来。
身后那帮洛阳官员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尤其是县丞许章,哭得尤为伤心,竟然有那么一丝我见犹怜的感觉。
“去福王府。”
鳄鱼的眼泪从来都不是值得欣赏的东西。
朱慈烺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
当他们离开粮库的时候,外面一些流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武大烈见此,急忙道:“谁让流民进城的!快点撵出去!”
“我们不是流民,我们不是流民啊!”
被驱赶的老汉急忙说道。
“不是流民,你身上破破烂烂的,在这里无所事事,不是等待施粥的流民又是什么?”武大烈怒道。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帮流民出来搞事。
先不说洛阳怎么样。
总之,他武大烈在这里当知县当的好好的。
每天能吃香喝辣玩女人。
他不希望朱慈烺的出现,给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
当得知朱慈烺成为钦差,亲自来洛阳的时候。
武大烈都没有太过于在意。
一个连弱冠都没有的少年郎,来这里能做什么?
想着抓紧时间糊弄过去就得了。
可这些流民乞丐,总是时不时地要在这个时候过来捣乱。
这可就让武大烈很生气了。
“官爷,我们真的不是流民,我们只是买不起粮食了,想着来这能讨口吃的,钱不多,能给点是一点。”
面前的老汉拿出几枚铜钱,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大烈。
“赶走!”武大烈直接道。
随后,一群人便离开了粮铺。
曹彰在旁边看的直跺脚。
他不理解。
“殿下,这武大烈何德何能,居然能成为洛阳的官?他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只是给点粮食而已,那家人都快饿死了!”
“我是他,我也不会给。”
“啊……为何。”
“给了他家,其他家怎么办?粮铺周围站着多少人你看见了吗?一旦破例,所有灾民都会朝着粮铺拥挤过来,粮铺的粮食你也看见了,根本没多少,到时候怎么办?”
“那就……再让他们离开。”曹彰道。
“他们不可能离开的,到时候结果只会有两个,其一,把粮铺彻底打开赈灾,但杯水车薪,官府失去公信力。
其二,灾民冲进粮铺抢粮,被抓起来杖责流放斩首。”
曹彰再次了然地点点头,扶了扶帽子,跟在朱慈烺的身边,眼神中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
福王府。
距离衙门并不远。
占据了洛阳最好的地段。
听说建成之后花了二十八万两白银。
洛阳是福王朱常洵的封地。
关于此人,在史书上是个明晃晃的恶人。
明神宗一直想着把朱常洵立为太子,极其宠溺。
造成其自大,狂傲,不可一世的桀骜性格。
如果不是百官阻挠,可能大明的天下早就在这个二世子的手里完蛋了。
后来进入洛阳的封地,更是“官校藐法,横于洛中”“驾贴捕民,格杀庄佃,所在骚然。”
如果不是年纪大了。
混不动了,再加上洛阳天灾人祸横行,估计福王还能浪两年。
但今年他就浪不动了。
今年是崇祯十四年,李世民会攻入洛阳。
最后成功地把福王变成一锅福寿宴。
当朱慈烺到达府门口时,是王府的管家前来接待。
“福王身体带恙,无法来参见太子殿下,特命草民前来恭迎,请殿下恕罪。”
按照辈分,这福王都是朱慈烺的堂爷爷,五十多岁三百多斤,他身体有恙说不定是真的。
朱慈烺也没有较真。
到了自己居住的别院。
皇家子弟离开皇城到地方上,只能居住在王府内。
否则朱慈烺才不会来这福王府。
一众官员跟着朱慈烺,根本不明白这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粮仓也看了,洛阳也看了。
其实洛阳和其他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都想着朱慈烺看完,抓紧时间走就完事了。
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待着。
总不能真想把这里的灾荒给解决掉吧?
如果大明朝廷真的能够把这里的灾荒给解决掉,那其他地方的灾荒估计早就解决掉了。
还用等到现在?
别院里,朱慈烺对武大烈道:“明天去通知各个粮商,让他们把粮食加到十两银子一石,不准降价,七日后我会进行大量采购,消息务必通知得快一点。”
“是,太子……殿下……等一下……十两?”
武大烈的眼睛都瞪的圆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洛阳的粮食已经来到了天价。
五两银子一石,那可是五两银子!
很多洛阳的本地居民都被迫成为流民了。
现在朱慈烺要把粮食的价格加到十两?
一旦用十两的价格收购,那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甚至能突破十一二两!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事情。
这太离谱了。
哪怕武大烈并不是什么好官,听到这里也下意识道:“不行!太子殿下,还请收回成命!”
许章听到这话,更是激动的跪在地上直磕头。
“殿下,求求您,洛阳百姓已经够苦了,不能再增加粮食价格了,继续这么下去,洛阳都等不到李自成,就会不攻自破,我相信这也不是殿下来洛阳的目的吧!”
“是啊殿下,你这也太过分了点,压抑粮食价格,应该做的是降价,哪有涨价之说?”
这帮官员,你一言我一语。
朱慈烺默默的看着他们,尤其是许章,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这种人最能装。
朱慈烺冷道:“我不是跟你们讨论的,如果明天粮商商铺的粮食价格没有十两银子,我就砍了你们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