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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酷刑

温书妍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了声,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了几下,毫不留情道:“做人别太贪,即要又要,小心天打雷劈。”

她嫁给安王,是为幸福开心吗?

蠢货!

看着温书妍拂袖而去的背影,温子羡只觉得陌生。

和安王走的越近,他心里就越不安,常有种悬在空中的忐忑。

可他还有路可走吗?

“别的事不好妄论,但你这桩婚事,我倒是觉得值得期待,至少那虞姑娘确实是难得的良配。”

凤姨娘从暗处走出来,含了些许风霜的眼眸,凝视着温子羡。

温子羡满脸苦楚,“姨娘也不懂我,也要笑话我吗?”

凤姨娘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温子羡微怔。

“子羡,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凤姨娘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你的心不定。”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个视野狭窄、心胸不够宽广的人,如何能清醒理智地纵观全局?一个容易纠结于小情小爱,缺乏远见和气度的人,又如何能让世人高看?”

温子羡眼里溢出几分难堪,“姨娘你……”

凤姨娘没听他矫情,转身离去时留下一句:“别让我后悔。”

她也曾出身大户人家,只是家道中落,入了风尘。

被温庆宗看上,花了重金赎身。

原是想安于后院虚度余生的,岂料一不留神有了温子羡。

母爱泛滥时,难免起了贪心。

于是将他精心培养,一步步送到温夫人跟前……

原以为他会因此飞的更高,可若没有长出足够坚硬灵活的翅膀,会飞或许就是一场灾难。

……

青溪村。

傅问舟已经睡了整整三日。

时间就像一场酷刑,无声地凌迟着每一个人。

但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尤其是温时宁,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

睡醒了就来傅问舟房里,读会儿书,写会儿字。

没有雨时,会让卫老伯领着去看四周的田地。

期间,还将所有村民召集起来开会,说了她要种药材和花草的事。

他们还愿意留在青溪村的话,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继续佃田地,按她的要求去种药材或花草,她再以市场价回收。

另一种是她将田地收回,他们以帮工的形式,每月领工钱。

大家对种药材这件事还很陌生,保守起见,基本上都选了第二种方式。

谈好后,大家就都忙了起来,该翻土的翻土,该收割的收割。

离宅子最近的那块地,温时宁计划搭成温棚。

开春了,许多种子该开始培育了。

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忙,陪傅问舟倒成了忙中偷闲。

就仿佛在她心中,二爷只是很寻常的在睡觉休息。

她的镇定从容,如海般无边的强大内心,感染着每个人。

宅子上的事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除了卫芳外。

卫芳从晋安那里套到话,知晓傅问舟的情况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场又一场。

卫老伯很是无语:“二爷还好好的,你哭什么哭,轮得到你哭吗?你看人家二夫人,多沉稳,人家那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定力和心胸,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芳犟嘴:“你懂什么呀,我看她是巴不得二爷死了,好独吞财产!”

“啪!”

卫老伯忍无可忍,打了她一巴掌后,又满是心疼。

“明日我就将你送到县城去!免得你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丟人现眼。”

卫芳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天崩地裂。

第五日。

温棚搭了一部分起来,在温时宁和香草的指导下,大家帮着把种子培育了些进去。

忙完田地里的活儿,温时宁又进厨房去熬了一锅鱼汤。

她每日都要亲自熬一锅,再端进傅问舟房里。

今日来时,老大夫和宋哲正在给傅问舟施针。

温时宁轻手轻脚地放下汤,小声问:“二爷今日怎么样?”

仿佛怕惊醒了傅问舟似的。

老大夫表情甚是复杂,“还是老样子。”

有微弱的脉搏和呼吸,就是不见醒来。

但在他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照傅问舟服下的药量来分析,一般人都受不住。

或许,他大脑已经受到损伤,只是顽强的意志力还在支撑而已。

这些,老大夫实在不忍说出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二夫人的平静只在表面。

一旦信念坍塌,后果难测。

温时宁乖乖坐在一旁,等老大夫和宋哲忙完,便道:“二位请去用膳吧,我在这里陪着二爷。”

宋哲看了老大夫一眼。

老大夫点点头,恭敬道:“是,二夫人。”

出了门,宋哲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语气迷茫地问:

“师父,二爷能醒来吗?”

老大夫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每日都问同样的问题,你不烦,我烦。”

“哦。”

宋哲吸了吸鼻子,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觉得二爷会醒的。”

老大夫长吁了口气,“吉人自有天相,为师也觉得会醒的。”

屋里,温时宁一边吹着鱼汤,一边给傅问舟说今日发生的事。

“廖神医给的种子都培育了,万里昨日让人送来的也都种上了……好几种花,我们都叫不出名字来。”

“香草说,紫色的就叫紫花,白色的就叫白花……我说,那有好几种紫,好几种白怎么叫?她就说不出来了……”

“我想着,还是等二爷醒来给它们起名字吧。”

傅问舟一直昏迷不醒,只能用汤匙一点点的送些水和汤进嘴里,压住舌根,多少能灌进去些。

但今日,温时宁试了几次都不行。

怕呛进气管里反而更危险,她愈发的手抖。

又失败了几次后,温时宁差点没崩住。

她想了想,深吸了口气,含了些在嘴里,缓缓往傅问舟嘴里渡。

效果还不错,又能掌控着速度和量。

温时宁决定,以后都用这个方法来。

她对男女情爱,本就迟钝,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丝毫杂念都没有。

很快,小半碗鱼汤就见了底。

大夫说少量即可,多了反而会造成肠胃负担。

温时宁放下碗,给自己擦了嘴,又给傅问舟擦。

就在这时,傅问舟蝉羽般的眼睫动了动,又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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